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渣王爷! txt
- 作者:金囍
- 更新时间:2019-08-26
- 添加时间:2019-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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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好个渣王爷!(悍妃当家之一)》作者:金囍【完结】
出版日期:2013年12月03日
男主角:欧阳名哲
女主角:乔依人
内容简介:
由于爹爹的贪慕虚荣,小官之女的乔依人不得不断送青春,
嫁给京城里最渣最无用最废柴的王爷──欧阳名哲!
身为续弦,身边的人又用怜悯的眼光看她,这已够憋屈了,
偏偏这渣王爷还嫌弃她是干瘪四季豆,他实在咽不下口?!
可恶!难道他以为她愿意管王府事务,愿意帮他生孩子吗?
他敢带花娘回府,她也敢伸出双手把他从湖亭上推下去──
岂料这一推不得了,渣男不再渣,废柴不再废,
最风流的王爷竟成为稳重的男子汉?这……她在作梦吗?
欧阳名哲因天性聪颖深受太后喜爱,然也因此招众人妒恨,
为了保身,他不得不以酒肉声色的形象包装自己,
谁知时久竟丧志,吃遍大鱼大肉的他成为典型的纨绔子弟,
然而新入门小王妃的神来一推,却让他大彻大悟,
他挥别旧有的猪朋狗友,彻底断绝与青楼花娘的来往,
全是因为那鬼门关前走一遭,让他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
楔子【爱慕虚荣无良爹】
明霁皇朝,京城乔府--
铜香炉的薰香白烟袅袅升起,飘在一间古典雅致的闺房内,房里没有太多名贵的花瓶字画,最引人注目的是一面宽广的书架,架子上摆了近一半的蓝皮书册。
而在书架的对墙边,有一张长榻,此时,一名年轻姑娘正侧身靠在以锦缎做成的长形靠枕上,不断翻着手中的书册,眼神一直黏在书页上,看得津津有味。
她身形娇小,一双圆灿的大眼配着一张鹅蛋脸,再加上一弯丰润的小红唇,看起来稚气犹浓,虽然已至十七芳华,但旁人总误会她大概只有十四、五岁而已。
“小姐!不好了啦,小姐--”
一名丫鬟急急冲入闺房,来到长榻前,上气不接下气地嚷着:“不妙……大事不妙了……”
“小絮别吵。”乔依人的头连抬都没抬,只不悦地蹙了蹙眉,一双眼继续黏在书页上。“我正看到精彩之处,别在这个节骨眼上打断我。”
她身为官家千金,娘亲早逝,上有一个已出嫁的姊姊,下有一个小妾所生的年幼小弟,因从小就缺乏娘亲照顾,都是由活泼的姊姊带在身边,连带她也少受到拘束,总不像其他官家千金般知书达礼。
她爹爹见她年纪渐大,实在没什么该有的气质,赶紧“亡羊补牢”一番,硬逼着她读些书好涵养气质,结果她是乖乖读了,只不过尽是些乡野奇谈的神仙鬼怪与江湖故事,气得爹爹吹胡子瞪眼,大叹她的反骨不受教。
在各形各色的人物当中,她最羡慕的就是侠女,可以恣意过活、快意恩仇,不受世俗礼教拘束,当看着这些书籍时,她总希望自己某天也能像那些侠女一般,自由自在地逍遥过日子。
“小姐,现在可不是看书的时候了。”小絮担心地说:“奴婢刚才经过前厅,恰巧遇到老爷回府,听到老爷得意地与总管说,皇上已经下旨赐婚,将小姐赐婚给耀王爷了!”
“什么?!”这下子乔依人终于抬起头,一脸错愕。“你说赐婚给谁?”
“十七爷,欧阳名哲,就是那个有名的‘渣王爷’!”
渣王爷欧阳名哲,当今皇上的十七弟,现年二十五,是太后最疼爱的皇子。他在京城是相当有名的人物,但并非因为皇子的身份,而是他仗着自己身为皇亲国戚,生活糜烂,交了一大群损友,整日只知吃喝嫖赌,是众皇子中名声最烂的,存在与无用的“渣”一般无二,所以百姓们私底下都称他为“渣王爷”!
其实欧阳名哲在十八岁时便已娶妻,并生下一女,只不过那位王妃已在三年前病故,大家私底下都在传,前王妃其实是被他的荒唐行径气得积郁过深,才会如此年轻就香消玉殒。
乔依人知道自己已至适婚之龄,随时有可能会被安排婚事,但她不敢置信的是,自己要嫁的对象,居然是那个全京城最废物的“渣王爷”!
“皇上怎会突然将我指给了那个渣王爷?京内家世比我好的姑娘多得是,哪里轮得到我当王妃?”乔依人质问道。
欧阳名哲声名之狼藉,一般人绝不可能妄想“高攀”他,让自己的女儿受这种委屈,不过当然了……意有所图的人例外。
“这奴婢就不清楚了,奴婢只听到……”
“依人呀,你在房里吗?依人……”
就在此时,乔依人的爹乔真瑞喜孜孜地来到房里,眉开眼笑的,打算来向女儿通知这个“好消息”。
他长相略微富态,官阶四品,在朝廷担任光禄寺的少卿,负责酒醴膳馐等事务,与朝政较无关联。
乔依人马上跳下长榻,来到乔真瑞面前。“爹,皇上怎会突然把我指婚给耀王爷?一定是你做了什么吧?”
“唷,你的消息还真灵通,我本想亲自告诉你这件好事的,没想到你已经先得知了。”乔真瑞得意地翘起嘴角。“爹可是好不容易才帮你挣得了这等荣耀,其他人想挣还不一定挣得到呢。”
这事得从太后说起,太后见欧阳名哲年轻丧妻,膝下又只有一女,便要皇上再作主赐一门亲事,让耀王府添个新主母,而当今圣上也知道十七弟在外声名狼藉,不管钦点哪一家闺女,都会引起朝臣埋怨,干脆放风声出去,说他有意帮欧阳名哲再赐一门婚事,就不知谁有好建议?
消息一出,众臣们推荐给他的名单不少,但大多是不怀好意,把在朝堂上与自己敌对官员的女儿推上去送死。乔真瑞听到这个消息,心想自己还有一个女儿未出阁,就本着试试看的心理,推荐了乔依人上去。没想到强敌环伺之下,皇上的朱砂笔一圈,就这么挑中了!区区一个光禄寺少卿之女,硬是打败其他家世更好的官家姑娘,即将成为新任王妃。
其实皇帝挑中乔依人的原因非常简单,就因为她是她爹主动送上来的,不要白不要!
乔依人在知道是爹将她主动提上去,想攀个皇家亲戚后,忍不住怒火中烧。“爹,别告诉我,你没听过耀王爷的传闻,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简直与糟蹋无异呀!”
有良心的爹娘,肯定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嫁给如此糟糕的男人,管他身份再高、钱财再多,都不会赔上子女一生幸福的!
“哪里糟蹋了?你这嫁过去,可是正妃耶,不只你嫁得光荣,咱们乔家也能光耀门楣,成为皇亲国戚的一员。”乔真瑞可是一点都不觉得糟,还得意地笑着。
乔依人气得双手紧握成拳,要不是自己的亲爹,她早就一拳揍过去了。他就是这个样子,明明没什么大本事,就是爱贪慕虚荣,偏偏运气又出奇的好,常常误打误撞就成了什么事。这一回把她的名字提上去,肯定也是想试试能不能捞点什么好处,没想到就真的让他遇到这么天大的好事。
“依人呀,圣旨已下,你什么都不必担心,只要等着当新王妃就好,其他事情爹自会安排。”乔真瑞拍拍女儿的肩膀,完全无视她已经气到快七窍生烟的模样,自顾自地笑道:“嫁入耀王府后,你可就是个主母了,记得要有王妃的样,别再像孩子般任性耍脾气,免得让人看笑话,懂吗?”
