熙元记事

  • 作者:赤焰冷
  • 更新时间:2014-06-29
  • 添加时间:2014-0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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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熙元记事 作者:赤焰冷
他尊守承诺果然来逼宫,而我顺理成章,光荣下台。
自此,唯龙血者才可做皇帝的传统成了过去。
五年前的青涩孩童,现在已是完全的帝王风范,已学会了心狠手辣,
五年前我放虎归山,五年后他却会对我赶尽杀绝。
所以,我一早,就逃了。
五年里,我的血完全成了透明色,让我原本黑色的发也变成白色,
即使我早已不再服胡清清留下的药方,但却无法阻止我身体的变化,但我却未死,活得好好的。
几些日子慕容山庄稍信过来,珏儿要成亲了,我拿了那纸请柬看了很久,
然后笑了,五年真的不短了,是不是该去看看珏儿长大成人的样子?
我准备打烊,去街上买点贺礼一起带过去,走进里屋时听到外面有人喊:“给我上碗馄饨。”
懒洋洋的声音传进屋里。
  引
  我知道这世上的穿越已经饱和的无能再饱和,也知道穿越故事像一根被啃烂的骨头毫无滋味,如果真有一条时空隧道,那里面穿越的灵魂该是交通堵塞了,而当我在路上边骑着车,边高唱:可是我又我又穿越了,可是我又我又空越了……一辆急驶过的车要了我的命,我知道这样很老套,但是我真的,该死的,非常巧的,穿越了。
  真该死!
  有人在我耳边说那该是我的朝代,只是错投到了现代,现在只是送我回来而已。
  还是他妈的老套。
  我正想破口大骂,忽然觉得有东西在我的喉咙里堵着,发不出声音,喘不过气,快噎死了,我奋力的想伸手把那东西从喉咙里掏出来,却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也没有,不是吧,不是说穿越了吗?不会没等我醒来就又让我噎死吧?我忍住想再破口大骂的冲动,用力的吸气吸气,然后眼前一黑。
  也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有人在耳边说话,我听不真切,只是觉得喉咙里那想制我于死地的东西没有了,紧接着是一阵带着疼痛的骚痒在我喉咙里漫延,我开始用力的咳嗽。
  呵!好痛!
  可能是疼痛唤醒了身体的知觉,四周的声音听得真切起来,我觉得自己似乎被人扶坐着,有人在我身后用力的拍,我皱眉,身体动了一下想摆脱那缠在我背上的拍打,却怎么也摆脱不掉,眼泪快要掉下来,我觉得自己似乎用力叫了声:好痛,不要再拍了!
  奇怪,那声音却不是自己熟悉的,完全陌生,大的出奇的声音。
  咦?我用力睁开眼。
  一屋子古人?
  确切点说是穿着古装的人。
  我眼睛用力眨了眨眼
  “拍戏?穿越?”
