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掌上明珠

  • 作者:月半弯
  • 更新时间:2014-07-14
  • 添加时间:2014-0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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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重生之掌上明珠(晋江VIP正文+番外完结)
作者:月半弯

文案
  容霁云一直以为自己天生薄命:生而为父厌弃,长而随母颠沛流离,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寄人篱下、仰人鼻息。好在老天还给她留了一条活路,赐给了她英俊而又痴情的夫君,即便她无法生育,依旧是不离不弃。
  却不料狠心父亲本是爱女逾命,如意郎君才是禽兽心肠,而所谓孤女的自己,却是出身高贵的世家嫡女。惨死破庙的那一刻,霁云终于幡然悔悟:
  若有来生,定要远离渣男、父女团聚、快意人生。
  小蝌蚪找爸爸,弃女大翻身 1V1 HE结尾

☆、惨死破庙

  正是隆冬时节。
  山崖上早已是荒草凄凄,惟有几茎狗尾巴草,尖上还有些许绿意,只是一阵朔风刮过,卷起崖头不多的一点泥土,那站的最高的狗尾巴草便随之滚落谷底。
  如血的残阳下,一处孤零零的庙宇便显得尤其破败。
  这庙宇看着是修的时间长了,又久无人居住,早已是千疮百孔,墙壁上的裂缝窄的有一指宽,更有几道,两个手掌也能伸得下,这样年久失修、随时都有可能坍塌的破庙,便是孤狼野狗,也是不屑于入住的吧?
  可此时,庙宇中塌陷了半拉的神龛前,却蜷缩着一对儿衣着褴褛的人——
  准确点说,应该是一个头发花白稀疏的老人——老人头上还有些乱七八糟的浆水、野菜叶之类的东西——正紧紧的把一个同样头发花白却神情呆滞麻木的女人搂在怀里。
  老人十指都是黧黑色,手背上更是布满了冻疮,已经是隆冬季节,却还赤着一双脚,那鲜血淋漓的脚后跟,明显是狼或狗之类留下的可怖伤口——
  实在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人,竟忍心对这样一个可怜到极致的老人下此毒手。
  只是老人却完全没注意自己的伤口,反而一脸慈爱的瞧着怀里的人儿,只是这温煦的笑容出现在那样一张老迈而又青紫肿胀的脸上,显得有些可怖。
  “乖女儿,吃点儿馒头——”
  若没有听到老人称呼,旁人怕是很难相信,那同样头发花白、老态毕现的女人竟是老人的女儿。
  老人艰难的从怀里把捂热的馒头拿出来——馒头实在太硬了,饶是老人揣了这么长时间,却仍是和石头一般。
  ——这已经很不错了呢,这颗馒头,可是自己拼着被两条大黄狗撕咬才抢来的,好歹,能让心爱的女儿吃进肚子、暖和一下吧?
  叫云儿的女人呆呆的缩在老人怀里,和老人身上单薄的衣着相比,她身上的衣物明显厚了许多,只是那衣服虽是层层叠叠的,却明显都是别人扔了不要的,不但打满了补丁,更兼颜色驳杂,惟有最外面那件青色夹衣,还算完整。
  老人颤微微的撕下一点馒头,慢慢的喂到女人嘴里,女人机械的张嘴,可下一刻,却开始无声的拼命咳嗽了起来,刚吃进去的馒头顿时就吐在了地上,女子却并没有停下来,一直咳到吐了一口血出来。
  老人神情惨然,一下一下的轻抚着女子的后背,只是冻饿了多时的身子早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老人的手越来越慢,动作也越来越轻,到最后完全停了下来,脸朝着女儿慢慢趴下。
  那样子,好像要最后贴一下女儿的额头……
  那冰凉的触觉,让女子猛地一个激灵,呆滞的眼神,也瞬间清明,怔怔的瞧着微微合上双眼的老人,半晌嘴唇蠕动了下,艰难的吐出了一个音符——
  “爹——”
  老人却仍是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没有任何反应。
  “爹——”女人慢慢睁大双眼,似是不敢相信这一切——
  这是容文翰啊,据说在大楚王朝中也能呼风唤雨的丞相,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死?
  不对,不对,这不是容文翰,这不是自己的爹。
  娘说,容文翰是这世上最狠心的人,他负了自己的结发妻、又把妻女赶出家门,所以自己母女俩才会无依无靠、饥寒交迫,所以母亲才会贫病交加死在破旧的柴房里……
  容文翰就是魔鬼,怎么可能是这个为了女儿脱去蟒袍、卸了玉带受尽屈辱折磨的可怜老人?
  自己一定是做噩梦了,明明自己的爹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啊,怎么会突然之间就变成这么一个容颜可憎的丑八怪?
