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躲边爱
- 作者:蓝淋
- 更新时间:2014-07-19
- 添加时间:2014-0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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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边躲边爱 作者:蓝淋
文案:
我每天最努力去做的事情,不是读书也不是享受人生,而是拼命地想要忘掉他。
在认识徐佐正之前,方其从来不觉得自己的生活方式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为了生活,他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而现在的他却想努力蜕去那层肮脏堕落的过去,变成一个和徐佐正一样,那么干净美丽的一个人。
但是什么叫过去?那就是历史,也就是无法修改、无法磨灭的东西。
他和佐正就像是站在命运两端的人,这道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遥远距离,究竟该如何跨越?
“……你是个男人这没关系,我喜欢你……”
海边是真的很冷,可是我觉得一辈子都没有比现在更温暖的时刻了。我死命地抱着面前这个男人,深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他抱我也抱得很紧,勒得我的腰要断成两截似地痛。让我知道这不是在作梦,这是真实的。
小时候一直问妈妈,天堂是什么样子的?她答不出来。
没有关系,我现在已经知道了……
I
和他相遇是那一年冬天的晚上。
老虎机把我身上最后一个子儿都给吞进去了,干站着看别人打游戏,是他妈的最郁闷了,于是我套上脏兮兮的外套,从哥儿们手里A了包烟,抽一根烟歪歪地刁在嘴里就往街上走。
“方其,今晚有空到我那去怎么样?刚弄到两张碟子,日本的,一点都没有锁码,那姿势也挺带劲...”
“去你妈的。”我把烟头按在那胖子的肩膀上。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想上我,先剜掉那身一走路就抖的肥肉再说。
我方其再怎么落魄也是有原则的,身材样貌综合评分,加起来起码也得八十分以上才能凑合凑合。
过马路的时候,我把脑袋缩在竖起来的领子里,用那把已经快不行了的打火机,想把烟点起来。
“靠!”愤愤地把打火机扔了出去,脏话还没骂出来呢,身子莫名其妙地飞了出去,着地的时候眼前一黑,头一阵晕,忍不住挣扎着骂出来:“我操...”
那辆撞到我,或者贴切点说,是擦到我的黑色轿车的车窗摇下来,从里面探出一个年轻男人的脸。
“你...没事吧?”他有些犹豫地问,声音异常清脆。
“没事?你他妈的也来撞撞看!”我应该基本上是健全的,除了头有点震荡、腿有点擦伤。
“喂,是你闯红灯的,把我们车刮坏还没让你赔耶!”一个女孩子扬起声音说。
“闭嘴,八婆!”我冲她比划了一下中指,气得她直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佐正,开车啦,别理这个流氓,我们赶时间!”
流氓?我直觉就要随便摸个什么东西,砸向他们的挡风玻璃。
“这五百块给你,到医院去检查一下。”男子开口了,他戴着副大墨镜,我看不清楚他的脸。晚上戴墨镜开车,八成是个变态什么的。“
“靠,五百块,我给你好了,你也让我撞一回行不?!”其实我已经觉得赚了,五百块可以买一千个游戏币,够我打一个礼拜。
“你...”
男子示意她安静,然后拿张便条写了几个字递给我:“如果检查出什么大问题,就打这个号码找我,到时候我再负责你的一切费用。”
虽然我顶讨厌这种彬彬有礼的斯文人,可是我好歹也算是个通情达理的文明人,肚子饿了,刚好有钱吃宵夜,懒得再闹下去。
“便宜你了,下回给我小心点!”我气势汹汹的一把抢过钱塞进口袋里,用力瞪了那男子一眼以示警告,然后趾高气扬地走掉。
唔,那个窝囊男人的下巴,还真是挺漂亮的。
靠着那五百块我过了两天舒服日子,第三天就不行了,又窝在宿舍里吃泡面。
“方其,方其!”