  无人应我。
  “谢谢。”我嘻嘻的笑。
  妈的,我穿越了。
  初来乍到
  这里到底是什么朝代我还不太清楚,昨天抢了一群孩子玩耍的踺子,剥开踺子里的铜板,上面写着“熙元通宝”,我拿着铜板想了半天,想不出“熙元”到底是哪个皇帝的年号。
  算!算!算!既来之则安之,管他什么朝代。
  这几天我开始到处走动,大体知道我现在住的地方是一个大院子里的小院子,至于那个大院子到底有多大,我还没有走全。
  可能因为是傻子,所以人们的家长里短,闲语碎语很容易在我面前肆无忌惮的说。
  比如说我叫婉昭,让人听了极想吐的名子,姓什么,还没听来。
  这家姓慕容,武侠小说里慕容世家那个慕容,但武侠小说里的慕容世家向来都是出败类的,至于这家又是如何?我还没听来。
  我是嫁进来的,在轿子里偷吃东西,结果轿子一晃动,食物入喉差点噎死,至于我到底是嫁给谁了,我还没听来。
  为什么人家穿越都有人对这一世的种种向其说明一番,而我就要装傻道听途说呢?人家一穿越就是绝世美人,而我却是胖傻兼得。
  老天不公,我擒着泪,猛掐自己的大腿上的肉,老娘要回去啦,老娘想看电视,想开空调,想吃必胜客啦,我眼泪狂流。
  路过的丫头看到我又哭,随便扔给我一个桔子便匆匆走了。
  切,老娘又不是小孩子,当然更不是乞丐,我盯着手中橙黄可人的桔子,心里想,现在这里已是深秋了啊。
  一阵药香静静的飘进我的鼻端,我抬起头,看到院子里满园的草药,地上,搭起的木板上到处都是。
  慕容家难道是开药铺的?我坐在门槛上,靠着门忽然想唱歌。
  “可是我又我又穿越了,可是我又我又穿越了,……。”我想起死前唱的那首歌,本想细声细气的唱,却没想到发出的声音如此大声,而且毫无韵律可言,看来我现在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是个五音不全的人啊,可我毫不在意,依旧大声的五音不全的唱歌,越唱越大声。
  因为实在无聊啊。
  “呵呵,果真是傻瓜。”有一颗什么东西击中我的脑袋,同时听到有人在说话,话中带着嘲笑。
  “谁?”我摸着头环顾四周。
  没人。难道是我幻听了?管他,我又继续唱。
  又一颗打中我。我不理。
  再一颗。好吧,好吧,我站起来,直接往屋里走,同时想关上门。
  “看来你不傻嘛。”声音随着我关门的一刹逼近,一个白色的身影同时出现在我面前。
  大白天有鬼吗?我瞥了那白影一眼,确定他是人后,便站住不动。
  “你不知道你唱歌有多难听?”那人说,
  我心里切了一声,在现代我可是KTV皇后。
  “还有你现在这副鬼模样也敢出门。”
  没出门,只是半只脚跨出去而已。
  “喂,你不会说话吗?”
  我开始伸手理头发。
  那人看我半天,抓着下巴自言自语:“不会啊,他们只说你是傻子,没说耳朵有问题啊?”他说着一屁股坐在地上,低头不看我,叫道,“可惜啊,可惜。”
  我看着他,边理着头发,边也学他往地上一坐,这头发,怎么该死的这么长?
  他见我也坐下,吓了一跳,一下子蹦起来。
  我抬头,冲他笑,道:“你有镜子吗?我来这里后还没照过镜子。”
  他完全傻眼,好一会儿才道:“你真是傻子。”
  然后,忽然转身,一溜烟的便走了。
  呵呵,这孩子。
  我还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少年,像个女孩子,却没有女子气,大概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纯白色的衣服,未束起的发,眉心一颗朱沙痣犹为可爱。
  真不该吓走他,反正我现在无聊的很。
  人撑着地面站起来,站起时头有点晕,有些摇摇晃晃地走到床边,一屁股坐在床上。一只手摸着另一只手的手指,到现在为止我还对这双手不太习惯,比我原来的要白,却胖,但也没办法,我现在是个胖子,胖子的手当然胖,就算没有镜子我也能看到自己过于粗壮的腿脚,腰上的一圈肥肉。
  而我总是乐观的,在对于这个残酷事实哀悼一天后,我现在已能接受我既胖又傻的事实,开始像傻子一样笑、说话,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受我这具身体原来主人的影响吧。
  我呵呵的笑,猛然发现自然而然中自己的笑声已像傻瓜。
  刚才那少年又是谁?我边笑边想,这几天有不少人来看我,统统不认识,幸亏我是傻瓜,可以一味的装傻,碰到开心时,阿哥阿姐叔叔奶奶的乱叫,碰到不开心时便全然的闭口不发声音,或者着反过来,用我现在的这副大嗓门大喊大叫一番。
  他们青一色的送补血的补品,我是差点噎死伤了喉咙,他们又为何送与治喉咙沾不到边的补品呢?难道补血的同时还能兼顾治喉咙?
