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老伯，就吃吧。”锦芳笑吟吟地拿手绢掂起块糕送到金老头面前，道：“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请您吃个，们爷心里还过意不去呢。您先尝尝，要觉着好啊，那里还有匣子，给留下。”
“不，不??????”金老头傻愣，对着美人笑颜，早已不出句囫囵话来。
“拿着吧。”萧墨存头，又给怀里的孩子喂块其他心，微笑道：“纵使不喜欢，孩子可喜欢得紧，只是被让他当饭吃。”
金老头见推辞不过，只得半背过身，将那些心吃下。件件只觉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实在是平生从未尝过的精致吃食。好容易吃完，又喝杯味道奇香的茶，才用袖子抹抹嘴，微红着脸道谢。
“不用谢，”萧墨存淡淡地道：“现如今有事相问，望知无不言，言无不实。答得好，位朋友，会无偿替家孩子写张延年续命的方子，另外赠纹银五十两度过此灾年。若答不好，朋友也替家孩子开方子，只是那银子便不能赠，意下如何？”
金老头此时心底仍将信将疑，哪里有回答几个问题，就多五十两银子样的好事？若在先前，他年也用不到十五两，灾年物价处处高涨，但有五十两，起码能保个衣食无虞。他咬牙，暗想管他娘，活下来，让孩子也活下来，才是头等大事，遂头赌咒道：“老汉对发誓，定会如实回公子爷的话，有半句瞎话，让雷轰。”
“轰有什么意思？”白析皓轻笑声，道：“不如在孙子身上加手脚，让他早日归西，也给除包袱可好？”
金老头吓得惊跳起来，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绝不半句瞎话。”
萧墨存横白析皓眼，却也不出声责备，只微微笑，道：“老人家坐下吧，们只略谈谈，不必赌咒发誓。”
萧墨存絮絮叨叨，详细地问金老头许多，谈，直过个时辰后，萧墨存行人方上马，慢腾腾离开茶寮，往附近州府“归远”城前进。萧墨存取下人皮面具，路上靠着马车壁，只闭目不语，眉宇间似有忧色疲色。白析皓偷眼不知瞧他多少次，忧心他思虑重重，郁积心里，有意想逗引他话，却知道他此时必定在考虑什么大事，不敢随意打扰他。
他正胡思乱想间，却听萧墨存闭着眼开口道：“锦芳，把厉大人请来。”
锦芳忙答应声，扬起马车帘，对着前面喊：“厉大爷，家公子请您过来。”
白析皓嘀咕道：“有什么话，非得跟姓厉的。”
萧墨存睁开眼，淡淡看他下，又闭上道：“析皓，写给那老汉的方子，为何多几味贵格的药材？”
白析皓忙摆手否认道：“哪有，真的，那孩子先不足，开温补的进去，也是为他好。”
萧墨存又闭上眼，精细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垂下动不动，白析皓有些慌，知道人即便恼也不会与吵闹理论，只会如此般生闷气。他忙挪过去，坐到萧墨存身边，陪笑哄着道：“实，实还不行么？谁让才刚为他呵斥，不找人出气，还是白析皓么？墨存，错，真的，知道错，要不，施展轻功回去，给他改方子？只是么来，就得内力大耗，元气大伤，墨存，不会忍心为不相干的人伤对不？”
萧墨存睁开眼，斜睨他，道：“感情，还是的不是？”
“怎么会，都是错，医者无德，没有父母心，??????”白析皓些被萧墨存训得，种话张嘴就来，套套的。他还准备下去，忽然见萧墨存掌不住，噗嗤声笑出来。
他原本就容貌甚美，如此笑，当真如繁花盛开，旖旎璀璨。白析皓早瞧呆，半响才嘿嘿傻笑起来，道：“，不生气？”
萧墨存收敛笑容，道：“没生气，没见才刚让小全儿，又偷偷给他们百两。是补两味贵格药材的钱。”
“真的么，墨存，就知道不忍心。”白析皓笑逐颜开，道：“放心吧，下回再不在方子上出招。”