乔依人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有这种无良的爹爹,她还需要浪费唇舌多说什么?
谁希罕当什么王妃?与其当个渣王爷的妻子,成为下一个被气死的可怜女人,她宁愿浪迹天涯逃家去!
第一章【好个“干瘪四季豆”】
说是想浪迹天涯,但除了一时赌气外,随便逃婚可是会连累其他亲族性命,她最后还是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准备嫁入耀王府,成为新任的耀王妃。
为了这一桩婚事,府内上上下下都动了起来,乔真瑞更请了个曾在王府内办事的嬷嬷来教导她各种规矩,希望她嫁过去之后,能顺利当个好主母。
而圣上也特地赐了不少宫中珍奇之物给乔家当贺礼,让乔真瑞更是乐得合不拢嘴,唯一开心不起来的,就只有乔依人了。
她的花样年华、青春岁月,真的注定要浪费在一个烂男人身上?这是一件多么残酷且不幸的事!
然而不管是不是命,成为耀王妃之事已成定局,虽然很不甘心,她还是只能硬着头皮面对了。
于是,半年后,乔依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从乔府出嫁,正式踏入耀王府大门,隔着红盖头与欧阳名哲拜完天地,之后就被送入新房内,等着宴客后的洞房花烛夜到来。
她枯坐在喜床上,不知何时才会等到宴客结束,越等越不耐烦,若不是陪嫁来的小絮阻止,真想自己直接把沉重的凤冠拿下来算了。
直到夜深了,前头的酒宴也结束了,新房外头终于出现有人靠近的声音,她这才端正坐好,重新打起精神,等着欧阳名哲进房。
下一刻,欧阳名哲就推开房门走进,脚步有些虚浮,还打了一个酒嗝,看来喝了不少。
小絮及其他丫鬟即刻向欧阳名哲行礼。“给王爷请安。”
“好了,你们可以出去了。”欧阳名哲随兴地摆摆手,瞧都不瞧她们一眼。
其中一位丫鬟提醒:“但还有一些新房内的仪节……”
“今日的仪节已经够多了,你们退下去就是。”他的语气开始有些不悦。
既然王爷都这么说了,丫鬟们也只好顺他的意,恭敬答道:“是。”
乔依人听着小絮以及其他丫鬟离开新房的脚步声,然后是门被关上的声响,一意识到新房内就只剩她与欧阳名哲两人,忍不住紧张了起来。
还没来得及稳下心绪,红盖头就在此时被掀起,她的心骤然一跳,水汪汪的大眼恰巧与欧阳名哲四目对上,看清了成为她夫君的男人的样貌。
他的五官端正,眉目俊秀,俊逸非凡,薄而有型的唇角微微上勾,轻扬浅笑,显得风流倜傥,让人一见即知道是个不折不扣的贵公子。
在这之前,她曾经听人说过,他是个俊王爷,再加上出手大方阔气,所以在青楼非常吃得开,花娘们人人抢着与他共度春宵,现在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乔依人有些傻气地瞧着他,忘了该有什么反应,不可否认,他的脸皮子好,很吸引姑娘家,如果不是早知道他声名狼藉,或许她也会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动了芳心,暗喜嫁了一个如此俊逸的丈夫。
乔依人一直看着他,欧阳名哲当然也同样看着她,只不过他看着看着,突然蹙起眉头,俊雅的微笑也跟着不见,伸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毫不客气地将她的脸蛋左转右转,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嗄?”乔依人被迫跟着左转右转,而他捏住她的力道并不轻,前一刻因他的样貌而有些浮动的心绪也跟着沉下,脑袋完全清醒过来。
他到底有完没完?这样转来转去地看个不停,是在看些什么?
而欧阳名哲在转够了、看够了之后,终于松开她的下巴,不过眉心的皱痕犹在。“你到底几岁?”
“十七,再过几个月就十八了!”她揉揉被转到有点酸的颈子,没好气地应答。
“十七?噗哈哈哈……”欧阳名哲仰天大笑,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爹是怎么养你的,不给你饭吃吗?竟把一个十七岁的姑娘养成像是只有十五岁的孱弱模样,说出去是会笑死人的。”
乔依人傻眼地瞧着他态度丕变,言行举止多了一股轻浮之气,要不是亲眼所见,她真难想像一个男人竟能时而高贵、时而轻浮,原来……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纨绔子弟”!
她身形偏娇小哪里错了?她就是长着这一张娃儿脸哪里错了?他凭什么取笑她跟她爹?
“真不知皇上把你指给我是存着什么心,明知我‘大鱼大肉’吃惯了,怎吃得下你这种‘清粥小菜’?”欧阳名哲嘲讽道。
他本来就对这桩婚事有许多不满,多个女人以“正妻”之名来绑他手脚,有什么好?要不是母后太多事,硬要帮他续弦,他才不会自找麻烦。
现在新婚夜一看,嫁过来的竟是个姿色普通的小丫头,他更是不满意到极点了。
“什么清粥小菜?我就算再不济也是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精致小佳肴,哪有你说的那么差?”乔依人恼火地回吼,什么新婚当夜该有的娇羞全不顾了。
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这个男人还真恶劣,她好歹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两人头一次见面就不给她留半点面子,这样往后还得了?
“说你是清粥小菜,你还不承认,你明明就只是个‘干瘪四季豆’,一点看头都没有,这不就是证据?”
乔依人看着欧阳名哲突然伸出手,下一刻,他的大掌直接覆上她小巧的胸房,肆无忌惮,顿时吓得她尖叫出声,像拍虫子似地拚命打开他的手。“啊--混帐--滚开--”
有没有搞错,她居然被袭胸骚扰?这个男人实在太过分了!
“噗哈哈哈……”欧阳名哲收回手,紧接着左摇右晃地后退几步,免得真被她打到。“咱们都已经拜过堂了,你还矜持什么?就算我现在扒光你的衣裳,也是理所当然,你到底懂不懂洞房花烛夜是要干什么的?”
他虽然对这小丫头极度不满意,但拿来戏耍一番似乎还挺有趣的,光看她惊恐的模样,就够让他开心爽快,稍微一吐被迫续弦的鸟气了。
“就算如此,我也无法接受你如此下流的举动,像是把我当成任人狎玩的花娘!”乔依人紧抓住前襟,又羞又恼,脸蛋也跟着胀红,气得胸口不断起伏。
他刚才的言行举止一点都不尊重人,她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屈辱,就算他已经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她也不愿屈就自己,被他如此轻浮甚至猥亵地对待!
“你以为你这种货色,当得了青楼花娘吗?”欧阳名哲神色一转,轻蔑地哼笑出声。“没半点女人味,像个还没长大的娃儿,人家身上是脂粉香,到你身上恐怕就变成奶骚味了,不用说花娘,连青楼内的丫鬟都比你有魅力。要不是皇上赐婚,你以为凭你这等姿色,入得了本王的眼、当得了本王的王妃吗?”
乔依人被他这一席话气得双眼瞪大,恨不得能在他身上瞪出两个洞来,管他什么狗屁洞房花烛夜,便指着房门的方向轰人。“既然我连个青楼的丫鬟都比不上,那你就去青楼找你的老相好吧,不必委屈自己非吃我这一道清粥小菜不可!”
欧阳名哲嘲讽地大笑出声。“我正有此意,你就自己慢慢地在这边发酸发臭然后馊掉吧!”话说完后,他随即转身离房,在踏出房门时,还立刻大声地命令下人备车,说他要出府寻欢作乐,存心不给乔依人留半点面子。
乔依人双手紧握成拳,气得咬牙切齿,真没想到欧阳名哲的恶劣简直超乎想像!