  管他,管他,我没学过药理,反正已很胖,该吃的就吃,该补的就补,管他补的是什么。
  那少年却来得奇怪,不是来探望,确认我是傻子后,便一溜烟走了。
  真不该吓走他,小帅哥陪着聊天总是不错的,我再次后悔。
  有人敲门,很急的样子。
  这个时候有人还懂得尊重一个傻子,我有些欣慰的正襟危坐,准备优雅的喊“请进”。门被推开了,真不懂规矩,我叹了声。
  进来的是个年青男人,一身月牙色儒衫,脸上带着笑,很亲切的样子
  美男耶,难道这就是我命定的夫君?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正主终于出现了。
  “三哥,我说他是傻子,你用不着敲门。”他身后一个少年慢呑呑的说道。
  咦?不是刚才被吓跑的小屁孩儿?他叫我夫君三哥,应该是兄弟了,看来以后得教教他怎么尊敬长辈,我脑子里的那颗邪恶灵跑出来,预谋着怎么折磨一个如玉般可爱的小娃娃,呵呵,我在心里捂嘴奸笑,生活忽然有趣起来了。
  “笃,”那年青男人用手中的扇子敲了下少年的头,道,“珏儿,怎么说她也是你嫂子,不可以出言不逊。”
  我猛点头,心里叫着老公万岁,替可怜的老婆出气啊。
  “你点什么头?”少年看我点头一脸不服气。
  我一愣,才知自己竟在点头,胖胖的手指塞进嘴里傻笑,另一只手指着他道:“该打,该打。”
  少年一脸厌恶,拉着男子的衣袖叫道:“大哥怎么可以娶个傻子,我不要治病了,让大哥休了她,我死也甘愿。”
  “住口!”那男人似生气,想再教训那少年,见少年脸色苍白便忍住气和颜道,“你休将死了字挂在嘴边,这样怎么对得起大哥和二哥的苦心。”
  少年嘴巴动了动,看着那男子却没再说什么。
  原来他还不是我丈夫,我咬着手指,眼睛定在那少年脸上,他病了吗?除了脸色苍白了点,看不出什么病态,我和他的病有关?怎么听他们的对话好像是把我娶进门全是因为要治他的病?切,我又不是医生,定是理解错了。
  “大嫂,你住这里习惯吗?”终于他们又将注意力转到我身上,那男子笑容可掬。
  “呵呵,大番薯。”我发挥想象。
  “嫂子若想吃,我明天让厨房替你做,不知嫂子是想煮着吃还是炖着吃?”
  “呵呵,镜子。”我扯着头发。
  “翠云,拿镜子来。”他回头吩咐站在一旁的丫环。
  “呵呵,夫君。”
  “大哥出门还未回来。”
  “呵呵,爸爸。”
  “呃……。”
  “呵呵,必胜客。”
  “……。”
  “呵呵,呵……。”
  那男人额头上在冒汗,我很开心的看着那滴汗滚下来,夭折于他的衣袖下,很有趣的人啊。
  “三哥,必胜客是什么?”旁边的少年小声问他的三哥。
  那男人摇头:“没听说过。”
  “所以我说她是傻子。”少年再次得出这个结论。
  “不要胡说,”男人一本正经,朝我微微欠欠身,“大嫂要的东西,我一定尽量满足,请你好好休息,我下次再来拜访。”看来准备开溜了
  “嗯,不送。”我忽然正经说话。
  眼前两人同时一愣,抬头看我,我又复傻笑,口水流下来。
  两人同时吁了口气,转身动作有点僵硬,等关上门,我锤床闷在被子里一阵狂笑。
  忽然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装傻,且不说是因为来了陌生地方装傻只是将计就计保护自己,单单一个捉弄人,就是其乐不穷啊。
  中招
  隐隐觉得我是被严密保护着的,虽然我可以随意走动,虽然我不曾看到过那些保护我的人,但至少我看出我的丫环翠云是个武功高手,一个只会武功不会梳头的丫头。
  我再次对着镜子哀叹我的头发,这是那丫头的杰作,基本与梳前没什么两样,她面无表情的站在我旁边,自己的一头长发被梳成了一条辫子,虽然不算顺滑至少还能见人。她可以把我的头发如法炮制便可,何必一定要追求那些高难度的发型呢?