  错了,一切,全都错了……
  一阵哒哒的马蹄声在山门外急促的响起。
  “陛下,找到了,就是这里——”有人惊喜的喊道。
  一个一身黄衣的伟岸男子随即大踏步进了破庙,待看到神龛前那对相偎依的父女,脚下顿时一踉跄,噗通一声就跪倒地上:
  “相父——”
  女子注目那越来越近的黄色身影,灰败的脸上慢慢绽开一朵悲怆到极致也美到极致的笑容——爹,楚昭来了,看来,他是最终胜出的那个呢!有他在,就不会有野狼野狗来咬疼你了,爹爹放心,云儿再不会淘气了,云儿真的知道了,你说的话是对的——方修林他从来没爱过我,他,该死……
  随着楚昭跪在地上爬过来,容霁云眼中最后一点亮光慢慢消失:
  楚昭,虽然你也是个可怜人,但我还是不愿把爹爹让给你。
  爹爹是我的,即便你做了皇帝,也再也,抢不走了!
  “贱人,都是你,害死了相父——”
  楚昭喉咙里发出狼嚎一样的悲鸣,上前猛一拽容霁云的尸体随手就想丢出去,哪料想咔嚓一声脆响,却是容文翰抱的容霁云太紧了,两只手竟跟着容霁云的尸身一道飞了出去,而那具苍老的尸身,却仍是盘着腿,伸直胳膊,保持着微微前倾的守护姿势……
  作者有话要说:  


☆、重生方府

  容霁云呆呆的瞧着床上已经没了呼吸的女人,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良久,终于艰难的吐出了一个音节:
  “娘——”
  明明上一刻,自己已经魂归离恨、命丧破庙,怎么一睁眼,却回到了方府?
  容霁云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重生在七岁时这个最寒冷的冬日,也是母亲去世后的第二天……
  记得那日傍晚,娘便不停的咯血,自己吓坏了,在房间里拼命的喊,可任凭自己喊破了喉咙,却没有一个人出现。直到天完全黑下来,娘终于咽了最后一口气。自己也跟着昏了过去。
  再醒来后已是第二日凌晨……
  看外面晨光熹微,这是,天,快亮了?
  霁云拿了个缺了边儿的瓦盆,吃力的去井边汲了些水端进来,又撕下半边衣服,蘸着水一点点帮着母亲净面。
  擦拭完嘴角的血迹,又把那一头蓬乱的头发整理好,孔玉茹尚算清秀的面容终于一点点显现出来。
  放下手中的帕子,容霁云定定的瞧着这张已经暌违了二十年之久的无比熟悉的脸,眼中终于直直的堕下泪来:
  娘,为什么?为什么要那样对云儿?
  让云儿在仇恨中毁了自己,毁了爹爹,难道,这就是您想要的吗?
  或者是,其实那时候的娘早已经因为求而不得而疯魔了吧?
  清醒的时候还好,不过是命令自己贴上那块让人恶心的又青又紫的胎记罢了,可一旦糊涂起来,就会把自己拽到房内,然后关上房门,命令自己把胎记拿下来,或者对着自己“文翰、文翰”叫的温柔至极,或者拿了把鞭子把自己抽的皮开肉绽,嘴里更是不停的念叨着,“容文翰,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为什么要那个女人不要我?我要让你后悔,我让你后悔一辈子……”
  没有人知道自己当时有多恨,每一次被人嘲笑脸上的胎记时,每一次被毒打时,自己都会默默的告诉自己,这一切,全都是因为自己有一个叫容文翰的爹,若不是因为他,自己怎么会这么悲惨?
  一日日,一年年,那些恨终于生根,一直到最后,把自己完全毁灭,还毁了,那么爱自己的爹……
  “你不知道,孩子,你出生时,爹有多开心。爹曾经以为,自己的心早就没了,却再没想到,有一天,爹还会有你这么个宝贝!”被爹派人从方府中救出的段时间,爹被自己关在门外,当时已经是深夜了,爹却固执的守在房子外面,一直喃喃诉说着。
  “那时的你就那么一点点大,可每次见到爹,都会张开小嘴笑个不停,爹抱着你时,才明白,原来幸福竟是如此简单。你走了,这么多年,爹再没有过一夕安眠……云儿,你知道吗,爹这辈子最最开心的事就是,有了你这个女儿……”
  可惜那时的自己,却是对爹的话嗤之以鼻,甚至大喊大叫着让他滚,说自己恨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他,即便是下辈子做猪做狗,也绝不做他的女儿。
  记得当时自己说过那番话后,外面静默了一阵,然后就有人惊叫,说是相爷昏过去了,自己当时却是凉薄的很,当即哼了一声道,最好死了才好!