“出招的倒也无所谓，只是别对穷人便是。”萧墨存摇头道：“从未受过饥馑之苦，不知道缺吃少药的恐惧，对那老汉来，的方子，就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不该开玩笑的。”
白析皓头，道：“也晓得，所以并无过分。”
“若过分，早让卷包袱回家。”萧墨存瞧着他，似笑非笑，道：“别忘，手上可有某位神医亲手画押的约法三章。”
白析皓看着他，又是咬牙，又是爱怜，正想话，却听外面厉昆仑低沉有力的声音传来：“公子爷，进来。”
“厉大人快请进。”萧墨存忙坐正身子，抖擞下衣裳。
白析皓懒洋洋地歪在萧墨存身边，见厉昆仑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进来，正正经经地盘膝坐下，看也不看自己眼，开口便问：“公子爷叫厉某进来，不知有何吩咐？”
“厉大人，也听那金老汉番辞，觉得真假如何？”
“底层市井，故意掰扯官府闲话，也是有的。”
“不然，旁敲侧影地问过他数次粮食价格，他的回答，联接起来并无破绽。倒宁愿相信，那归远城官吏官商勾结，垄断粮食行业，或将赈灾粮食高价出售，逼垮卖粮的小商小贩，成为归远独份的粮食生意。
“若果真如此，些人该杀。”厉昆仑冷冷地道，目光狠厉。
萧墨存食指，道：“原本，饥荒时期统筹粮食有必要，只些蛀虫，却忙着中饱私囊，正该杀儆百，以儆效尤，只是担心，杀人容易，要找个信得过的人来接烂摊子，却上哪去找？”
厉昆仑道：“不妨，等时候，总有不同流合污者，慢慢查访便是。”
萧墨存头，道：“如今倒是如何除那贪官颇费脑筋。么大的事，得讲人赃并获。咱们替子巡牧的消息早已传遍大江南北，里州府怕也早已得知。依看，还不如遣护卫们先进城，对外只病重不宜见，咱们里慢慢摸进去，弄清楚，再抓人。觉得呢？”
厉昆仑道：“护卫是皇上亲自挑选，吩咐不能离公子左右。不能抗旨，但适才言之有理，不若先入城，去暗中查访。”
“也行。”萧墨存微微笑，道：“厉大人路辛苦，待到归远，墨存定当设宴摆酒，以寿大人。”
厉昆仑不话，却在此时，马车阵急刹，突然停下来。萧墨存个没抓稳，身子直直滑出去，幸好厉昆仑长臂捞，将他稳稳拉入怀中。白析皓哼声，抢过去将萧墨存从他身边拉开，再狠狠瞪厉昆仑眼。萧墨存苦笑下，自己坐好，道：“有劳两位。”
“怎么回事？马车怎么突然停？”厉昆仑扬声喝问。
“禀大爷，前边百姓不知排队做甚，队伍过长，才挡去道路。”
“怎么回事？”厉昆仑眉头皱。
“那是凌盟在城外设粥棚，逃荒到的灾民，城里的老百姓，排队等粥喝的人太多。”
第 50 章
厉昆仑眼眸瞬间转为深沉冰冷，连白析皓脸上也露出丝久违的正色，萧墨存不由好奇起来，问：“那凌盟，是什么组织？”
厉昆仑冷哼声，道：“群草寇而已。们绕道而过。”
萧墨存却知道事情远非如此，他也不继续追问，只对白析皓道：“想下去瞧瞧。”
“不准。”两个声音同时响起，白析皓和厉昆仑难得意见致，互望眼，却不约而同，不屑地掉转视线。
“为何？”
“草寇与官府对立，不安全。”厉昆仑简练答道。
白析皓柔声劝慰道：“成百上千的饥民，无非面黄肌瘦，皮包骨头，有甚可看？不若舒舒服服呆在车子上，与剥柚子吃可好？”
萧墨存微微笑，道：“析皓，别当小孩子哄。想，个凌盟既在此南北要道上设粥棚，便摆明将此善举广播下之意，其盟主头领，定然将名声看得甚重，又如何会在可博取民心的场合与为难，自毁名誉呢？况且介布衣打扮，又带着面具，老百姓靠近得，自然也靠近得。”
白析皓道：“不行，那起人都从灾区逃出，身上难免带疫病，万过到身上如何是好？”
萧墨存眨眨眼，眼里含着笑意道：“所以，才要白神医陪起去啊。有在，即便身处青黄芒瘴，也是无妨的吧。”