这就是她的丈夫?她的下半辈子就要被这种男人糟蹋了?难怪前王妃会气得香消玉殒,才第一晚而已,她也快被气到提早去见阎王爷了!
“小姐……”欧阳名哲前脚才离开,小絮紧接着就担心地进房来了。“真的要让王爷去青楼?在这洞房花烛夜?”
这事要是传了出去,会变成天大笑话的,她也担心小姐在嫁入王府的头一晚就遭到冷落,会被府内其他下人看轻,无法立起主母的威仪。
“他要去哪儿是我管得了的吗?他就算要去粪坑那也是他的事!”乔依人气愤难平地拿下凤冠,大大吐了口气。
好个渣王爷!她决定这辈子都要与他势不两立,看是她先气到香消玉殒,还是他先在青楼精尽人亡!
经过糟糕的一晚,乔依人气得根本睡不着,隔日只能顶着一双睡眠不足的眼起身,任由丫鬟们帮她梳妆打扮。
在众人的巧手下,她盘起一个隆重的高髻,髻上插了好几支用红玛瑙珠点缀花心的梅花金簪,再配上一件以正红为底、绣上粉色牡丹的大袖礼服,华丽又大气,只不过……败就败在她那一张娃儿脸,就算特地上了妆,还是让人有种“孩子装大人”的感觉,怎么看怎么别扭。
乔依人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也对这张吃亏的娃儿脸十分无奈,但还能怎么着?除了看开之外,也不能怎么样了。
就在乔依人刚妆扮好的同时,丫鬟来报,奶娘带着小郡主来请安了,于是她与丫鬟们即刻来到小偏厅,与小郡主初次会面。
照顾小郡主的奶娘年约三十左右,打扮与长相都很朴实,是由前王妃带进府的,她领着五岁的小郡主,向乔依人行礼问安。“王妃娘娘万福金安,奴婢温氏,带着郡主来向王妃请安了。”
小郡主正是欧阳名哲与前王妃生下的,叫做欧阳秀芙,被封为宝安郡主,她穿着做工细腻的粉色绣花衣裙,生着一张非常精致的灵秀脸蛋,小小年纪就可以看得出,长大之后肯定是个大美人。
然而欧阳秀芙却不发一语地直盯着乔依人瞧,似乎没有请安的打算,眼神中更隐隐含着些许敌意。
乔依人知道自己一入王府就会多了个五岁的女儿,但她才十七,也还没生过孩子,即便婚前的教养嬷嬷曾经提点过她,身为继母,威仪不能少,但她就是不想这么做,好像在吓唬孩子似的。
乔依人笑了笑,心想就先顺其自然与孩子相处吧,便语气放柔地说:“秀芙,初次见面,我准备了一个见面礼,希望能合你的喜好。”
她朝小絮看了一眼,小絮即刻拿了一个用红纸包裹住的小盒子来到欧阳秀芙面前,笑意盎然地递上盒子。“郡主。”
里头放着一只乔依人在婚前精心挑选的布娃娃,十分精致,她心想这年纪的女娃儿应该都会喜欢的。
欧阳秀芙瞧了盒子一眼,没有接过,反倒面无表情地躲到温奶娘后头,完全不给乔依人面子。
“呃?”小絮看着欧阳秀芙避开,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该不该继续把礼物塞过去。
“那个……郡主怕生,不是刻意要拒绝王妃的好意,请王妃千万别误会!”温奶娘赶紧替欧阳秀芙说话。
“我才不要她给的礼物!”此时欧阳秀芙终于开口了,不过娇嫩的嗓音却很不客气。“我只要有奶娘就够了,才不要多一个新的娘!”
话一说完,欧阳秀芙即刻转身冲出房,吓坏了所有人,温奶娘也立即跪下,紧张地向乔依人连连道歉。“请王妃息怒!孩子还小,只是还不习惯多了一个新娘亲,等她适应了就会变好的!”
“没事没事,你快出去追郡主吧,别让她落单。”虽然有点惊愕,但乔依人回过神来后,便理解地点点头。
“多谢王妃!”温奶娘行完礼后,就快步追出房去,转眼间就不见踪影了。
温奶娘离去后,乔依人忍不住叹了口气,虽然她能谅解奶娘的说辞,但这个小女娃从一开始就对她敌意甚深,看来要让孩子接受她,恐怕不是件简单的事。
“王妃。”温奶娘才刚离去没多久,又有一名丫鬟进入小偏厅内,向她恭敬行礼。“太后派人来传话,请您入宫一会儿。”
“母后要见我?”乔依人错愕地睁大眼,才大婚隔天,太后就要见她?该如何好好当个王妃,她都还没摸出个头绪来,万一等会儿在太后面前出糗了,该怎么办才好?
只不过太后都已经派人来传唤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整理好心情,带着小絮随身侍候着,接着坐上王府马车,跟随宫里来传话的太监进宫,约莫两刻钟后就到达皇宫外墙。
进入宫墙后,乔依人走下马车,身后跟着小絮,随着太监在偌大的皇宫内行走,一路上看着数不清的华美殿阁座落四处,配上精心照顾的花草树木,处处都是绝美景致。
他们走了好长一段路,终于来到一处宫殿前,进入宫门,走上绿瓦穿廊,最后进到一处以红漆为底、佐以金色花鸟图腾漆绘的大宫殿,而这座宫殿的主人孙太后已经坐在三层殿阶的主位上,等着与乔依人见面。
乔依人走到殿阶下,照着教养嬷嬷在婚前所教的方式,恭谨地跪身行礼。“臣媳乔依人,拜见母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正式嫁入皇家之前,她也听过不少消息。据说这位孙太后当年身为皇后时,因为迟迟没诞下皇子,只好收养了生母早亡的五皇子,并立为储君,又过了好些年后,才终于生下十七皇子欧阳名哲。
而欧阳名哲出生后,先皇并没有更改储君,依旧由当年的五皇子继位。本来孙太后对自己的亲生儿子无法当上储君一事,感到有些怨怼,但当今圣上早早就开始建立自身人脉,无论登基前后都对孙太后颇为敬重,始终将她当成亲生母亲侍奉,久而久之,她也只能接受事实了。
如今一瞧,这位传说中的孙太后虽然已经五十多岁,还是保养得宜,浑身散发出一股不怒而威的贵气。只是她表情严肃了点,没有看到新媳妇的喜悦,就连语气上也偏冷淡,一副不好亲近的样子。“好了,快起来吧。”
“多谢母后。”乔依人起身。
待她起身后,站在孙太后身旁一位打扮端庄素雅的妙龄女子才对乔依人行礼。“孙雨眉见过耀王妃。”
乔依人瞧着她,问:“这位是……”
“她是哀家的侄女,入宫陪伴哀家已有几年了。”孙太后偏头瞧了孙雨眉一眼,神色就明显和蔼许多。
乔依人仔细一想,才想起这位孙姑娘正是孙太后娘家旁系堂弟的女儿,因为家道中落,所以才来依亲,进宫几年,听说也颇得孙太后的眼缘。
“见过孙姑娘。”乔依人对孙雨眉点头致意,发现孙雨眉长得挺标致的,虽不是特别美艳,但看起来很顺眼,也比她温婉有气质多了。
“来人,赐座。”孙太后威声命令。
两名太监随即搬来一张椅子,放在殿阶下的右侧,放妥之后就请乔依人入座,紧接着又有一名太监搬来一张小茶几,在几上放了茶水与点心,让乔依人食用。
孙太后瞧着乔依人,双眉始终轻蹙着。其实她本来属意让孙雨眉嫁入耀王府,亲上加亲,但孙雨眉双眼泛泪地说想继续陪伴在她身旁,舍不得离开她,她也就心软了,才会要皇上另外帮欧阳名哲安排婚事。
皇上挑的乔依人,她虽不太满意,但还可以接受,如果这个新媳妇能尽快生个儿子出来,那么她也就没什么好挑剔的了。
“依人,昨晚一切……可好?”孙太后的语气带有些许试探。
“呃?”乔依人心惊了一下,娃娃脸上泛起一丝心虚。“还可以,请母后不必担忧。”
昨晚发生的事挺丢人的,加上那个袭胸事件,她怎有办法启齿?为免太后担心,她还是选择不提好了,也免得多生事端。
岂料她避重就轻的回答,却惹得孙太后重重地击了一下椅背,大怒道:“哪里可以了?名哲昨晚夜宿青楼之事,今日一早就在京内传开,连哀家都知道了!”她瞬间变脸,恼火地质问:“才新婚之夜你就留不住人,你是怎么做人妻子的,往后又该如何在王府内立足,这教哀家怎能不担忧?”