  但我是傻子,我只有认命的分,我不能要求什么,也不能哪天忽然替自己梳个马尾算数,我是傻子啊。
  好吧,乱就乱吧,我索性再抓抓乱,对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傻笑。
  我似乎变瘦了,在吃得下睡得着的情况下还是变瘦了,我本身就是偏瘦体质,可能穿越后进了另一个人的身体,潜移默化中也改变了这个身体的体质。
  我摸着自己的脸,皮肤嫩滑偏白,好好打理一下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不过就算是美女,一脸傻笑,再美也要大打折扣吧。
  有人强制性的把镜子从我面前移走,打断我顾影自怜,翠云丫头面无表情的把我拼了命拿下来的一打发簪一骨脑儿又插回我头上,我脖子缩了缩,好沉。
  我知道她是向隔壁院打扫的老妈子新学了“凤凰展”,但我现在的头和那“凤凰展”实在相差十万八千里吧,当然,除了发簪的数量。
  好沉,我含泪看着那丫头的脸色不敢作声。
  一切完毕,我顶着那“乌鸦展”摇摇晃晃往外走,我知道一路上有很多丫头老妈子在笑我,我也知道那一打发簪,正边走边掉。
  掉了好,掉了好,正好可以轻松些,我数着手中的捡起来发簪,已六根了,我把它们塞进口袋里,同时原地用力跳了几下,好家伙,又掉下来几根,我喜滋滋的捡起放进口袋,想想头上还有几根已不成气候,凭它们如此坚韧,死守阵地就挠了它们了。
  我提着裙子沿着长廊往一个方向走,不一会儿就拐进一个小院子,看了看门上的字:罄竹书院,是这里了。有个成语叫做:罄竹难书,是指用完了所有的竹子(在纸发明前字都写在竹片上)都写不完所有的罪行,虽是贬义词,但这里只取罄竹两字是指里面的书很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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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在门口,心里想小小一个院落再怎么样也放不下多少书。
  且不考虑这名字是否夸大其词,我看着门上没上锁,便推门进去,一股纸张特有的气味扑面而来,屋里光线昏暗,但可以看清整间屋子堆的满满的书。
  果然是很多书。
  这处是我在邻院爬树采柿子时发现的,其实采柿子是假,想站在高处看看这里的全貌是真,可惜柿子树并不高,我看不到全貌只看到了不远的“罄竹书院”,只要是书院就会有书,我并不酷爱读书,但现在,唯有书才能让我了解这个时代的一些事情。
  我翻看了好几本,都是生硬难懂的古文,用笔画繁复的繁体字写着,虽不懂其意,我却看出这些书都是医书,我不死心的又看了好几本,还是医书。
  难道这书院里都是医书?我想起满院子晒的草药,是了,这里很可能都是医书。
