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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岁岁不相离》全文阅读_作者:雨下下雨_第9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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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明明都知晓,锦国如今已是柴灯枯竭之兆,何谈凯旋这等自欺欺人的话?而锦国皇室如今只独她一人,她背后已无人可靠。”江知佑一口气说了一句话,胸口震疼的咳嗽出来,却依旧不在意自己的身子,看着赵行云道:“我的身体我再清楚不过,你让我…再交代清楚些……”
“知佑。”赵行云眼眶不自然的热了起来,虽然每天都在与战士生死相隔,可江知佑与他的交情,却是不一样的。他知道江知佑的时间不多了,可却是不能接受,也不愿接受。
“我等一同在军多年,更是同窗好友。我时日无多,你可…能应我一件事?我留有信件给她,届时她若听我的,自请守城,便引她绕过鸢城,环居雅静与世无争…”
“若手持御剑,投靠三公,安黎公主死于宫乱,也是极为容易的。”虚弱的身子撑着气,江知佑断续着:“世间再无安黎公主,新朝将建,她会好好的活着。”
江知佑说完一大段话就咳嗽不止,明明已经忍不住身子隐疾所带来的疼痛,却像是眷恋着冷冰空气中最后的一抹温度,依然带笑:“我了解她是个什么性子,一旦做出决定便反转不回来。所以不论她要如何,都要将她的后路断死,断的她没有丝毫机会,只觉得种种决择都是被逼无奈。”
“公子!”阿满在一旁,愤懑不满的咬牙,“都这时候了,锦国没了她齐昭月算什么公主?她根本承不起公子你的情!!”
江知佑恍惚的望着逐渐天明的曦光,嘴角微微翘起,温雅的声音像是想念碎些什么,却没有那个力气了。
如今锦国的形势,她是无论如何都要承他的情,不管她想通与否。眼皮越发的沉重,江知佑只觉得自己累了。四年行军,总算是将身子骨耗尽。连带着望着一旁的人,也逐渐模糊起来。
他想起了很多事情,都是一闪而过。最后定在那年春生,她一身嫁衣如火,娴静的坐在床边。
惊似一场浮生若梦,他在这头,佳人却只在梦里头。
能倾你今生所有去在乎,你可曾遇到过,这样一个人?
他有,所以走时,撇清与她的一切关系,不敢丝毫越矩。可这个时候,他却放不下。
明明一切断的干净,他在最后却还想着她能惦记他,能稍微惦记着他……
阿月……
他从来都没有这样唤过她的名字,君臣之间的不允许。
他知道她和上官文,只是文人相惜,他却不善执笔。
如今之后,便再也没有瓜葛。
虚羸不过身子的沉重,他却突然很想、想问问她。
待你安寿百年,有一瞬回想起这兵荒马乱,会不会偶然觉察,只有我给过你,你想要的半响适静?
“公子!!”铁骨铮铮的呼唤声划破苍穹,转瞬呜咽无息。边塞风吹沙,吹回故里,与之繁华落寞中的佳人。
赵韵雅在军营外,听到营帐里的声音,默然低下头。江知佑的心思,已经细致到这等地步了,她突然就想起来,四年前出征的前那天。
现在她还记得,颈前那双苍白过分的手,赵韵雅当时仔细打量着他,“江知佑江大人真不晓得南午门那边还站着人?”
“已经走了。”男子的话语也是过分的冷清,手中锦袍的带子并未系好,手却缓缓落下。赵韵雅也晓得方才他们的动作,在旁人看来该是异常的亲密。
“江大人几曾何时变得如此没有担当?”赵韵雅眯起眼睛,转眼看这满庭积水的雨幕,嘲讽道:“我虽为将,却还是女子,也不曾出嫁。江大人与公主多年无所出,也不见大人纳妾…如今却对小女子如此温柔细腻,怎的是突然转了性子?”
“抱歉。”温和细语的声音轻颤着,赵韵雅看着他坚韧的神情强忍着,知晓是雨季让他的病又犯了。想想最近的形势,终究是再说不出刺激人的话。雨一直下,凉意嗖嗖,她软下心来,“你这又是何必……”
“世事如鱼饮水,冷暖自知。”虚弱似无的声音顿了顿,道:“你这话又是在问谁呢?正名兄成亲,不是一时半载,你也何必?”