要不是听到传言,她又怎会在大婚的隔日就急急召乔依人入宫,好好地“教导”一番?真是说有多丢人,就有多丢人!
乔依人尴尬地神色一僵,没想到昨晚的事已经搞得人尽皆知,立即低下头。“是臣媳无能,让母后担忧了。”
虽然太后生气是一定的,但跑去青楼的人不是她,而是太后的儿子啊!为何偏偏是她挨骂,真是太让人气闷了。
“最好如此,能嫁给名哲当王妃,可是你三辈子修来的福分,你要是不好好珍惜,当心点,想取而代之的多得是。”孙太后冷哼道。
“是,臣媳谨遵教诲。”她有些委屈地回答,知道事实明明就不是这样,若真有这么多人想嫁给欧阳名哲,耀王妃这个位置根本不会落在她头上,而是让其他官家千金进门了,反观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的楣。
站在殿阶上的孙雨眉微露同情眼色,庆幸自己躲过了这个“福分”,要不然此刻坐在下头挨骂的,恐怕就变成她了。
“知道就好。”孙太后再轻哼一声,紧接着倒是感慨地叹了口气。“唉……咱们名哲儿时可是个聪明乖巧的孩子,常常被先帝夸赞,说将来肯定大有可为,谁知会交上一些狐群狗党,都被那些狐群狗党给带坏了!”
孙太后哀叹完,又板起脸色,严正地“叮咛”乔依人。“依人,哀家对你的要求不多,尽快替名哲生个儿子,让他后继有人,这就是你此刻最重要的责任!能顺利完成这件事,哀家也就不会再多苛责你什么了。”
“是,臣媳自当努力。”乔依人顺从地答道,娃儿脸上不禁浮现一抹为难。
不得不说,在经历洞房花烛夜那一场羞辱之后,她连跟欧阳名哲共处一室都很难想像了,更别提什么生孩子的事了。
况且,她的真心话其实是--
要她心甘情愿地替那个混帐生孩子?下辈子再看看有没有一丁点可能吧!
乔依人回到耀王府后,直到已经入夜,也不见欧阳名哲回来,她这时才从府内丫鬟支支吾吾的话中得知,欧阳名哲三天两头不回府已是常态,十天半个月里有几日待在王府内,就已是非常不得了的事。
对于欧阳名哲的荒唐放荡,乔依人虽然生气,却不想去理会,因为她也管不了他,反正多生气只是伤自己的身子,而他依旧玩得畅快,她何苦多折磨自己呢?
所以她也决定了,反正,她和他就各过各的吧,他在外头玩他的,只要她没看到,没碍着她的眼,他永远不回王府也不要紧。
早在出嫁前她就下定决心了,虽然身为耀王妃非她所愿,但事已至此,她还是会尽己所能地当一个好主母,管理好王府上上下下,不让人看轻。
所以她收起活泼好玩的性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成熟稳重一些,她想没人生来就会当主母的,只要认真学习,到最后总会上手。
没有一般新嫁娘的甜蜜娇羞,从大婚后的第三日起,乔依人便开始花时间认识府里内内外外、大大小小的事,但或许她真的不是管家的料,总搞得自己头昏脑胀。
而在她努力适应的这段期间,温奶娘还是每日带欧阳秀芙来向她请安,只不过小女娃始终摆着臭脸,不曾收下她的礼,也一直不愿接受她,让她非常无奈。
这些挫折她都认了,默默吞下,但她发现,她有心振作,却有人宁愿她像欧阳名哲一样,什么都别管,只要每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当个空壳子王妃就成--
“王妃,府内的帐册已由小的打理多年,从未出错过,您突然要小的交出帐册,难道是怀疑小的吗?”
就在乔依人院落的花厅内,府内的总管事伍总管正一脸不平地质问,吓得乔依人和小絮两人傻愣着,不懂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她只是要小絮请伍总管来一趟,问问他这些日子王府的收支用度都是谁在管理,在知道是伍总管后,她进一步要求想看看帐册、了解情况,并试着学习管理帐务,谁知伍总管一开始还尊敬有礼地回话,在听到她想接手帐务后,就开始大变脸,好像她说了什么很不应该的话似的。
伍总管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头发有些花白,他见乔依人面露错愕,才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过,赶紧解释。“是这样的,小的管理王府多年,颇受王爷信赖,王爷也不曾过问此事,突然听到王妃要审阅帐册,小的一时才会激动了些,请王妃见谅。”
“喔。”乔依人也跟着尴尬笑笑,不想把场面弄得太僵。“你不必误会,我不曾怀疑过你,只是想自己既已是王妃,就该负起应尽的责任,免得让人说我什么都不会,与王爷一样游手好闲,没个当家主母样。”
“谁敢这么说您?”伍总管见风转舵,马上替乔依人抱不平。“光王妃有学习之心这一点,就足以证明您与王爷是不同的,怎能相提并论?”
“所以伍总管是愿意……”
“不过管理帐务是王爷亲自交付给小的的责任,若未经王爷的允许,小的也不敢贸然将责任转交给王妃,能否请王妃先行请示过王爷,小的再来教导您帐务方面的事情呢?”伍总管话锋一转,倒是巧妙地把欧阳名哲给抬出来了。
“……”她一点都不想去见那个烂男人,伍总管分明是在丢难题给她嘛!
伍总管见乔依人面有难色,暗自欣喜,他就是算准欧阳名哲三天两头不在府里,就算两人在府内遇到了,她愿不愿意向欧阳名哲开口要求这事,也还是个未知数,才敢如此夸口。
他并没有在帐册内动什么手脚,就只是掌权掌惯了,也瞧不太起这个新任的娃儿王妃,再加上她刚入府就受到王爷的冷落,有名无实,哪有资格掌管王府大权?
乔依人挣扎了好长一会儿,最后还是不得不放弃,若非必要,她才不想主动去找欧阳名哲。“好吧,这事我得再想想,在我想出个结果前,还是烦劳伍总管多多辛苦些了。”
“这是应该的,王妃客气了。”伍总管欣然应允。
待伍总管离开后,乔依人终于不必再掩饰自己的郁闷,小樱唇抿成一直线,胸中闷气吐不出,真是说不出的难受。
怎么她进到耀王府后,还没一件事顺心的?好似所有人都存心和她作对似的。
小絮看她闷得很,再坐下去只怕会闷坏了,关心地提议:“小姐,要不要去后花园走走、散散心?”
乔依人想了想,终于点点头,心想出去透透气、看看花草,暂时忘掉这些挫折也好。
主仆俩一前一后走出跨院,往后花园的方向而去,没想到才走没几步,另一件让乔依人难堪的事情又发生了--
“唉,哪有人在洞房花烛夜就把丈夫赶出房门,连圆房的机会都没有,这不是在替自己找难堪吗?”