  然后门就被人从外面撞开,自己第一次见到了楚昭,那个据说一直占据着爹的心,并导致自己母女最终被扫地出门的女人,云莲心的儿子,也是今上的二王子。
  “是你娘自己贪心,又关相父何事?”楚昭瞧着自己,神情鄙夷而痛恨,“你娘就没告诉你,她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才成为容夫人的?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若不是瞧着你这张脸,孤定不会容你再活在世间!”
  自己当时被吓坏了,再不敢说一个字,可心里却是更恨爹,若不是因为他让人把自己带回来,自己怎么会被人这般侮辱。也更认定爹此举,肯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却不知道,楚昭所说,竟全是事实。
  十年前,世家子容文翰青梅竹马的恋人云莲心入宫为妃,本是不愿涉足仕途、清风朗月一般人物的容文翰不放心恋人之下也投身官场。
  却在一次青楼听曲中,被不知名呜咽箫声吸引。初次见到了孔玉茹。只是阴差阳错,容文翰喜的是箫声的清新脱俗,孔玉茹却爱上了听箫人的龙章凤姿。
  更在相识一年后偷偷药倒了容文翰,令两人有了肌肤之亲。
  孔玉茹原本想的很简单,只是爱极了那个人,想要有一个和容文翰的孩子罢了。可再没想到容文翰却在知道孔玉茹身怀有孕后,排除了重重阻力,又煞费苦心的给她安排了一个体面的身份,然后把她风风光光的娶进家中做了正室。
  孔玉茹一直想不通的是,既然大费周章的娶了她,却为什么不能爱她?
  人人都艳羡容夫人多么幸运,容大人自娶妻后再未流连于楚馆青楼,日日在家中守着相貌平平的妻子。
  惟有孔玉茹知道,从把自己娶进家门,容文翰进洞房后只说了一句话:他会厚待自己,会给自己容夫人应有的荣光,却无法爱上她。然后再未踏入自己房间一步。
  容大人确是上朝之后便会归家,却只是领着自己的女儿嬉戏玩耍罢了!
  为什么可以爱云莲心,可以爱自己生的女儿,却唯独,不能爱上自己?
  孔玉茹一日日的失望,一日日的痛苦,终于在最后,为了惩罚容文翰,带了四岁的女儿离开!
  既然活在这么无望的爱情里,那不如,我们一同下地狱吧。
  “明明是你娘背弃相父在前,你伙同他人胁迫相父在后,现在却还说出如此的诛心之语!”楚昭越说越怒,“亏相父日夜挂念着你,你虽然长相甚肖相父,内里却和你娘一般,俱是无耻无情之人。”
  自己当时气得浑身发抖,什么背弃,什么胁迫?明明自己才是那个伤痕累累的人!却不知道,其实这之前,自己被人捉到不着寸缕和表兄孔松青躺在一起,都是方家早已安排好的。目的不过是拿自己胁迫爹爹答应他们放弃楚昭,投靠太子。
  本来自己若是那时留在容府,后面的事情或许都不会发生,偏是自己愚蠢,竟豁了性命逃了出去。以为方修林那样深爱自己,定会相信自己和表兄孔松青是清白的,只要消除误会,两人定然仍是恩爱夫妻。
  却没想到方家早已和太子达成一致,要把爹爹给除去!
  自己回去的第二天,便被以不贞偷盗等种种罪名送交官府。更没想到的是,爹竟然上折自认教女无方,更愿以自己身上功名及容府所有财物赎买自己。
  然后容府忽然就被查出有巨额财富,更被搜出大量的索贿受贿的信件!
  辉煌了几百年的容府自此被连根拔除,本是清风霁月一般的爹爹为了自己最终变成了街头惶惶不可终日的丧家犬……
  只是当时,已经完全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自己又如何肯相信楚昭的话:
  “你以为我会信吗?他是你的相父,和我有什么干系?别告诉我,容府真要找一个人,会找了二十年才找到!”
  自己一直认为,容家本就是世家,别人家寻人或许困难,容家要真心寻人的话,哪家官府会不给这个面子?一切不过是借口罢了。
  “那要问你的娘!”当时楚昭冷笑一声,“你娘当日留言,说是若相父妄想把你从她身边带走,她定会先杀了你然后自杀——那女人一直都知道,相父所在乎之人唯有你罢了!你在她的掌握之中,相父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却还是秘密派出了很多人四处寻访,可恨方家——”
  容霁云正在擦拭的手顿了一下,眼中的恨意越来越浓。是啊,娘和盛仙玉是同村人这件事,几乎没有人知晓,而且爹肯定没想到,娘竟然会恨他恨到以容府堂堂少夫人之尊宁愿躲在一个商贾之家为奴为婢!