她当时听罢,抬脚走进雨中。不管冷风欶欶,雨凉嵌骨。
可如今,人死灯灭。
锦国大败,新帝名存实亡,各地揭竿而起。
京都城将军府中,齐昭月看着牌位出神,“本宫贵为公主,怎会需要你这么个固执的蠢蛋顾虑这么多?你真当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能阻挡一切?蛮夷能进京都在将军府保我,昔日备受百姓爱戴的护国将军府,就能有个叛国通敌的罪名,被遗臭万年!”
齐昭月看着,她至今都不信他死了,可探子探听的消息,他是死了。
他已经死了。
“公主。”外面的女官出声道:“佛寺的马车已经备好,主持也在等候……”
“启程。”齐昭月转身,“将牌位带着。”
“公主!”一旁的侍女愣眼想说什么,却听齐昭月冷声道:“本宫让你带着!”
“将军府中的管家早有吩咐,说江大人是江家人,死了都要埋在故土,牌位也要运回去……”侍女的声音越说越小,却看见齐昭月听罢就走,什么话都没说,也不曾回头。
新历二年春,当日暖阳微照。齐昭月一身素衣,跪在佛下念经。身边随从的侍女奴才,已经被她打发的只剩下两个人了。
这样的太阳,刚好是晒晒旧物的天气。侍女和公公将齐昭月的旧物拿出来清理,却是争执起来。
“这伞都烂成这样,还是丢了吧。”
“这做工挺精美的,丢了怪可惜的,再说也不是特别烂,这伞看上去也挺朴素,并无奢华之风,不然拿给寺中的小师父用,也是挺好。”
齐昭月听着却是起了身,走出殿外。看着他们二人手中的伞,却是出声道:“将伞拿给我看看。”
“公主?”二人诧异之际,也还是将伞递了过去。走时还念叨叨的,“公主这两年来都不曾从殿里走出来呢,怎么……”
走回殿中,撑开伞面,半遮半露出佳人清冷的面容。
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母后在宫中失踪,连带着皇弟也不见踪影,太子不堪重任,最后死在新帝刀下。
而他,那时候死活不让她进宫。那时候她想。就算赴死,也该是堂堂正正的去迎,而不是坐在将军府里等。
他却说自己贵为臣子,自是会保住皇室齐家稀少的血脉。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当时是何反应了。只知道最后圣旨下达,她安然无恙。
那时她就想,她的安然无恙,他是用什么换来的?
直到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他又要出征,前来向她告辞。随着那天他来时,也就有了答案。
那天啊,也是如今天这般好的天气。只是他临走之际却下起了雨。
“东墙上有一柄青梅伞,你……”她斟酌半响的转头,轻声询问着,身后却已是空无一人。
只有丫鬟见她发怔的样子,寻思后小心翼翼的问,“公主,江大人刚走没一会儿。那柄伞要不要奴婢给江大人……”
‘送’字还不曾说出口,她一斜偏的眼神而去,那丫鬟就止声不语,悻悻低下头。


☆、第172章 前世(二)

如果当时,她没有因为下人揣测她的心思而愠怒。最后这柄伞,会不会送到他的手中?