就在前方不远处的穿廊,两名丫鬟背对着她们肩并肩走着,浑然不觉自己讨论的正主儿就在背后不远处,还将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要是我,早就躲在自己房里,羞愧得不敢见人,甚至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这个样子,想得到王府上下的尊重,可难喽,幸好咱们府内没有什么宠妾之类的向她挑衅,要不然她肯定会更难堪。”
是的,乔依人刚嫁进来头几天,就发现了一件事,那便是王爷府里并没有任何宠妾。
照理来说,像欧阳名哲如此爱寻花问柳的人,府内应该会有一堆美妾才是,但他却没有纳半个姬妾入府,原因说起来……还挺让人火大的。
据已经待在王府多年的下人说,欧阳名哲不想负责,而女人只要有了名分,更会开始做一些让他厌烦的事,所以他在外头玩不需负责的女人多么轻松又惬意,腻了随时都可以换,又何必迎回府替自己找麻烦呢?
“呵呵呵,就是说嘛……”
小絮跟着乔依人停下脚步,瞧着那两名丫鬟在廊道上渐行渐远,直到不见身影,担心地频频瞄向乔依人,怕她这阵子闷气已经受得够多,再忍也忍不了多久了。
“小姐,下人就是这样,爱在私底下碎嘴,您千万别放在心上。”小絮赶忙安抚。
“你别担心,我没事。”乔依人深深吸了一大口气,再重重地吐出来,努力平抚心绪,她自认没那么脆弱,不会一下子就被打败。“这一点小挫折我才不看在眼里,总有一日,我会让他们刮目相看的!”
她才不会坐以待毙,这些挫折只会让她越挫越勇,下定决心非得为自己争一口气不可!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几日下来,情况还是没有改变。面对众人前恭后嘲的态度,乔依人闷到快得内伤,便挑了一个日子,在小絮的掩护下一个人偷偷溜出王府,去向她的“好哥儿们”一吐怨气--
“你说他们过不过分?我真是倒了八辈子楣才会嫁到耀王府去受苦受难呀!”
“噗哈哈哈哈……”
某家钱庄的后院内,正传出男子非常夸张的朗笑声,几乎都要传到院墙外去了,乔依人正坐在后院小花亭里,傻眼地瞧着对面男子哈哈大笑,真有股想一拳揍过去的冲动,打烂他的笑脸。
此刻的她身穿月牙白色的男装长袍,腰系墨绿玉带,看起来就像一个少年小公子。其实扮男装偷溜出门玩这种事,她在没嫁人前已经跟姊姊不知做过多少次,无论乔真瑞要下人如何防范,总是能让她们找到空隙溜出去,最后乔真瑞也气馁了,只能睁只眼闭只眼,想说没在外头惹出什么事就行了。
虽然她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容许她再像个少不更事的丫头,但她真的需要找个人好好吐一吐苦水,要不然她怕自己在耀王府撑不了太久,很快就会抑郁死了。
“你这只死鱼,不同仇敌忾帮忙骂他们也就算了,居然笑得这么开心,我真是白把你当朋友了!”乔依人非常气恼地骂道。
在她对面的这名男子,叫做“于凌”,谐音“鱼鳞”,所以乔依人有时会骂他“死鱼”,他今年二十岁,相貌堂堂,只不过痞子气息浓厚,看起来不是很正派的人物,而他的背景的确也不同于一般人。
他是京内最大地痞之子,家业是钱庄、赌场、青楼、酒楼都有涉猎,而他之所以会认识背景截然不同的乔依人,全是因为“不打不相识”。话说他头一回独自一人向某个小摊贩索讨“平安费”时,恰巧被与姊姊一同扮男装出来玩的乔依人撞见,而她帮那名小贩打抱不平,对他大打出手,两人就这么结下不解之缘。
那一年,他十五岁,她才只有十二岁!
虽然于凌的背景人见人怕,但乔依人之后有一回在外玩时,被人刻意找麻烦,恰巧被于凌撞见,早已看穿她真实性别的他,看在她是姑娘家的分上,难得大发恻隐之心,出手帮她摆平,那时她就觉得,爹娘好坏不是他能选择的,虽然他的出身不好,但性子也还算不错,她不该就此敌视他到底。
“那是因为真的挺好笑的。”于凌努力忍住笑意,实话实说。“欧阳名哲的渣与烂,你也不是不知道,既然决定要嫁,就该认命才是,婚后才来抱怨他的不是,不觉得这是你自找的吗?”
他虽然知道乔依人的女儿身,但是她大剌剌的性子,再加上曾打过架的经历,让他根本不把她当女人看,就当是多了一个弟弟。
“不是我决定要嫁他,是圣旨逼着我嫁,要不是怕我逃婚会连累亲族遭诛,我早就跑得不见人影了。”乔依人悻悻然地强调。
“好吧,就算嫁给他非你所愿,但你嫁都嫁了,还能怎样?”
“……”是不能怎样。
于凌拍拍她的肩膀,继续幸灾乐祸。“所以喽,节哀顺变吧,王妃娘娘。”
从她刚才那些关于自己府内处境的描述,他不必想也知道,那些奴仆就是看到乔依人被欧阳名哲冷落个彻底,才没人打从心底尊敬她,这种情况要能改变,除非她能想办法得宠,或是来个“母凭子贵”,要不然呀……很难呀。
但依她的性子,这两件事情都不是她愿意的,所以他除了说节哀顺变外,还能如何?
“……没良心的家伙,我真是错看你了。”
“好吧好吧,要不然你说,你要我如何安慰?”于凌颇无奈地摊手耸肩,都木已成舟了,她还想怎样?既然都已嫁人,她也该学着成熟点,别再像个孩子般任性了。
“我要借酒浇愁!”乔依人赌气地喊着。“不喝个痛快,把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狗屁倒灶的事忘光,我就不回去!”
她知道自己在耍脾气,但她在王府内已经闷够了,不乘机在外头耍一下性子解解闷,她就是不甘心呀,要不然她就白过来这一趟了!
“好好好,那我就陪你喝个痛快。”于凌顺着她的意回答,反正他们又不是没在一起喝过酒,不过他会好好看着她,不会真的让她喝到醉的。
这个“弟弟”呀……每次来都是找他麻烦,他大概上辈子欠她吧,所以这一辈子来还债了!
第二章【神来一“推”】
在找于凌吐完苦水,酒也喝了一小瓶后,乔依人又回到耀王府,继续过日子,不过她的处境并没有因此而改变,府内大权依旧握在伍总管手中,欧阳秀芙依旧对她有深浓的敌意,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又过了几日,直到某一件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了--
“小絮,外头似乎有奇怪的喧闹声,你听到了吗?”
此时已入夜一段时间,坐在窗边的乔依人听到某种声音隐约从不远处传来,因为不是很清楚,她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小絮来到窗边,好奇地往外仔细聆听。“是耶,好像真的有什么声音。”
“都已经入夜了,也不知是谁在吵吵闹闹,没半点规矩。”乔依人轻蹙眉头。
“奴婢去看看,小姐您稍等一会儿。”小絮即刻转身离去,一探究竟。
乔依人继续坐在房里,等着小絮带消息回来,大约过了一刻钟,小絮回来了,但表情却是说不出的奇怪。
“小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乔依人纳闷挑眉。
“是……王爷……”小絮挣扎再三,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讲出刚才所见的事。
“那个渣回来了?”乔依人的娃娃脸立刻皱了起来。“他回来做什么?难不成在青楼还没玩够,回到王府继续玩,想吵得我不得安宁?”