  听楚昭的意思,爹应该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了这个线索,但却被方家从中阻挠,终是无果而归。
  心里忽然一跳,十二岁那年,自己曾随着方家老太太入山中庵堂修行过一年,记得当时是因为盛仙玉告诉自己,说是娘给她托梦了,梦中娘告诉她曾在一个庵堂中帮自己发了宏愿。府中一向吃斋念佛的老太太知道后,就带了自己去庵堂还愿。
  自己当时还奇怪,为什么不是盛仙玉带自己去,现在想来,八成那时候是爹派来寻访自己的人已然到了,盛仙玉自然要留下来迷惑爹的信使。
  对那时的商贾之家方家而言,自己也算是奇货可居,在方修林没和自己成婚之前,自然不可能让爹爹找到自己。
  不然,他们又如何能在以后堂而皇之的站在太子身边并利用自己胁迫爹弃楚昭而投太子?
  用力的擦去流了一脸的泪,霁云的眼睛清亮无比:
  娘,您的恨没有给您救赎,反而害的女儿万劫不复!
  上辈子是女儿蠢,竟会爱上方修林那个人渣,害了自己,也害了爹!重活一世,女儿绝不会再重蹈覆辙。女儿这就带着您离开这儿,去找爹。您对爹恨了一辈子,也,爱了一辈子。能回到爹身边,您也是开心的吧?
  又轻轻拉过孔玉茹放在里面的手想继续擦拭,哪知手动处,一张明显时间久远的薄薄的纸忽然飘落。
  霁云捡起来,久久的看着信张末尾那两方亲亲秘密并列的印章:文翰,霁云飞。
  神情顿时晦暗无比:
  自己竟然忘了如此重要的事!
  虽然无比痛恨这里,竟然还不能马上走吗?
  爹爹写给自己的信件还在这方府,还有那方刻有“霁云飞”的小印,也还在母亲的娘家人,那所谓的舅舅孔方林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  


☆、身份大白(一)

  那些信件和小印,自己一定要拿回来!
  当年爹被人诬陷索贿受贿时,上面盖得私人印信,便是这枚“霁云飞”,而之所以罪名没有被坐实,也是因为,这枚印信上刻得是自己的名字——索贿受贿这等腌臜事,容相怎么会盖上刻有唯一爱女名字的印戳?
  可即便所有人都无法相信,拜自己所赐,爹爹最终还是名声尽毁、斯文扫地。
  因为那信上委实是朝中大臣全都熟悉至极的容相亲笔,容相一笔好字,风骨清奇,自来无人可仿。此等铁证,纵然容相才思敏捷,却仍是百口莫辩。
  只是,没有人知道,其实,那些信件,全都是出自自己之手!
  霁云凝视着手中这张已经因年代久远而发黄变脆的信笺。
  当初,方修林就是拿了一叠这样的信笺,每日里让自己临摹。
  自己那时候真是听话呀,无论方修林说什么,都是乖乖的听着,更不要说方修林告诉自己,只要自己能练得和信笺上的字一模一样,就可以替娘亲报仇!
  自己日夜苦练,终于写就了一笔和爹爹一般无二的字。
  霁云低着头,极慢极慢的读着信笺上的字句。说是信,更应该说是随笔。上面内容很短,无外乎就是爹路上所见,或奇闻轶事。
  那时看信时,只觉爹爹虚伪的令人作呕:连人都赶出家门了,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现在想来,爹实是爱极了自己,才会无论看到什么有趣的事都要记下来,然后盖上父女二人的印戳后送给尚且牙牙学语的自己……
  好像上一世娘临死时确实嘱咐过自己,说是有一包袱托了方修林的娘盛仙玉保管,让自己务必索回,葬在她身侧。
  霁云往头上扎了根白布条,然后推开门,外面已是天光大亮,谁家檐头上尚未化完的积雪白的刺眼。
  方家也算豪富,从偏僻的柴房到盛仙玉这个姨娘住的小院儿,也要走好大一会儿。
  霁云衣服本就单薄,又破破烂烂的,在寒风中一步一滑的弱小身影便显得尤其凄凉。
  霁云却不敢停留,记得不错的话,上一世,自己就是去的晚了,正碰上方修林的爹方宏在。方宏虽是商人,却最好附庸风雅,当时恰好费尽心机得了一张爹爹的字画,竟是一眼就认出那包袱里信笺上的字和他重金购得的字画竟是一般无二。
  自己的真实身份也随即暴露。
  若没有方宏在的话,盛仙玉一介女流,应该不会发现什么端倪。
  霁云只顾匆匆赶路,却不防一下撞到了一个人身上。那人被旁边的人给扶住,霁云却是被撞得“咚咚咚”倒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啪”的挨了一巴掌:
  “没长眼的奴才,竟敢冲撞大小姐,真是找死!”