  我不再胡乱翻书,而是靠著书架看挂在墙壁上的字画,字很草我基本看不懂,也不想看懂,我只关心上面用小篆体写的落款:熙元五年春慕容孝云;熙元十一年秋夜舒玄。几幅字画都是熙元年间,画画写字的人不是姓慕容就是姓舒,姓慕容也不奇怪,那姓舒的字画挂这么多又是为什么,想起刚才翻的几本书里有一本正是姓舒的写的,是了,姓舒的一定是医学方面的奇才,处于崇拜挂姓舒的字画也是正常。
  原来是这样,我有些无聊的咂咂嘴,心里想着或许可以从众多的书中找到《本草纲目》,如果有,就说明我现在至少在明代,如果没有,那就说明是在明代之前,只是我脑中回忆了一下我还算较熟的明、清两代,好像并没有哪一代以熙元为年号,那就应该是明代之前,《本草纲目》也就不存在,至于其他朝代的医学著作,就算叫得出名字,也早不记得是对应什么朝代的,所以找到也没有什么用。
  我打了个哈欠,觉得来这个书院毫无意义,古人藏书多是史啊诗啊什么的,这家却偏偏只有医书,不过也对,史、诗用处不大,多看医书倒是可以治病救人。
  我站起身,拍去身上的灰尘,人走出去,因为室内室外明暗的差别,走出来忽然觉得这不起眼的小院也美丽动人起来,只见门口放着超大的两口大缸,里面装着水,有鱼儿在里面游,估计是为了忽来的火灾准备的,那鱼纯粹是为了好看,大火一来,自然会成为条条烤鱼。院里还有两棵梅树,现在不是梅花开放的季节,想来到了冬天又是一番景像。旁边厢房前还有几株盆景,形态一般却与此处的氛围搭的极好,我环顾了下四周,细细品,这里倒是个读书的好地方,为什么进来时没发现呢?
  正想着,眼角瞥见旁边的右厢房里竟然有人影晃动,我刚进来时一心只想着进书院看书,完全忽略了旁边的厢房里竟然有人,我心里一惊,转头看过去,竟是那日来探望过我青年,从开着的窗内可以看到他双手负在身后,来回走着,并没发现我的存在,我吁了口气,心里想着,就算他看到,我一味装疯卖傻就行了。
  所以也不急着躲开,而是走近看他到底在干什么?
  走近才看到原来里面还坐着几个孩子,那日跟青年一起来的少年也在,那青年就在这几个孩子之间走来走去,此时情景倒像是私塾教书的场景,只是应该有朗朗读书声才对,为什么几个小脑袋只顾埋头猛写,在考试吗?
  我正想着,忽然听到青年叫起其中一个少年:“你说是多少个?”
  那少年穿着一般,像是佣人的子女,吸吸鼻子道:“三少爷您就放过我吧,我娘还等我去帮忙烧饭呢。”
  啊,对了,那是厨娘的儿子。
  青年眼角抽搐一下:“多少?”
  少年又吸吸鼻子,无奈道:“我不知道,算不出来。”
  “怎么会算不出来,这么简单的题目。”
  “可三少爷……”
  “不要叫我三少爷,我说过几次了,上课的时候叫我夫子。”
  “夫子……”
  “我再说一遍题目,你再想想,其他人知道的也可以站起来回答,一只母鸡一日下两个蛋,五只母鸡三日下几个蛋。”
  我有点傻眼,这不是小学里教的应用题吗?古代有教算术的吗?我一愣再愣,却听一个很小的声音响起。
  “夫子,这没办法算。”是园丁的小儿子站起来。
  “怎么说?”
  “母鸡不会每天下蛋,小白前天下了三个鸡蛋,昨天两个,今天就没有下蛋,是真的,所以夫子要说清楚那五只鸡三天里面是怎么生蛋的?”
  我猛点头觉得有道理,却见那位自称“夫子”的青年脸已抽搐到严重变形,我再也憋不住笑出声。
  “谁?”