“小姐,您怎这么厉害,一下子就猜中了?”小絮又讶异又赞叹,接着就抛开顾忌地实话实说。“王爷真的是玩回王府来了,还带回好几个花娘,在莲湖亭里嬉闹,那些花娘都衣衫不整的,奴婢看了都替她们脸红呀。”
“什么?他真的把花娘都带回来了?”乔依人不敢置信地站起身,没想到自己随口说说也能中,真是乌鸦嘴!“欺人太甚,我倒要亲眼瞧瞧,他能荒唐到什么地步!”
她立即起身,愤怒地离房而去,小絮赶紧跟在一旁,帮忙提灯照路,两人很快就来到花园内的莲湖畔。
此时莲湖亭四根柱子上的灯火大亮,石桌上摆满酒菜,欧阳名哲正和四名花娘在亭内饮酒作乐、打情骂俏,还有两名府内的丫鬟在亭里服侍,场面非常“热闹”。
“王爷,多喝一点……”
“奴家想让王爷喂酒……”
“哈哈哈……不必争风吃醋,你们一个一个慢慢来……”
欧阳名哲坐在四名花娘中间,左拥右抱,笑得畅快,依旧风流倜傥,不减高贵之气,难怪花娘们个个为他争风吃醋,想尽办法要得到他的关注。
乔依人看到他们旁若无人地寻欢作乐,顿时心火更盛,马上风风火火地冲入亭里,打算好好质问一番。
“欧阳名哲,你要玩在青楼玩就好,何必把这些莺莺燕燕都带回府里,把王府搞得乌烟瘴气的?”
此句一出,亭内的嬉笑声也即刻停止,所有人都瞧着她,气氛变得非常古怪。欧阳名哲瞥了她一眼,放开左右美人,左摇右晃地从椅上起身,醉醺醺地来到乔依人面前,又把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才开口询问:“你谁呀?”
乔依人的脸色瞬间黑了大半,他居然敢问她是谁,是故意要给她难堪吗?
“王爷,她是您新娶的王妃呀。”来服侍的丫鬟见气氛凝滞,赶紧出声提醒。
“喔……原来是你……”欧阳名哲的语气非常夸张,也不知是真醉得糊涂了还是刻意的,一边笑一边揶揄:“难怪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因为本王的脑袋……只记得住美人的脸蛋。”
要不是丫鬟的提醒,他还真忘了自己已经娶了一个新王妃,没办法,这个小丫头太不对他的味,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记住她,浪费自己的脑子?
“噗--呵呵呵……”花娘们顿时笑出声来,仗着有欧阳名哲当靠山,毫不客气地跟着取笑起乔依人。
乔依人紧咬着下唇,不想被他激得失去理智,因为那根本不值。“现在你可以回答我,为何把这些花娘带回来了吗?”
欧阳名哲打了一个酒嗝,不以为意地回道:“因为她们说还没瞧过王府的模样,想进王府内玩玩,本王就带她们来开开眼界了,这有何不可?”
他带花娘回府玩,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反正都是饮酒作乐,只是地点不同罢了,他觉得倒没什么差别。
“有何不可?就连一般人家也不会随意带烟花女子回家,在外头玩完就算了,偏偏你还是个有头有脸的王爷,更会引人议论纷纷,你难道不知道这一点吗?”她难以控制地拉高嗓音,娃儿脸上满是气愤。
“只要本王开心,本王爱做什么就做什么,谁有资格说嘴?”欧阳名哲毫不在意地挥手,然后对着乔依人嘲讽地笑道:“还有你呀,凭什么管本王?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乳臭未干的小女娃儿,乖乖回房去玩自己的布娃娃,别管大人的事了。”
“噗--呵呵呵……”后头的花娘们听了又笑了。
乔依人气得脸蛋都胀红了,忍不住咬牙切齿。“你……你……”
“我什么我?这里是耀王府,我是耀王爷,在我的地盘内,我就是天、我就是皇帝老子!”他指着背后的花娘们。“她们才是本王今晚的王妃们,而你……只是个我瞧不上眼的小丫头,连暖床的资格都没有,所以哪边凉快就滚哪边去,别再站在这儿碍眼,扫了本王的兴。”
他就是看她不顺眼!她要是有自知之明,就赶紧滚蛋,别再自取其辱,硬要讨骂挨!
“王爷,快回来吧,王妃们已经迫不及待要伺候您了……”
“不是有个词儿叫……临幸吗?王爷,今晚一定要临幸臣妾呀,呵呵……”
“哈哈哈……”欧阳名哲笑得狂放,花娘们也嘻笑附和,他们简直与醉疯了没什么两样,完全不把乔依人看在眼里。
轰的一声,乔依人觉得自己胸中有什么东西终于克制不住地炸开来了,奔腾的怒火瞬间直上云霄,烧尽她的理智,也让她彻底失去控制。
是可忍、孰不可忍!实在是太可恶了,这个该死的大烂人!
“你这个渣--”
乔依人脑门一炸,突然伸手朝欧阳名哲用力一推,将这些日子以来所受到的鸟气一股脑儿发泄出来。
欧阳名哲没料到她竟会反击,没有防备的他被猛力一推,往后退了几步,随即拦腰撞上亭子的围栏,紧接着上半身往后一倒,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以倒栽葱的方式摔入莲湖内,溅起好大一阵水花。
乔依人错愕地睁大眼,双唇微张,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其他花娘及丫鬟们也全都愣住,眼睁睁地看着欧阳名哲落入湖里。
“呜噜噜噜噜……救咕噜噜噜……”欧阳名哲完全不识水性,在水面上载浮载沉,很快地整个人沉入水中,瞬间灭顶,没再冒出头来。
“啊--快来人哪,王爷落湖了--”
“王爷您在哪儿?王爷--”
花娘们慢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恢复正常,又惊又叫地靠在围栏边,不断寻找欧阳名哲的身影,就怕他真有什么万一,那就糟糕了。
在花娘们的惊叫下,乔依人也终于回神了,她瞧着自己的双手,不敢相信,自己这样一推竟也能推出事情来。
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太气愤了才推他一下,没有要他滚去湖里的打算呀!
深夜的王府内,一团混乱。
一群仆人们摸黑赶紧捞湖,另有人急匆匆去皇宫请太医,就怕来不及救人。花娘们被请出王府,伍总管待在湖岸旁指挥状况,乔依人和小絮也站在湖边关注,面露担心及焦虑。
她真的没有害人之意,出了这样的意外,她也十分担忧与愧疚,希望仆人们能赶紧找到他,将他救上岸来。
“找到了,在这里!”
“快点快点--”
仆人们好不容易终于发现欧阳名哲的下落,迅速将他救上岸,此时的他早已失去意识、气息微弱,仆人压了压他的肚子,让他吐出不少湖水,但情况还是有些不妙。
“快把王爷送回房里!”伍总管焦急地命令,只盼着太医能及时赶来救人。好几个男仆将他从岸边抬走,乔依人和小絮也赶紧跟到院落去,好不容易等到太医满头大汗地从皇宫赶来,乔依人及伍总管表情凝重地立在一旁,心惊地等待结果。
过了约半刻钟,太医终于结束诊察,心急的乔依人马上追问:“王爷还好吗?要不要紧?”
太医双眉紧紧蹙着,语气非常沉重。“王爷在水中窒息过久,也太慢被人救起,虽然勉强还有呼吸,但脉息非常微弱,会昏迷多久、还能不能醒过来,我也无法给出答案,只能尽量治治看,能不能出现转机,就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乔依人的心重重一沈,怎么也想不到情况会演变成这个样子,本以为自己之前已经够糟糕了,现在才知道,人真要背起来,处境可是千奇百怪,是永远都想像不到的。
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忐忑不安地等着欧阳名哲苏醒,只希望老天爷能可怜可怜她,别再给她更多的打击了。
世事往往难以尽如人意,欧阳名哲落水昏迷的事,当然瞒不住,隔日便传入宫里,孙太后在听闻消息时,又惊又怒,即刻命人将乔依人召入宫--
“你这个扫帚星!才刚入门没多久,竟就把哀家的皇儿害得这么惨,要是名哲真有个万一,你拿什么赔哀家?”