  那一巴掌竟是用足了力气,霁云被打的头“嗡”的一声,这才看到,前面正站了一个华衣绮服的妩媚少女,正冷冷的瞧着自己。
  竟然是,不久后便即嫁给太子为妾的方家大小姐方雅心!
  看对方却是一个被紫红色胎记盖住大半拉脸的奇丑无比的丫头,方雅心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脸登时沉了下来。
  旁边仆佣惯会看人脸色的,看方雅心的神情,立马知道大小姐不高兴了。
  一个人高马大的女仆上前一把拽住霁云的头发就拖了过来:
  “没眼色的死丫头,还不快给大小姐磕头——”
  忽然注意到霁云发中的白布,顿时气急败坏:
  “小贱蹄子,这是要做死啊!你是死了老子娘还是怎么的,大清早的戴这么晦气的东西!”
  方雅心瞬时脸沉似水:
  “没规矩的丫头,凭你是谁,也可以在府中随随便便戴孝的?叉出去,让人牙子领走发卖。”
  霁云心里咯噔一下:和一母同胞的兄弟方修明的愚蠢相比,方雅心却是分外精明和狠毒,甚至在嫁给太子后,以一个母家卑微的妾身份,在太子府混的风生水起。
  在设计陷害爹爹这方面,这个女人也是功不可没。
  必须赶紧想出个法子来,不然,自己说不定真的会被卖掉。
  眼睛一瞟,正好看到盛仙玉的大丫鬟秋月从另一边走了过来,忙一使劲,推开那按着自己的女仆,朝着秋月就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
  “秋月姐姐,救命——”
  以自己对方雅心的了解,这个女人向来对抢走了父亲全部注意力的盛仙玉痛恨无比,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打击盛仙玉的机会!
  同理,以盛仙玉的脾气,也必然不愿意随随便便被人打脸,特别还是,被正房的人打脸。
  果然,方雅心眼中顿时一寒,旋即冷笑一声:没想到这丑婢竟然敢跑,还有秋月——
  虽不认识霁云是谁,可方雅心却是识得秋月的。
  竟然是盛仙玉那个贱人房里的。
  果然是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奴才。
  也只有盛仙玉那样的无耻贱人,才会教出这么上不了台面的粗俗丫头。
  这个丫头自己不但要打,还要当着盛仙玉的面打,要让这个近年来越来越嚣张的无耻女人明白,这方府中,到底谁才是主子!
  “原来竟是盛姨娘屋里的吗?”方雅心紧了紧斗篷,冷冷瞧着早已是冻得嘴唇乌青的霁云,“这左近不就是姨娘的院子吗?带上她,我倒要问问,姨娘安得什么心!”
  蓦然被霁云拽住的秋月吓了一跳,看方雅心脸色不善,心里咯噔一下,忙使劲去拽霁云的手:
  “小蹄子,你做了什么混账事,竟敢攀诬到三夫人身上,是想做死吗!”
  这丑丫头自己认识,不就是前年害的夫人成为阖府笑话的那对母女中的女儿吗。
  本来夫人在府中就因为出身的关系被人看不起,偏那孔玉茹还充什么大尾巴狼,当初嫁人后托人给夫人捎信说什么她嫁入了富贵之家。一听说她要来,夫人喜欢的什么似的,以为终于有人可以为自己撑腰了,特特的禀了老太太,哪知一大群人接出去后却是衣着破烂再寒酸不过的一对儿母女!特别是这女孩儿,自己就没见过能丑成这副德行的,简直让人看了晚上就会做噩梦。
  老太太当即就带了人拂袖而去。
  夫人也登时气的手脚冰凉。可已经说了是自家姐妹,自然不好马上再撵出去。
  从那之后就把她们丢到了柴房,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看情形这丫头是冲撞了大小姐,自己可不要给她背黑锅,而且瞧这丫头脏成了什么样子,真是看着都恶心。抬脚朝着霁云的肚子上就踹了一脚,可任凭她又掐又拽,霁云竟是无论如何不肯撒手。
  旁边的方雅心微微一哂,早有粗壮的仆妇上前按住两人,喝骂道:
  “两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大清早的在这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你们主子果然好手段,教出这样的狗奴才!”
  说着径直扯了两人往盛仙玉的小院兴师问罪去了。
  又有有眼色的丫头,急匆匆的去主院悄悄禀了方老太太和方夫人知道。
  盛仙玉闻讯赶出来时,正瞧见被狠狠推倒在地的秋月和霁云。
  霁云头发蓬乱,盛仙玉倒是没瞧出来是谁,秋月可是自己的大丫鬟,自然一眼就认了出来。再看看后面气势汹汹的跟着的主院的丫鬟仆妇,登时明白,这是那边又来找自己晦气了!顿时气得牙根直痒痒,对着方雅心不冷不热的一笑:
  “哟,这闹哄哄的,我还当是那个不长眼的丫头婢子要找打呢。却原来是咱们的大小姐。春雨,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大小姐看座,好歹咱们也是大户人家,可别学的那没有一点儿教养的小家子气。”
  对盛仙玉的指桑骂槐,方雅心却是并不在意的样子,纤手一指下面跪着的秋月和霁云:
  “听说这两人都是姨娘手下使唤的人?”