“妈的你叫魂啊!”我懒得抬眼看兴冲冲闯进来的红头发男人。
“啧,又再吃泡面,日子这么不好过啊。”
“是啊,还是5毛一包的那种。”我意兴阑珊地用勺子困难地把面卷起来。
“这么清汤寡水的,你也吃的下?”他夺过勺子拨拉两下,然后怪叫:“不是吧,这样都行?!”
我冷冷地看着他从我的碗里捞出一袋调料包:“你他妈的有屁快放,待会儿我还要上课去。”
“上课?”他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看我。
“看个屁,没见过啊。”我继续吃面,“肖大名捕的口译课我已经跷得差不多了,今天再不去,期末就当定了。”
补考是无所谓,体验人生嘛,只是我搞不好连补考费都交不起了。
“真可惜哦,本来有个CASE要给你做的。”
我“哼”了一声:他常常热心地要介绍兼职给我做,全是帮人看孩子,交一把年纪的老头讲ABC拉什么的,三个小时五十块钱,我还不如去玩老虎机。
“是这样的啦!那人临时要到美国两天,缺个翻译。我就想到你了,你那边熟嘛!两千块哦。”
我放下勺子,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会儿,勉强道:“机票不用我出吧!要不包机票住宿那肯定是不干的,两千块钱够我干什么。”
“那当然,人家哪在乎那点钱。”文威这个八卦男人还凑到我耳边小小声说:“是个明星哦!”无聊,钱多就好,管他干那行的。
我站起来,伸手问道:“联系方式。”
敲门之前,我胡乱理了一下乱蓬蓬的头发,拉了拉有点皱的夹克。大头文没说谎,好像真的是个明星之流的人物,我琢磨着混熟了跟他要两个签名,也许可以拿去卖点钱。
“请进。”很好的声音。
我推门进去:“你好,我是文威介绍来做翻译的,T大外文系大四学生方其。”却是一片安静,没有人回答。
我有点火,老子已经很少这么讲文明讲礼貌了,他妈的一点面子都不给。
“是你?”坐在真皮沙发上,低头喝着东西的男人看着我。
认识?你吓谁?!
“是你!”这回换个女高音。
我瞪着那个女人,八婆!真是冤家路窄。
公司只定了两个房间,一个标准间给了那个八婆,剩下那个就让我们俩合住。
说实在的我是有点尴尬。毕竟第一次的见面情况是比较那个。我只希望他忘了那档子事,最好假装不认识我,要不,起码也别再提那五百块。
“方其,”他坐在自己床上喝一杯牛奶,“那次的伤没什么大碍吧,钱够吗?”
妈的!你存心让我过不去是吧。“勉强够。我现在能生龙活虎的,全是因为我筋骨强健,换成了一般人,早就直接送太平间了。”
“你没打电话,我以为应该没事了才对。”
“不是不想打,回去裤口袋没掏就把裤子洗了,那钱还成,纸就不行了。”
“哦。”
我突然发现,这男人一个非常惹人讨厌的地方,就是说话从来不正视别人。
呸,了不起啊你。
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手上不停换着台。换到某个画面刚好是两个男人赤条条抱在一起。要是平时我早凑近点聚精会神去看了(近视得不轻),偏偏今天旁边还有个人,多碍事。我想了想,还是没有换台。哼,吓你又怎的。
果然这男人有点惊恐:“这个...是同性恋?”
“是啊,怎么,有趣吧。”我得意地说。
他沉默了一会儿:“没有研究。”
“很有意思的,要不要我免费教你点常识?”
“男人和男人,多脏。”他皱起漂亮的眉毛。
我的怒火被他一个细微的动作和简单的词语,轻而易举地挑了起来。
“脏?!你说谁脏?”我猛地跳起来去揪他的领子:“我就是同性恋,那又怎么样?!骂谁脏啊你!”
那晚我的第一件糗事,就是在一个几乎陌生人面前,大声公布自己的性倾向,另一个就是那个看起来比我高不了多少,壮不了多少的男人,居然轻轻松松躲开了我的拳头,还反手扭住我的胳膊把我按在地板上。
我疼得龇牙咧嘴,还死鸭子硬嘴巴:“我操,龟孙子有种就放开你爷爷!”