事情经过孙太后都听说了,不管欧阳名哲有没有错,她只觉得一切全是乔依人的错!
乔依人跪在殿阶下,双掌碰地,额头也低得几乎要磕地了。“是臣媳的错,臣媳不该忍不下那一口气,推了王爷一把,请母后息怒。”
“名哲能不能苏醒,连太医都不敢保证,你凭什么要哀家息怒?”孙太后怒不可遏地指着乔依人警告:“你听好了,名哲要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也别想逃得过,哀家定要你陪葬!”
“请母后息怒!臣媳定会好好照顾王爷,等王爷苏醒的!”乔依人万分惊恐地保证,虽然没人敢说欧阳名哲到底还会不会苏醒,但她还想活命,不想就这样小命玩完!
她一定会早中晚照三餐向上天祈求,诚心希望欧阳名哲醒来,她发誓,只要他能够活过来,他接下来再做多少恶劣的事,她都一定会忍耐到底!
乔依人好不容易才从孙太后愤怒的虎口下离去,当她离开孙太后的寝宫时,腿都软了,得靠着小絮搀扶才能勉强离开,狼狈至极。
岂料回到王府后,才是煎熬的开始,府内众仆战战兢兢地照顾着欧阳名哲,而欧阳秀芙还小,受不得惊吓,伍总管更特别叮嘱温奶娘,别让欧阳秀芙知道这件事,免得多生枝节。
只不过半个月过去,欧阳名哲始终没有苏醒的迹象,看着他的脸蛋略微凹陷下去,面色苍白,越来越憔悴,乔依人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同样瘦了一圈,连饭都快吃不下了。
“小姐,您这样不行呀,到时候王爷还没苏醒过来,您也跟着倒下,那怎么办?”
乔依人的房里,小絮看着满桌几乎没动的午膳,不得不担心,就怕乔依人再这样自我折磨下去,不但伤身,最后真的连命都没了。
“这样不好吗?刚好就遂了太后的意。”乔依人面对桌前的菜肴,胃口全无,也只能自嘲地苦笑了。
这才是她最终的命运?不是被欧阳名哲气死,而是自己饿死自己的?
她也不想这样自我折磨,但面对情况未明的欧阳名哲,心有愧疚的她真的无法好吃好睡,顺心地过自己的生活。
“当然不能遂了太后的意!小姐,您一定要振作……”
“王妃!”此时一名丫鬟进到房里,向乔依人禀报。“乔老爷来探望您了,现在正在偏厅内等候。”
“我爹来了?”乔依人讶异地从椅上起身,振作起精神,就不知爹爹这时候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我马上过去。”
离开寝房,走到会客的偏厅,一进厅内,乔依人只见除了乔真瑞之外,还有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中年男子,就坐在乔真瑞身旁。
“爹!”
乔真瑞见到乔依人出现,马上从椅上起身,担心地来到乔依人面前。“依人哪,你看起来瘦了不少,委屈你了。”
耀王府内发生的事情,他已经耳闻了,知道女儿正承受着莫大压力,他也挺担心的,希望欧阳名哲能快点苏醒过来。
乔依人心一暖,鼻头一酸,眼眶马上泛起些许热泪,爹爹虽然常做些让她气恼的事,但毕竟是血脉相连的父女,在这节骨眼上,还是展现出父女之情,特地过来安慰她了。
“爹,我没事的,你不必太担心,无论情况好坏,总会熬过去的。”她努力漾起笑,安抚爹爹,也安抚自己。
“我怎能不担心?你这一关要是过不去,就怕咱们乔家也跟着遭殃呀!”乔真瑞难掩焦急地说。
“……”听到这话,乔依人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大桶冷水,心也跟着凉了,原来怕被牵连才是他担心的主因,他到底有没有良心呀?要不然也别明讲吧?
“依人别怕,爹也在努力想办法帮你度过难关。”乔真瑞表情认真地拍拍女儿肩膀,然后指向靠过来的道士。“这位一真道长,或许能带来转机也不一定。”
“为什么?”乔依人虽然有些心凉,但还是努力振作起精神,至少爹不是不闻不问,她也只能这样自我安慰了。
“我问过一些人,王爷之所以昏迷不醒,有可能是三魂七魄离开了身子,这个时候就需要把魂招回来,只要魂魄能够归位,人就会跟着苏醒过来的,我特地找这位一真道长来看看,外传他的招魂术非常了得,一定要试试!”
乔依人瞧向一真道长,他留着一对八字胡,眼睛细长、脸型长瘦,像留着鲶鱼须的马,怎么看怎么奇怪。
一真道长一脸正经地向乔依人拱手行礼。“王妃,只要王爷真是因魂魄离体而无法苏醒,贫道就有办法解决,请让贫道试试。”
“这……”乔依人犹豫不决,总觉得这位道长有些怪怪的,到底能不能信?“依人,你还迟疑什么?就让道长试试,反正再糟糕也是这样了,试了或许还有一点转机。”乔真瑞有些心急地催促。
乔依人心想爹说得也有道理,反正就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试一试也好,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于是乔依人请一真道长到欧阳名哲的房里看看,听闻消息的伍总管也赶紧来了,尽管觉得有些不妥,但在乔依人说会负全责的情况下,还是让他们试了,倒是负责医治欧阳名哲的太医对这种怪力乱神表示极大鄙夷,就不信这个神棍能让情况有什么改变。
一真道长来到床边,在仔细端详过欧阳名哲的面容后,随即表情凝重地对乔依人说:“不好了!再拖下去,恐怕就来不及了。”
乔依人马上紧张起来。“情况究竟是……”
“王爷的魂魄的确已经不在身内,而且离开太久了,要是不能在短时间内赶紧将魂魄招回来,恐怕就永远不会醒了。”
此话一出,在房内的乔真瑞、伍总管、小絮也跟着面露紧张,只有太医依旧不屑地冷哼一声,继续看一真道长能搞出什么鬼来。
“那就麻烦道长快快帮王爷招魂了,事成之后,我们必会重金感谢道长的大恩大德!”乔依人越来越焦虑了。
“王妃不必紧张,贫道马上着手去准备。”
一真道长要王府仆人赶紧去拔一枝带叶的长竹子回来,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长条纸幡,问了欧阳名哲的生辰八字,写在纸幡上,接着再绑上长竹子,做成招魂幡。
因为害得欧阳名哲掉魂的人是乔依人,所以必须由她拿着招魂幡,站在床边招魂,其他人就站得远远的观看,免得妨碍一真道长施行招魂术。
站在床旁的一真道长拿出木剑及铜铃,边摇铜铃边舞剑,口中念念有词。乔依人则紧张地抓着招魂幡,瞧着在床上依旧沉睡不醒的欧阳名哲,心中不断念着,希望他赶紧回来,别再折磨她和大家了。
只要他能回来,什么都好说!他再如何荒诞不经她都认了,再也不会有半点怨言!
念咒的声音越来越快,摇铃及舞剑的姿态也快到让人眼花撩乱,不知过了多久,道长的剑尖突然直指欧阳名哲,脚猛力一踏,大喝出声:“欧阳名哲,即刻回魂!”