  不待盛仙玉否认,又续道:
  “一个是姨娘底下的大丫鬟秋月,还有一个——”
  早有仆妇狠狠的拽住了霁云的头发,霁云被迫抬起头来,可怕而又丑陋的胎记顿时映入盛仙玉的眼中。
  “我记得不错的话,这丫头,是姨娘好、姐、妹的女儿,可对?”
  方雅心说道“好姐妹”几个字时,特意拔高了音量,下面人意会,顿时发出了几声不怀好意的轻笑。
  盛仙玉登时闹了个大红脸。
  这两年盛仙玉根本就是任孔玉茹母女俩自生自灭,提都不许旁人提起这两个。只想着这母女俩最好早死早托生,或者自己受不住苦走了算了。哪想到都两年了,两人竟还是赖在这里不走。平常还好些,特别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总有一些不怀好意的亲戚故意向自己打听自己“好姐妹”的消息,弄得盛仙玉恼也不是,发火也不是。
  可府中谁不知道孔玉茹母女的存在,想不承认自然不可能。
  盛仙玉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几个字:“是又怎样?”
  心里更是暗暗发誓,等打发走了方雅心这死丫头,自己马上让人牙子领了孔玉茹母女出去,一文钱不要,凭着她们卖到哪里,只要不让自己再丢人现眼就好!
  只是眼下,这丫头自己还得护着,所谓打狗看主人,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方雅心明着是看这俩奴才不顺眼,实际是要借着两个奴才来给自己没脸。要是让人知道,自己连“好姐妹”的女儿都护不了,这府中恐怕更没有人把自己放在眼里。
  作者有话要说:  


☆、身份大白(二)

  “姨娘只要认了就好。”方雅心凉凉道,“雅心敢问姨娘,是有哪个不长眼的得罪了姨娘,还是府里有对不住姨娘之处?”
  秋月这会儿已经回过神来,忙不住给盛仙玉使眼色:方才路上也看到了霁云头上的白布,秋月马上明白,这是让人家揪住小辫子了,主子的性子自己知道,一向是个争强好胜的,这要真认下可就麻烦了!
  奈何盛仙玉此刻马力全开,却是全神贯注在她心目中的头号大敌方雅心身上,根本没注意到秋月的小动作。
  “大小姐这话从何说起?”盛仙玉毫不示弱,“这里也是我家,说什么得罪不得罪的?大小姐要是看我不顺眼,自可禀了老爷,要打要杀,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何苦拿了这两个不懂事的丫头作伐?”
  又想搬出爹爹吗?
  方雅心神情厌恶至极,可惜,这次,便是爹爹也护不了你。忽然长叹一声:
  “姨娘心里果然有怨。雅心知道,姨娘自来心气高,总觉自己太过憋屈,只是即便如此,雅心也希望姨娘念在爹爹和修林的份上,做事多留一分余地,如此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何苦来呢?”
  什么念在老爷和修林的份上?还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臭丫头胡说什么?
  “大小姐,我念你年纪尚幼,不和你一般见识,可不是就怕了你,你也不要欺人太甚。她们做了什么,你只管算到我身上便是。”
  “是,雅心也知道自己管的太宽。”方雅心忽然面容悲戚,一副有些无助的样子,指了指霁云道,“不管发生什么,雅心相信姨娘也定是希望阖府平安的。这丫头擅自戴孝,带来的晦气就让雅心一人受了吧。只望姨娘,再不要做下这等糊涂之举。”
  说着,竟是掩面要走。
  下面仆妇顿时脸色大变,纷纷劝道:“小姐,切不可为了个贱婢这样糟践自己。”
  方雅心还要再说,院外忽然传来一声苍老而怒气冲冲的声音:
  “雅心,你自是一副菩萨心肠,可你的福寿,这起子贱人还当不起。”
  盛仙玉脸一白,仓皇无比的抬头,却是方家老太太和方宏的正房夫人崔玉芳正冷冷的瞧着自己。
  顿时吓了一跳,忙强笑着迎了出去:
  “怎么劳动的老太太和姐姐一块儿来了,有什么事,让人喊仙玉过去伺候就好。”
  哪知刚走了几步就被人拦住。
  老太太厌恶的瞥了一眼盛仙玉:
  “我这老不死的,怎么敢劳动你的大驾?还不给我跪下!”