而如今,她手中的伞。伞面涩画,青花溅雨浅浅,一如当初,却是破旧的不能用了。
窗外刮风一场,齐昭月回过神来,才想起来,她是追上去过的。哪怕她心里再不愿承认,可随之进宫,满宫闱的四处走,确实多带了件披肩。
她也的确看到他了,正午门前,他在为另一个人系披肩。他们成亲多年,都不曾那般亲近过。
这两年,抄录佛经的纸业上,刚开始会不自然的出现江知佑这几个字,宛如朱砂点雪,妖艳开花。枝枝叶叶都窜出细芽儿,缠着人的心口喘气不得。
后来,后来一切平静如常,她不再惦记着,似乎已经可以这般淡然一生了。
如此又过了两年,她觉得自己可以皈依佛门了,正要开口之际,主持却听说锦国复建的消息,先同她开了口,“如今国泰民安,施主也该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
“当初皈依佛门,主持容我清修,伴青灯古佛。”她看着主持,从容道,“如今新朝建成,也不过又是一个锦国,反反复复。”
“于身份而言,如今家国兴复,我更是了无牵挂。在佛寺佛前下,清修一辈子也并无不好。”齐昭月依旧淡然,道:“方丈,我欲要出家。”
“施主与佛有缘,却是红尘中人,心结难解,忘施主好生细想。”方丈劝说着,看她却是不会有改心思的余地,也放任她去。
两人如此这般僵持了两天,齐昭月也知晓自己若想出家,谁也拦不住。而方丈见她意已绝,倒也不再劝她什么,只是第三天将她叫了过去,“施主眷恋红尘,的确不适出家。”
齐昭月还不曾说话,方丈便叹气道:“施主如若不信,老衲让小僧带施主去佛塔一看便知。”
到了明显陈旧,多年都不曾有人出入的佛塔,齐昭月才真的信了。满佛塔中,挂满着宣纸,宣纸上写满了字,却都是一个人的名字。
这个名字四年没有人跟她提起了,她以为她忘了。
江知佑。
江知佑,江知佑江知佑,江知佑江知佑江知佑……
“不、这不可能!我不信…”齐昭月摇头,步子一步步退后。双手更是颤抖的拿着一叠叠宣纸,全部抛甩至在地上,却是抬头都能看到佛塔上的宣纸字迹,满塔都是!
“我不信,我不信……”
门外僧人见她如此魔怔,忍不住问了句,“施主连自己的字迹都认不出来了么?”
“我心里…却是有你?”齐昭月身体一软,眼神放空的跪在地面上,重复着,“我心里怎会有你?怎会?”
那僧人见她如此魔障,连忙跑了出去禀报,只留齐昭月一人在佛塔中。
“哈哈……”望着塔顶从上而下,密密麻麻的宣纸纸页,齐昭月突然大笑不止,“却确是有你,竟然确是有你!”
“当初你说愿我得心所愿?可你若当真如此爽快,我又为何至今都还惦记着你?……原来,是我这般惦记着你…………”
齐昭月缓缓闭上双眼,眼前闪现的一幕幕却是江知佑的面容,他向她疏离的行礼,他唤她的公主,他说无事时的从容,他出征远离的背影……
这么多年,她竟是全部都记得,一清二楚!
一动不动的软跪在地上,跪在一堆宣纸中,齐昭月喃喃的落下泪来,看着这满塔的宣纸,怔道:“佛说世间因果轮回,若有来世,不要再遇到我了。”
不然她怕,她怕她放不了手,又耽搁他一生。
同年十二月冬,锦国最后一位皇室公主安死于佛寺中。而因战乱久不曾有人涉足的佛寺,突然有一贵人来访。
“上个月主持来信,不是说她甚是安好?怎的如今就心死成灰,已经入土为安了?她如今也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赵行云接到消息的时候,还有点恍惚。看着一旁的主持,十分的不信。这好好的人,怎么说没便没了。
“齐女施主执念太深,老衲也是无可奈何。”方丈主持见赵行云还要开口询问,也知晓这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便道:“赵将军欲知其因,随老衲去佛塔中一看便知。”
赵行云听着,这才作罢,心中却不知为何,有着拂不平的躁乱。他答应故人护她周全,四年间,也替她拦下了不少欲要谋命的人。
不管她与江知佑在故人在世的时候关系如何,她都是江知佑的妻子。而且这位公主相处起来,也是明事理的。而且他也不曾想,她会把江知佑交给她留后手的东西,转交在他的手上。这安定的仗打赢,这些转交的阵法,在其中的作用也是不可小觑。