砰的一大声,房内某扇窗突然自行打开,撞出声响,紧接着一道强劲冷风灌入房内,吓得众人惊呼低叫。
最靠近欧阳名哲的乔依人感觉到强劲的冷风直朝她迎面袭来,吓得她马上蹲下,全身冒出鸡皮疙瘩。
“啊--”怎么了怎么了?现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到底行不行呀?
风一停,房内的诡异之气也即刻消逝,像是什么事情都从未发生过,一真道长表情镇定地收回木剑,对乔依人说:“王妃不必害怕,可以起身了。”
“呃?”乔依人余悸犹存地抬起头,狐疑地瞧着一真道长。“真的?”
“当然,王爷的魂魄已归位,苏醒过来只是迟早的事了。”
“呵。”太医刻意冷笑出声。迟早到底是什么时候?这种模棱两可的话,谁都会说。
不只太医怀疑,就连乔依人也怀疑,如果欧阳名哲还是迟迟不醒,到时一真道长是不是又要说,迟早就是他也无法确定人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醒,他们继续等下去就对了?
“咳……”
就在此时,床上的欧阳名哲竟然咳了一声,还出现大口喘气的迹象,就像溺水之人重出水面一样,乔依人讶异地转头一瞧,发现欧阳名哲真的有了反应,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现在是在作梦吗?她真的没有看走眼,他的确要醒过来了吗?
伍总管赶紧靠到床边,也看到欧阳名哲正试图睁开眼,又惊又喜。“王爷……”
“人真的醒了!”乔真瑞既开心又得意,他的“误打误撞”福气又成了一事,小絮也跟着漾起笑,庆幸乔依人终于可以从折磨中解脱了。
只有太医瞬间铁青着一张脸,不愿相信是一真道长让王爷苏醒,这绝对是凑巧!王爷只是刚好该醒了,才让这个神棍好运地占了便宜!
反正无论真正的原因是什么,总而言之,在经过半个多月的昏迷之后,欧阳名哲终于不负众望地醒过来了!
欧阳名哲一苏醒,耀王府是欢天喜地,这些日子以来的阴霾终于一扫而空,重见光明。
一真道长得到丰厚的赏金离去,乔真瑞也得意地离开王府,只有太医灰头土脸地留下,因为欧阳名哲虽然苏醒了,但昏迷了大半个月,身子是万分虚弱,需要好好地调养。
见到欧阳名哲睁开眼,开始有所反应,乔依人心中沉重的一颗大石也终于可以放下,不必再吃不下睡不好了。
只不过,大家开心的日子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他们发现,欧阳名哲虽然恢复意识,但他的反应……怪怪的,让人又不得不担心起来--
“王爷,今日厨子帮你熬了百谷粥,趁热多吃一点吧。”
午膳时刻,乔依人来到欧阳名哲的房内,想亲自喂他用膳,她非常努力地想弥补自己所犯下的错误,所以就算知道他肯定非记恨不可,她还是硬着头皮过来,百折不挠。
然而此刻的欧阳名哲真的非常古怪,他端坐在床上,虽然神色看起来还是有些憔悴,但俊逸高贵之气不减,尤其少了之前的轻浮感,眼神中还带着若有似无的威严,浑身散发出一种孤傲气息,看起来深不可测,与之前的风流贵公子是判若两人。
听丫鬟说,一向喜欢热闹的他在苏醒之后,居然变得孤僻起来,只想一个人独处,不喜欢有太多丫鬟在他面前来来去去。此外,他也变得沉默寡言,时常一个人懊恼沮丧、唉声叹气,频频念着“怎么会这样”,但他到底在懊恼什么、哀叹什么,没人知道。
总而言之,他就像是变了一个性子,让人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也不知该如何服侍他。
伍总管曾怀疑他是不是昏睡太久,脑子……有些不太对,但他又对王府的事情了若指掌,也记得每个人、曾发生过的每一件事,到最后伍总管也不懂是什么状况了。
见欧阳名哲只是冷冷地瞪着她,对她的话没有半点回应,乔依人也只好不安地继续与他大眼瞪小眼。
欧阳名哲看着乔依人捧着粥碗、努力讨好他的模样,终于没好气地微叹口气,真不知该怎么说她才好。
他知道她一直很愧疚自己推了那一把,即使对他有怨慰,还是试着想弥补他。他不想勉强她,也已经说过好几次了,她不必特地这么做,但她就是听不懂,还是照三餐来献慇勤。
如果是之前的他,肯定会毫不客气地指责她,但现在的他知道,会发生意外他得负一半的责任,便也不想多说什么,事情过去就算了,他只想和她井水不犯河水,好好地重新过日子。
“我已经说过不怪你了,我昏迷的这段日子你也受够煎熬,你不必再作任何弥补,只要别一直出现在我面前,让我好好地休养,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帮助。”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就这样,把粥放在桌上,你也可以回自己的院落休息了。”他打断她的话。
乔依人微抿着嘴,感到非常挫败,她试图释放善意,可他始终不领情,嘴上虽然总说已经不怪她了,但她觉得他心底还是一直在怪她。
“王爷。”此时一名丫鬟进到房内。“柳公子、许大爷及其他王爷的友人一同来到王府,说要探病,王爷可要见他们?”
丫鬟提的这些人,正是三天两头跟着欧阳名哲一起去饮酒作乐的伙伴,在京城内的名声都不怎么好。
“那些只有玩女人时才会出现的猪朋狗友,终于知道要来探病了?”欧阳名哲顿时露出厌恶的神色,果决地拒绝。“不见,请他们走,还有告诉他们,以后别再来找我,我没心思继续理会他们。”
丫鬟错愕地愣了一会儿,紧接着才回神应答:“奴婢知道了。”
一旁的乔依人也同样呆愣住,他居然承认自己交了一群“猪朋狗友”,还厌恶起这些人,他真的没问题吗?
这个丫鬟刚走没多久,又一个丫鬟走进来,怀里还抱了一大叠的书信。“王爷,这些都是各青楼花娘写给王爷的慰问信,王爷要看吗?奴婢该摆在哪儿?”
“她们到底是真心来关心我,还是只关心自己还能不能捞到油水?”欧阳名哲毫不犹豫地挥挥手。“全部拿出去烧掉,以后若有这类的信送来王府,直接处理掉,别再来烦我。”
这个丫鬟同样备感错愕,之后又连忙回神。“是,奴婢知道了!”
乔人则是不可思议地睁大眼,他不是最爱去青楼抱那些莺莺燕燕的、饮酒嬉戏吗?如今却变成这副模样,这样的他真的没问题吗?
现在的欧阳名哲除了外表,骨子里一点都不像欧阳名哲,要说他是另一个人,或许还比较有可能。
见乔依人还没走,欧阳名哲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眸光锐利得像刺般,刺得她忍不住心惊。
“还不走?我好声好气地请你走,你不走,非得等到我发脾气不可吗?”
乔依人终于听话地将粥碗放在桌上,不敢再违逆他的话,并且逃命似地离开房间。
他哪里没问题?他的问题可大了,不只伍总管觉得奇怪,她也有同样感觉!“啧。”欧阳名哲摇摇头,心想她还真的是来讨骂的。
等到房里又只剩他一个人时,他环顾四方,看着熟悉的家具摆设,一切都和过往没什么不同,但他的“心”却已经彻底变了。
“唉--”直到所有人都离开后,他才露出丧气的一面,重重地大叹口气,不知接下来该以什么样的心情继续过日子?
总而言之,不能再像过去一样堕落荒谬了,他得重新振作,活出一个全新的自己才行!
第三章【王爷转“性”了?】
欧阳名哲在身子顺利康复、可以下床走动后,奇怪行径也跟着变
作者:金囍(悍妃当家之一)《好个渣王爷!》.txt
喬振言分享 / 2019-08-26 / 173.05 K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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