他看了我一会儿:“你说话能不能干净点。”
我骂得更恶毒了,他手上使的劲也越来越大。
我死撑着不肯低头,实在疼昏头了,我听到自己在大声说:“你他妈的这种姿势靠这么近,是不是想上老子啊,再不放手我要叫强暴了!”
他马上就松开我,迅速和我拉开距离。
我们互相瞪着,我猜我眼里一定满是怨恨,而他的眼里看起来全是鄙夷。
我“哼”了一声爬了起来,动一动已经痛得失去知觉的胳膊,踢掉了鞋子就钻进自己的被窝,拉起被子蒙住头。
过了一会儿,听到他的声音:“你睡了?!”
我屏息静气,不出声。
“可你还没有洗澡呢,牙也没刷,多脏。”
我咬着牙用力捶了一下床。蒙在被子里真他妈的呼吸困难,想起明天后天还要给这个男人做翻译,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哎唷,气得胃痛。
我死命咬住牙缩成一团,像一只小小的虾米。忍一忍吧,疼完了就不疼了,很快就会没事的。从小,我就是这么安慰自己。
没有能力承受所有的痛苦,就只有在痛苦的时候,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很快就会过去的,熬过这么几分钟就好了,然后就挣扎着等那“几分钟”赶快过去。
遗憾的是我所要熬过去的那些“几分钟”好像太多了点。
知道爸妈离婚的时候,知道他们谁都不肯要我的时候,一个人回国发现奶奶已经过世,旧房子也卖掉了的时候,
被自己心爱的女生背弃的时候,第一次被一个陌生的男人强上的时候,喜欢的男人另有新欢的时候,给胃病折磨得半死,却找不到钱买药的时候……
太多了,我都已经习惯了。我把头用力地顶在膝盖上。忍住,不要叫出来!
有人在摇我,摇得很用力。
“大头文,求求你让我再睡一会儿!”我不耐烦地哼了一句,翻身继续睡。
安静了一会儿,有人说道:“我是徐佐正。”
我一下子跳了起来。睡眼朦胧地使劲瞧他,奇怪,和我同一间的不是文威吗?
看到徐佐正古怪的眼神,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冲进卫生间把门关上。
我刚睡醒那德行是不能见人的,本来就比左眼小的右眼,简直是一条线,头发蓬松如鸡窝,目光呆滞如智障,说不定嘴边还有点口水。
费力地把自己梳洗得有点人样,然后慢吞吞走出来。
徐佐正站在镜子前面系领带,他穿上西装的样子真的……还挺体面的。
“老板,要开工了吗?”我挺客气似地问。直觉告诉我,应该和这个人保持距离才能避免胃痛。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回:“换套衣服。”
我暗暗咬牙:“我只有这么一套。”
他打开自己的行李箱。这个男人来美国两天而已,居然带了四大箱衣物,臭美,娘娘腔。
“这个给你。”丢给我两件衣服,“我们身材差不多。”
谁要和你那排骨架子差不多身材啊!“不要。”我说。准备维护自尊。
他根本懒的看我:“随便你,丢人的时候,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换好衣服从浴室出来时全身不自在,总觉得自己窝囊,随随便便就给别人两句话唬住了。
穿惯廉价T恤的身体裹在笔挺的西服里,呼吸都有点困难。不过看看镜子又觉得就算窒息了也值得。于是心中暗想徐XX你也没什么可得意的,人靠衣装,我包装的一点也不比你差。
在门口等我的他,一眼看见我就露出惊讶的表情,这让我非常得意。
“走吧”他说,把手放在我肩膀上。我惊跳了一下,有点脸红。
酒会上如果没有时间吃东西,那就毫无人道可言。我捧了个自助餐盘子,站在两个举高脚杯的男人中间,不停地陪笑,不停地把中文和英文颠来倒去地说。等两个人终于OK了,盘子里的牛小排也凉了。
我悻悻地把盘子丢在一边,另外拿了一个盘子,准备去弄点生鱼片和冻龙虾来吃。我有钱的时候也挺愿意去吃回转寿司和海鲜刺参。只是最近穷久了,经常连五块一碗的拉面都吃不起,难得今天有机会,不吃到恶心决不退缩。
“HI,”有个人递了杯柳丁汁,我正给龙虾噎着,头也不抬就接过来豪饮,喉咙口顺了才说声谢谢,然后继续往嘴里塞蘸满芥末的三文鱼刺身。
“你真可爱。”半生不熟的中文。
我这才抬头看来人。是刚才和佐正谈笑风生的澳洲男人。
非常干净体面的人,西服和领带都很合体,头发打理得油光水滑,连一根乱的都找不着,连笑容都是恰到好处的那种。
我冲他点点头,不太想说话。澳洲是同性恋的天堂。我一眼就能辨认出面前这个是同类。我寂寞已久,所以不打算拒绝。
搭了两句话他就凑过来,手从我的腰上慢慢滑到臀上。我没有迎合,但也没有反抗。
“我们到那边去。”他搂着我往阳台上走。
“方其!”