而当年江知佑却不曾将其拿出,也是因为看的明白。正是因为不容小觑,他才越是痛恨当年锦国*不堪,越是恨亡灵冤死,越是为江知佑当年之死而耿耿于怀。
而于他的妻子,如今不过几年的光阴,刚刚打完胜仗,却也随着去了。正是举国欢庆之际,赵行云心绪杂乱不已。
走上已然长草的石阶小路,显然这佛塔被废弃,也有很多年没有人来了。方丈带他来这里,欲以为何?赵行云琢磨不清,却听方丈在前方突然开口。
“这座被废弃的佛塔,里面全是齐施主抄录的佛经。上个月因为西厢阁漏雨,当时湿了很多弟子抄录的经文,可天气一直不见晴朗,所以就拿还算保存完好的经文,在这废弃的佛塔和各个院中晾晒。我等也不曾想到,里面湿的最多的,却是齐施主抄录的经文。”
“而齐施主带来的宣纸笔墨,又是出自前朝将军府中,就算被水淋湿字迹也是极为清晰,只是十分难晾晒干,所以被拿来此处。”
“而当时恰逢齐施主说要出家,老衲得将军之意,自然实说她红尘不曾了断。”方丈道:“可齐施主的性子…正巧这些笔墨被晾晒,老衲便让僧人带她来看看,欲打消她的想法。”
“而这些抄录的经文……”这时两人走到佛塔前,主持已经将佛塔的旧锁打开,也不再说话,让赵行云自己推门而入。
赵行云迟疑的推开门,他看到了自己毕生难忘的景象。当时震惊的没有了思绪,不自觉的缓缓走入佛塔中间。
佛塔一共七楼,被废弃后几乎空荡的一目了然,只有围着塔中墙壁的楼梯,圈圈环绕到顶上的敲钟。
而那些扶手栏杆上,摊搁着不留空地的宣纸,纸页长长的落在半空中。远远站着都能看清那上面的字迹,这样的宣纸,贴的全塔密不透风。站在塔中,几乎被宣纸层层包围其中。
“按照当时带齐施主来这儿的僧人说,齐施主见到这些,似乎不信自己礼佛多年,心中还有牵挂的人。”方丈在一旁开口解说道。
赵行云听着,似乎可以看到,那个印象中高雅冷傲的女子,看着这成群的宣纸,撕心裂肺般痛哭的样子。
身子剧烈的颤抖,痛心疾首。
“这位施主自四年前来到我寺,一直安静礼佛,抄录佛经也日日不差,甚至比寺中人都还勤。只是从两年前,这位施主抄录的佛经却全成了一个人的名字,而这位施主自己却是并不自知。老衲也不好说破,只让人将这些放置一起。”
“这些事……”赵行云回过神来,哽噎道:“为何方丈在信中不曾与我说?”
“将军当时正在沙场护卫百姓,再说将军也只是问齐施主是否安好,固然老衲不曾提起。”方丈道:“锦国收复,齐施主本就了无牵挂,再认清自己的心魔,也难免一时……”
“都抬的轻些,慢点走……”这话不曾落音,塔外的僧人竟是将一箱箱箱子抬了过来。
赵行云听到声音走出佛塔,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那密密麻麻的字堆在一起,再加上方丈的话,让人窒息。
他看着那些沉重的大箱子,默约有七八个之多,“这些是……”
“将军以为这些宣纸,只有塔里的这些吗?”在赵行云震惊的眼神中,方丈也是叹道,“其余的不过是没拿出来罢了。”
“这些全都是……”赵行云看着箱子,木讷起来。
“对,全都是。”方丈点头,道:“这两年齐施主抄录的‘佛经’,都在这儿了。”
就在这时,僧人抬箱子上楼梯时却是滑了一跤,失手将箱子跌落在地上,箱子被震动的脱了锁,满箱的宣纸遗落出来。
佛塔在寺中最顶端,而佛寺却是在山中,箱子跌落,却是一路摔到山下。宣纸随其抛出,一张又一张。随即被风吹起,吹得满院都是。吹到树梢上,岩石旁,草丛间,甚至是院外的天上……
赵行云捡起自己脚下的宣纸,上面一笔一画,满纸的江知佑。
“齐施主应该是想起来,自己是如何撰写这么多字的,一天到晚,少有停歇。”
见赵行云不说话,方丈在一旁劝说,“将军对此,也莫要自责。如齐施主那般日夜写,一年不曾停歇的架势,却是持续了两年之久。就算活着,怕也离疯不远了。”
手上抚过的字迹,每一处落笔,都看的出来极为用心。用心的让他感觉,单单是拿着都灼热不已。
赵行云想起十多年前的京都,是那样的热闹繁华。而公主一嫁,敲锣打鼓,人满为患,随后跟着万里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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