  被发现了,我赶忙掏出一只发簪扎自己的腿,边笑,边道:好疼好疼。却在心里猛骂自己神经病,为什么急中生智下会想到用发簪扎自己,而不是用其他方式装傻,真是神经病,一边扎着一边在心里骂自己。
  “大嫂?”那青年一愣。
  嗯,乖,扎得真疼啊。
  几个小脑袋也同时伸出来,那日的少年看到我也一愣,脱口道:“傻子?”嘴巴同时被旁边的孩子捂住。
  “呵呵。”我停止自残,一味傻笑。
  “大概是迷路了,”还是园丁的小儿子最聪明,他第一个从厢房里跑出来,牵起我的手:“大夫人,我送你回去吧。”真聪明,知道利用我闪人。
  我傻傻的站起,跟着他走。
  “小丁,送完人,回来上课。”身后“夫子”不忘提醒。
  手中牵着的小身子明显一僵,低头拉着我往前猛走。
  原来被沉重课业圧的喘不过气的学生,古来就有啊,我边走边感叹。
  那小人儿估计也不怎么认路,我来时只不过几分钟的路,此时却走了十几分钟,一路风景都是我陌生的,我是傻子,没办法提醒,也乐得被他带着乱走,反正无聊的很。
  眼前到了一处院门口,院门紧闭,那叫小丁的孩子忽然停下来,松开我的手,往四周来回走了一圏,这是干嘛?我不动声色,全当是小孩子的把戏。
  “大夫人,我们玩捉迷藏的游戏好不好?”他可爱的笑脸凑上来,我本能的蹲下身听他讲,“把你藏起来,谁都找不到,好不好?”他还在笑,然而笑容却变了味道,我直觉不对劲,只见他小手一扬,一股刺鼻的气味直冲我的鼻腔,我还来不反应,整个人便跌进了黑暗的深渊。
  绑架
  我被一个小孩子坑了,我不得不含泪接受这个事实。
  我全身被绑得动弹不得,关在一间漆黑的屋子里,这是哪里?一片漆黑我看不出所以然,只是猜测着他们为什么要绑我?绑个傻子?我很有钱吗?这是我第一个反应,除了有钱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也懒得再想,因为我此时正饿得慌。
  门“吱”的一声开了,我愣了一上,不是因为门打开时的一抹光亮让我看清了来人的背影,而是门打开同时带进来的一股药香,是了,我并没有离开慕容山庄,那人将我藏在了山庄某处。
  真是奸诈,我心骂着,塞在嘴里的布团同是被拿掉,一块东西塞进我嘴里,是吃的,我嚼了几下,又马上吐出来,肥肉,老娘不吃肥肉。
  脸上马上挨了一巴掌,同时另一块东西塞进来。
  还是肥肉,我呸……算了,好女不吃眼前亏,我擒着泪,硬是将肥肉咽下去,还没完全咽下,又有东西塞进来,以为又是肥肉,却是一团软软的饭,我忙和着难以下咽的肥肉一起咽进肚里。
  接下来又喂了几口,幸亏不再有肥肉,是一些蔬菜和吃不出是什么的食物,反正他现在就算喂我吃人肉我也只有吃下去的份,我一口口的吃着,好不容易吃完所有食物,刚想吁口气,原本一直塞在我嘴里的布团又塞进来,害得我想打个嗝都不行。
  门又被关上,那人始终无声无息,我只知道他的身形高大,应该不是之前绑我的那个小丁。
  我人往身后的墙上靠靠,被绑的手卖力从杂物下拿出刚才匆忙藏进去的东西,是一关刀形状的发簪,虽是发簪,那刀锋竟有几分锋利,它在适当的时候正好从我的发间掉下,我不由感激万分,心想下次翠云要插多少发簪我都给她插。
  只是发簪偏软,没几下那刀锋的边便卷起来,完全割不动绳子,下次决不用金银簪,我心里暗下决心,人拼命的动了几下,希望再震下几把关刀,只是头上的发簪们纹丝不动,惨了,我有些气馁,心想早知就不该先震掉这么多,现在那些已经掉下来的发簪都在我的前襟口袋里,手又被反绑在身后,根本没办法拿,而除了发簪,四下便没有什么硬物可以割断绳子。
  难道就这么等着,万一我刚才吃的那顿就是最后的晚餐怎么办?不,不会的,绑了我再杀我,还不如一开始就杀了我。
  我定下心来,至少马上被杀是不可能。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我竟很想唱歌,那布团将我的嘴撑的生疼,我却很想唱歌,这是大无畏精神吗?我不知道,至少我现在不是很怕,如果我穿越是进入了一个陌生的大屋,那我现在在这个大屋里与在外面那个大屋里有什么区别?一样陌生,一样不知所云,所以对我都一样,在现代我已经死了,死了的人还有什么好怕?