我一震,忙转过头去,看到徐佐正铁青的脸。
“对不起打扰了,我有点事要我的翻译帮忙。”他嘴上说得很客气,抓我胳膊的手那劲道可是一点也不含糊。
等澳洲男子讪讪走开了,他瞪着我:“我请你来是为我工作的,不是让你勾搭男人寻欢作乐的,明白吗?”
我撇撇嘴给自己倒了杯红酒转身就走。
“方其你就不能检点一点吗?”
我的手“啪”地一下把玻璃杯捏碎了。
这次的翻译做了三天,给钱的时候他们倒是一点也不小气,给了整整3000。我捏着那叠不薄的钞票,心里总算有点舒服。
他的手修长而温暖。我看着他迷人的凤眼心里想,啊,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
他掏出笔在一张钞票上写下一串号码,然后递给我,微笑了一下:“这样就洗不掉了。”
我哈哈大笑:“我会把它花掉。”
那三千块钱我又很快地用完了。和大多数男生一样我永远搞不清自己钱包里还有多少钱,也永远不知道“储蓄”两个字要怎么写。
反正有钱就赶快花掉,没钱的时候就饿饿肚子熬两天。我和文威在潦倒时,曾经两个人靠十块钱过了整整一个礼拜。
文威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不是圈子里的人,可他能理解我,对我那些床伴也总是客客气气的,甚至经常自觉地把房间让给我,自己大冬天的晚上在街上晃荡。
所以我伤心的时候常会抱着他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你爱我!”
这句话是欧也妮对她的大个子女仆娜农说的,文威就有着娜农的那股敦厚劲,可我比起欧也妮的圣洁就差远了。
和我上过床的男人数都数不清,有好多个我连脸都没看清楚就做了,等醒过来的时候他们早走得不见人影,就算日后在路上碰到,多半我也认不出来。
一开始我还有点不习惯,一个人怔怔坐在床上,有种被抛弃的感觉;到后来醒来看到床上还有人就会想一脚踹他下去,我不知道这是成长还是堕落。
“方其,你有病啊。”文威又在大呼小叫。
“靠,你才有病,烦不烦啊。”我抱着牛津大字典埋头苦翻。搞定这篇翻译的话,下面两天的饭钱就有着落了。
“钱包里不是还有一百块吗?昨晚还让我跟着你啃馒头,你是人吗你。”
“那钱你别动。”我有点烦躁。 “干嘛,千万别告诉我是有纪念意义,你舍不得花。”
“Bingo。”我点了根烟,“这钱是徐佐正给的,上面还有他老人家亲手写的手机号码。你想光那个号码就能拍卖出多少钱哪?何况还有他的真迹。值大了,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拿出来。你给我收好了,咱们以后的日子就全靠它了。”
“哇,你没病吧你。想发财想疯啦!”