  “啊?”盛仙玉愣了一下,已经被人摁倒在地,膝盖狠狠的磕在青石板上,顿时疼的脸都变了,“老太太,仙玉做错了什么,还请老太太明示,打坏了仙玉没什么,老太太可别气坏了身子。”
  “别气坏了身子?”老太太的龙头拐在地上捣的“笃笃”响,显见的是气的不轻,“你这贱人是巴不得老身死吧?老身身体还好好的,你就已经让你那好姐妹的女儿把孝都给戴上了!宏儿真是瞎了眼,怎么会把你这么个心如蛇蝎的毒妇娶回家中。”
  “什么?”老太太一向吃斋念佛,平日里虽对自己冷淡了些,可还是第一次当众这么给自己没脸,盛仙玉很是无措。
  “让她自己看。”老太太又高声喝道。
  一旁早已摩拳擦掌的仆妇上前,叼小鸡一般提起瘦弱无比的霁云往盛仙玉面前狠狠一摔。
  霁云噗通一声趴倒在盛仙玉面前,头发中那抹刺目的白色一下映入盛仙玉的眼睛。
  盛仙玉瞳孔猛地一收缩,知道自己是上了方雅心的当了。亏自己这么大个人了,竟被挤兑的吃了这么大一个暗亏。
  伸手一把揪住霁云的头发,扬手照着脸上就是狠狠的几巴掌:
  “死丫头,亏我看你们母女可怜,才容你们在府中住,你竟然联合外人来害我。”
  说着转身,冲着老太太不住磕头:
  “老太太,我冤枉啊,我也不知道这丫头竟然猪油蒙了心,做出这等晦气事。老太太,您知道我的,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我就是再混,也不能指使个外人害我们自家人啊!”又回头冲霁云厉声喝道:
  “死丫头,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指使你做的?”
  霁云被打的头一阵阵发懵,鲜血顺着嘴角就淌了下来,却仍是强撑着磕了个头道:
  “老太太恕罪,霁云戴孝,和,姨母,没有关系。是,云儿的娘,昨儿个,殁了——”
  “什么?”老太太呆了一下,不敢置信的瞧着霁云,“你是说你的娘,人已经没了?”
  “是。”霁云垂泪道,“娘昨晚,归天了。霁云就是想来禀告姨母,娘亲临死时嘱咐霁云,一来,让霁云谢过姨母收留之恩,二来,说是还有一个包袱托了姨母保管,让霁云取了来,然后送母亲回乡。”
  知道方老太太一向心软,方夫人崔玉芳哼了声道:“即便你没了老子娘,府里尚有这么多主子在,你也是可以随随便便穿孝的吗?若是冲撞了那个主子,可是你一个小小的奴才能担待的起的?”
  方老太太本是有些怜惜这小丫头这么小年纪就没了娘,听儿媳妇如此说,却也不便再说什么,再怎么着,自然还是自己儿孙重要。
  当下叹了口气道:
  “这件事儿媳妇看着办吧。”说完就要走。
  盛仙玉却已经看出老太太的不舍之意,虽是也恨极了霁云母女,却也不愿放弃这机会,忙膝行几步,一把抱住老太太的腿:
  “老太太慈悲。您一向最是惜贫悯弱,是霁云这丫头不懂事,做出这般混账事来,可念在这孩子也是一片孝心,可怜见的这么点儿年纪,突然没了娘,一时伤心过度之下,做事没了分寸也是有的,老太太就饶了她这一遭吧。”
  只要不处置容霁云,自然也不会再追究自己方才一时错口承认之过。
  方雅心却是不同意,“照姨娘如此说,以后府里倒不必讲什么规矩了,随随便便就可以算了,哪还有那些劳什子规矩做什么?而且姨娘你想,今日她敢不把主子放在眼里,异日说不得就会做出背义卖主之事!”
  “你——”没想到方雅心如此巧舌如簧,盛仙玉简直气得心窝都疼了,却又不好反驳,抬头狠狠的瞪了霁云一眼,只恨不得一个窝心脚踹死这丫头。
  “我不会。”霁云却是重重的给老太太磕了个头,“娘临死时嘱咐说让霁云带她走,霁云不敢违了娘的嘱托。娘说,我们并没有卖身方府,是可以离开的,还嘱咐霁云不可忘了府中的大恩。霁云离开后,再不会回来,又怎么会背义卖主?求老太太成全。”
  霁云一番话虽说的颠三倒四,却清楚的暗示了几点:她们穷,却也懂得感恩,而且虽寄身方府,却不是府里的奴才,卖主之说,自然不存在。
  只是那蓬乱的头发遮住了霁云的眼,没人能看到那双清亮的眸子里晦暗的情绪:
  前生,是我自己蠢,才甘愿做你们方府的棋子,生生害死了爹爹;今生,你们最好不要惹我,否则,就别怪霁云无情!