  只是这样被绑着有些难受而已。
  于是我就唱歌,确切点说是哼歌,哼那首《甜蜜蜜》,刚哼出声我又想打自己巴掌,真是神经病,现在唱这首歌干嘛?
  我才没哼几下,便听到外面有声音,忙噤声。
  “一定要仔细找,一个角落也不要放过,”屋外也人在喊。
  是来找我吗?我一下兴奋起来,却发不出声,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好像希望外面能听到我眼珠转动的声音,只是不顶用,人声在屋外转了一圈,就是不进屋来找,该死!真该死!老娘在这里,快点进来,我不想再吃肥肉了,快点进来,我在里面,我心里拼命喊着。
  无奈,人声还是远了,我的希望也远了。
  看来还得吃肥肉,我心里难受,嘴里,手臂还有脚踝都在疼,想哭,却生生的忍住,竟在无意识下又开始哼起《甜蜜蜜》,真变态,我心里骂自己。
  甜蜜蜜,你笑的甜蜜密
  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
  母亲爱唱歌,最喜欢唱这首歌,所以自己便最讨厌这首歌,因为母亲从小在你耳边唱,睡觉的时候唱,哭的时候唱,笑的时候也唱,从小听到大,烦的很。
  然而现在却忍不住想唱,我有些疑惑,可能是条件反射吧,闭上眼,想起在现代的母亲是否还在为我的死伤心?是否在我坟边唱这首歌?
  很奇怪,来这里以后我从未想过在现代的一切,包括家人,现在却止不住的想,像开闸的洪水惊的自己害怕。
  看来我还是害怕了,我头靠在墙上,发现自己心跳的极快。
  真的很害怕啊。
  我竟就这样沉沉的睡去,醒来以为已是天亮,便透过窗户的缝隙看,还是星光满天,原为只睡了一会儿。
  耳边有很轻微的声音,就在这个屋内,离我不远,是什么声音?老鼠吗?我整个人紧张起来,那声音每响一次我全身的寒毛便一下子竖起来,万一它爬到我身上,把我当食物啃了怎么办?我忍不住胡思乱想,想着之前吃的第一口肥肉被我吐在地上,它很可能寻着味道而来,心里一阵发毛。
  那声音骤然停了,我侧着耳朵仔细听着,正要以为那老鼠已走远,却听有人轻轻说了一句:“慕容山庄除了药真的什么也没有啊。”
  是人!
  我的眼睛一下子睁大,顺着那声音的方向看去,拼了命的想看清那个说话的人。
  光线极暗,我隐隐的看清那人浅浅的轮廓。
  “呜呜。”我嘴里塞着东西只能发出这种声音,也不管那人来历,只要有人发现我就好。
  那人听到声音整个人一僵,回头往我这个方向看去。
  “是谁?”我听到他说。
  “呜呜。”
  他人已走过来,我看不清他的长相,却见他忽然右手挥出向我身上几处猛点过来,只觉被点几处麻的厉害,心想这就是传说真的点穴了,只是他是点了我的哑穴还是那种点了不能动的穴,也不是很清楚,因为我本来就不能动也不能发声音。
  火折子的光一闪,我被闪的发晕,好一会才适应过来,睁开眼,看到一个蒙着脸的人正上下打量着我。
  “呵呵,”他忽然轻轻的笑,道,“瞧我发现什么了,舒沐雪的房间竟绑着个女人。”他干脆扯上脸上蒙面的面巾,因为光线极暗,我只是大体看清他的长相,是张长得非常不错的脸。
  帅哥,救我,我现在很想说,无奈嘴被堵着。
  那人干脆找了张凳子坐,火折子点燃桌旁的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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