我笑笑低头继续工作。
钱就是钱,不把它花掉,难道还收藏啊?我以前总是这么说的。
可是我已经习惯了有空就把那张大钞拿出来,看着上面的字发呆。
“徐佐正。”
听说为了支持正版,徐佐正的新专辑20块钱一张发售,还附送一张演唱会入场券。在这种盗版CD都要15块一张的年头,为了抢购这张CD,差点打出人命。我是让文威替我去挤的,他块头大,物尽其用嘛。
“方其,你不会真的迷上他了吧。”文威忧心忡忡地看着我,“你们俩差太远了,不可能的。”
“神经,这话你对我们班那群花痴说去。”我啐了一声,便胡乱披件外套出门。
演唱会入场之前,我忽然想打电话给他。没什么事,就想跟他说“加油”……
说不定连我是谁他都不记得了。
那头是久久的长音,“喂”有人接听了。是他的声音。
我一下子口干舌燥起来,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请问哪位?”听到他的声音,我嘴唇哆嗦着,手忙脚乱把电话挂了。
挂断的一瞬间我好像听到他叫了声“方其”。也许是错觉。
没空多想,我被自己的狼狈吓住了。
演唱会乱成一团。他一站到台上现场就疯狂了,尖叫声此起彼伏,许多女孩子挣扎着推开保安要往台前冲。我打过无数场架,也没见识过这样的场面,当场傻了,怔怔地看着疯狂的人群不知如何是好。
“蹲下,全都给我蹲下!”
实在乱的不行,保安干脆把我们当暴徒给处理了,我莫名其妙还吃了一棍子,痛得差点扑过去拼命。最后所有人都抱着头乖乖地蹲在地上,看一群保安威严地拿着警棍走来走去,我哭笑不得。
结束后还有个小型签名会,几乎全场人都拿着那张CD排着队,等徐佐正签名。我夹在长长的队伍里,晕头晕脑地跟着往前挪,越来越觉得自己好笑。
方其,你看看,这么多人爱着他。这么多人,你凑什么热闹啊你。
轮到我了。把CD递过去,看着那修长漂亮的手指,我心跳得厉害。
签完了,他并没有认出我来。他根本没有抬过头。
心情不好的时候,是应该花钱买个顺心的,偏偏我身上连个硬币都没有。慢慢地走在路上,东张西望,看看能不能挡辆车带我回去。我要是个美女还好办,一个大男人站在路边拦车,人人避之惟恐不及。
一辆蓝色BMW从身边擦过去,我耸耸肩准备招呼下一辆,那车居然慢慢地又倒了回来,停在我身边。
车窗摇下来,露出一张白皙得没有杂质的脸。我呆呆站着,话都不会说了。
“真的是你,”他微笑,“上来吧,去哪里我送你。”
“你怎么会在这里?”沉默了一会儿,两个人同时问。
“我的演唱会刚结束。公司要庆功,我实在累得不行了,想先回去休息。你呢?”
我抓抓头说:“我去看你的演唱会……。”
这话一说出来,我就后悔。
“真的?”他颇吃惊的问,“那……那个电话果然是你打的了?!”
我居然是脸红,而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大声说,哪个电话啊?谁打的啊?和我有什么关系阿。
“方其……你急着回去吗?”
“不,不急。”我回答得很急切。这么急不可耐的是干嘛?方其,丢人啊你!