  “算了,让她走吧——”方宏走进院子。他来了也有一会儿了,虽是埋怨盛仙玉连个下人都管不好,做出这等荒唐之事,可毕竟,两人欢爱正浓,看盛仙玉在冰冷的地上跪了这么久,也着实不忍心。
  又看了盛仙玉一眼:“仙玉,你去,找一下那包袱在哪里,让这小丫头带上离开吧。”
  “爹——”没想到自己爹爹这么护着那个女人,方雅心顿时又急又气,却在接触到方宏不悦的眼神时,只得把要说的话又咽了下去,却是恨得好险没把银牙咬断。
  眼见得盛仙玉手下的大丫鬟已经把包袱丢给了霁云,不由狠狠的跺了一下脚。
  霁云顾不得擦嘴角的鲜血,双手珍而重之的抱住包袱,长出了一口气,重重的给方宏磕了个头,起身就走,哪知跪了这么久,腿早僵了的,身子朝着方雅心站着的方向就歪了过去。
  站在左近的方雅心的心腹丫鬟荷香忙扶了方雅心让开,然后抬脚朝着滚到在地的霁云就踹了一下:
  “怎么走路呢?看冲撞了小姐——”
  左近不足半米处就是一方池塘,霁云一个不防,身子瞬时跌落下去,手里的包袱一下甩了出来,正好丢在方宏脚下,顿时散落一地。
  众人却仿如未见——惹得大小姐这么生气,这小蹄子也该吃些苦头!
  耳听咔嚓一声响,霁云一下就落入塘中。
  作者有话要说:  


☆、身份大白(三)

  “不长眼的小贱人,淹死了正好。”盛仙玉心底恨恨的道,上前搀住自己婆婆,“外面冷,老太太还是屋去吧,要是老太太冻出个什么好歹来,仙玉就罪过大了。”
  老太太寒着脸推开盛仙玉的手:
  “以后坐好你分内的事,把那丫头捞出来后就赶紧打发走吧。”
  盛仙玉连连答应,可怜兮兮的送了老太太等一行人离开。
  刚要往蹲在地上不知在看些什么的方宏身边去,却被丫鬟春雨拦住。
  春雨自来厚道,看池塘中那弱小的身子不住扑腾着,不由大是不忍,上前一步悄悄道:
  “主子,这大冷的天,还是赶紧把小丫头捞上来吧,不然,恐怕会出大事——”
  却被盛仙玉狠狠的剜了一眼,骂道:
  “要你多事。那样的张狂性子,就是得让她得点儿教训。”
  说完,瞧也不瞧水中已经渐渐没了力气的霁云,扭着腰肢往方宏身边而去:
  “老爷——”
  哪知刚一弯腰,地上的方宏却猛的起身。盛仙玉猝不及防之下,被撞得噗通一声跌坐在泥地上,顿时大骇,含泪道:
  “方郎——”
  果然不愧是当初的青楼头牌儿,这柔柔软软的嗓音,听在人耳朵里,真是骨头都酥了。
  方宏在人前一向也是很正经的,可每每盛仙玉用这样销魂的声音唤她,无论提出什么要求,方宏很少有不答应的。
  本以为方宏会一如既往的对自己柔情蜜意,上前扶起自己,好歹也给自己个台阶下。哪想到方宏这会儿竟是充耳不闻,好像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爱妾还坐在烂泥里。反而三步并作两步冲向池塘,嘴里更是一叠连声的厉声道:
  “快,你们快下去,把丫头拉上来。”
  一小厮本正在塘边乐呵呵的看霁云的笑话,听了方宏的话,顿时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瞧各位主子的意思,明显是要使劲的折腾这丑丫头呀,老爷怎么——
  还没反应过来,方宏已经一脚踹了过去:
  “都聋了吗?还不快把,那丫头捞上来!”
  盛仙玉也有些懵了——老爷自来不管内府事务,怎么今日里对这个小丫头如此看重?
  难道是看上这丫头了?也不对,瞧这丫头长得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怎么入得了老爷的法眼?
  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不会是玉茹勾了老爷上床吧?
  这样想着,顿时大为恼怒,咬了咬牙攀着秋月的手从地上起来,上前一步道:
  “老爷,不就是一个贱婢吗,您何必——”
  话音未落,脸上狠狠的挨了一巴掌:
  “贱人,你干的好事!还愣着做什么?快让人准备姜汤,对了,请本城最好的大夫来!”
  两人从相识以来,都是柔情蜜意,好的蜜里调油一般,盛仙玉万没想到,有一天,方宏竟然会当众责罚自己。
  好在盛仙玉还不算是完全没脑子,看方宏的样子,知道应该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虽不知道具体到底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应该和霁云那个臭丫头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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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q_5km分享 / 2014-07-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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