“那……我开车到海边……我们去坐坐吧。”
大冬天的深夜,我居然跟着一个只能算萍水相逢的男人,跑到海边去吹风。我果然是疯了。
海边很冷,风刮在脸上生疼。我缩着脖子打哆嗦,打得骨头都快散了,一开口牙就“格格”响。
他从车里找出一件大衣:“披上吧。”
“不,不用……我不冷,格格……”真丢人。
他看着我缩头缩脑的样子笑了,我注意到他笑的时候露出来的牙齿,白亮得晶莹。
我们贴得很近,静谧的夜里,我好像都能听得到彼此的心跳声。胳膊蹭着他的,鼻子闻到他身上那种淡淡的温暖的香气,我呼吸都困难了,几乎想拔腿跑开。
“你知道吗,我经常晚上一个人来看海的。”他说。
我“哦”了一声。
“因为我们这样的人,白天是不能到处乱走的。”
“呵呵。”不知道该怎么搭话。虽然我也算是滔滔不绝的人,但那些话剔掉脏字若干,也就没剩两个了。
“在这里可以静下心来想很多的事情。方其,你的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我?”我耸耸肩。我还不习惯告诉别人那些东西。这么多年了,因为一直找不到人倾诉,我都已经不会倾诉了。
“我的小时候……在农村过的。我家那时是正宗的三代贫农,根正苗红。你别笑啊,所以人家会说‘农民徐佐正’,我记得有家杂志居然叫我‘农民企业家’,差点没笑死。穷怕了嘛,从小我就发誓将来一定要出人头地。我不像别的穷人家孩子一样能年年拿第一,我成绩很破的,初中念完连升学都成问题了。我什么都不会,但我会唱歌,会跳舞,而且长得不难看。喂,跟你说了别笑嘛!再笑我不说啦!”
他居然小孩子一样撒娇,我忍不住满面笑容地说;“好好好,我不笑。”
“跳舞是我最大的兴趣,我自己在家对着个18寸的黑白电视,跟着上面的明星学跳舞。跳了几年,看起来倒也像模像样。后来看到有个全国青少年舞蹈大赛,我就报名去了。车票钱还是我那群朋友给我凑的。糊里糊涂居然拿了个第三名。好像是一夜成名了,可这年头什么什么大奖赛满天都是,隔几个礼拜就出来好几个冠军,我区区一个第三名谁理你啊。不过我总算是对自己有信心了,就单枪匹马跑到这里来,挑了几家最好的唱片公司,就死皮赖脸地要进去。靠着脸皮够厚,还有一身的舞艺,硬是给我挤进CanyEntercom了。然后从打杂的小弟做起,做到伴舞,后来总算有人慧眼识英才把我给捧出来。后面的事我也懒的说了。人家现在说到徐佐正这名字就老把我当神一样的,其实老家人叫我小时候的小名才难听呢……”
“你小名是什么啊”我兴致勃勃。
他居然不好意思了:“不能说,这个脸我丢不起。”
“说嘛!”
“不说。”
“说不说。”
“不要……”
这样一个在镜头前老是目光冰冷、惜字如金,一副酷得无人能及的表情的当红艺人,居然在撒娇,我差点笑出来,于是露出本来面目,凶恶地扑过去掐他脖子:“说不说?不说信不信老子我勒死你?!”
他顽固抵抗誓死不从,在我的严刑拷打之下终于支持不住,眼睛一翻倒了下去,临终前喊出最后的口号:“打死我也不说!”
看他死得有模有样,我欺身过去准备折磨得他起死回生,刚弯下腰他正好睁开了眼睛。
我们的脸贴得很近,鼻尖几乎都要碰在一起了,他温热的呼吸拂在我脸上,我心跳得厉害,怔怔地望着他的眼睛,都忘了应该直起身来。
他好像也吓呆了。我们就这样对视着。
许久,听到他说:“方……方其,你……”
这句话解咒一般让我清醒过来,我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爬起来:“对不起,对不起。”
“怎么了,好好的道什么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背对着他不敢再看他的脸,一个劲机械地重复这个词。我从小到大几乎没跟人家赔过不是,今天好像除了道歉就不会说别的了。
“傻了呀你。”他拉住我的胳膊把我身子用力转过来,“方其……你哭了?”
“才没有,风大,刺痛了眼睛。”我胡乱揉了两下眼睛,低头闷闷地踢脚边的沙子,这时忽然有双胳膊抱住我。
我呆呆的还没有反应过来,两片温暖湿润的东西贴上我的嘴唇。
脑子一下子炸开了。一片空白,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感受不到,除了他结实温暖的胸膛和滚烫的嘴唇。
半天他放开我,那双美得慑人的眼睛在夜色里闪闪发亮。我推开他,踉跄地后退了两步,愣愣地瞪着他。
“方其。”他轻轻地呼唤了一声,我的心都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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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q_5km分享 / 2014-07-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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