白析皓呆呆，摇头笑道：“当神仙么？真能手到病除啊？也罢，就随吧。”他伸手将匣子里放好的人皮面具给萧墨存带上，又拿出毛笔剪刀，细细修剪数处，端详良久，方勉强通过。
两人正待下车，厉昆仑冷声道：“且慢，也并去。”
白析皓闻言顿，随即狷狂笑，道：“他介布衣，哪里来般凶神恶煞的护卫？露面，那才是刀光剑影，不得安生。”
厉昆仑沉吟不语，萧墨存打个圆场道：“厉大人就且在车上歇息片刻，设粥场，开仓廪，本就是咱们此次南行该做的事之，若连粥棚长什么样都不知，如何督促底下官员奉旨办事？”
厉昆仑才坐回去，看看白析皓，道：“也罢，在此看着，若有事，白神医别的不行，好歹有独步下的轻功不是。”
白析皓也不与他争辩，忙着帮萧墨存下车，明明能单手扶，他却偏要搂住萧墨存的腰身飞下去。身后几乎能感到厉昆仑冰锥子般刺骨的视线，他心情大好，禁不住嘿嘿笑。
萧墨存挣开他，将小全儿唤过来，扶住他的肩膀，慢慢走向前去。只见数十丈开外，密密麻麻排起长龙，老百姓们手中持碗，大多如白析皓所的面黄肌瘦，皮包骨头，更兼蓬头垢脸，衣衫褴褛，目光呆滞，遍染困顿悲苦的脸上，只余下对那远处的粥棚滚滚冒出的白烟的渴望。
萧墨存的心情骤然沉重起来，不是不知道饥饿的可怕，但面对几百上千个饥饿的人，种冲击仍然太过强烈。他缓缓地走向人群，不断看到那张张麻木困苦的脸，有晚辈搀扶老人，有妇怀抱孩子，他们神色木然，仿佛那接连三月的大旱，已将些人身上鲜活的特征全部磨灭，只余下最后那，对活着的苦苦执念。
两个流浪小儿追逐着从身边窜过去，其中个狠狠地撞萧墨存下，萧墨存个踉跄，小全儿忙把扶住。白析皓怒道：“俩个脏小鬼，去把他们抓来，给赔礼道歉。”
萧墨存把拉住他，摇头道：“心里难过，算。”
白析皓闻言，也不多，却籍着宽大下垂的衣袖，悄悄握紧萧墨存的手。萧墨存惊，抬头看他，却发现那人黑眸深不见底，内里满是溺死人的温情。萧墨存心下感激，回视笑，只觉白析皓掌心暖意，直达内心。他用力回握下白析皓，拍拍他的手背，示意自己没事，再轻轻挣开，扶着小全儿的肩膀，道：“咱们去瞧瞧那口施粥的大锅。”
煮粥铁锅共有三口，两口底下烧着旺旺的柴火，盖着木盖，估计正在熬煮，口里是热气腾腾的稀粥，行精短打扮的汉子，有的汗淋漓地在旁忙着劈柴加火；有的担米运柴；有的维持着灾民领粥的队伍；最引人注目的是当中挥舞把巨型铁勺的子，舀起勺稀粥倒入灾民手捧的瓷碗，碗多大，粥多少，稳稳当当，半都没撒出来。
萧墨存看得眼花缭乱，白析皓阵好笑，低头在他耳边道：“那勺子是精钢炼成，没个百十来斤的不过去，人是练家子的，身外家气功颇为不俗。”
萧墨存喃喃地道：“只是不明白，又不耍杂技，何必如此呢？”
白析皓笑道：“往年各地设粥场赈灾，多有刁民哄抢，趁机作乱的事，但不觉着，里的人特别听话排队？来他面前领粥的老百姓，均战战兢兢，不敢造次？”
萧墨存恍然大悟，道：“原来还有维持秩序的功效，怪不得。”
小全儿在旁笑嘻嘻地道：“公子爷，不只如此呢。听从前牢里的军头过，他们随军做出赈灾的，佩刀上都得见血呢，不然，老百姓饿疯，就跟狼样，寻常衙役，哪里是对手。”
萧墨存叹口气，道：“民之乱也，由夺其食，吃饭都解决不，怎么能不反？而官府朝廷，惧民之乱，周防不得不至，禁制不得不详，乃至出军队、出利器，终究是落下乘。”
白析皓知他心里忧闷，只得转移他的注意力，指着那锅里的粥笑道：“也不知道里头煮的是什么，从未尝过样的东西，么看着，倒好像新鲜有趣。”
小全儿笑道：“白爷，您可千万别尝，那滋味不是您能受得的。便是，也未必抗得住呢。”
耳边忽然听得声冷笑声，个子不无嘲弄地道：“抗不住就麻烦三位爷让些，里原就不是们等公子哥儿该来的地方，如今热闹也瞧完，也该腾地儿，莫碍着后头靠口粮食活命的人。”
三人循声望去，却是那舞弄铁勺的汉子出言相讥，白析皓脸色变，正待出手教训，萧墨存已先按住他的手背，微微摇摇头，拉着他们二人避到旁。小全儿尤自不高兴，嘟着嘴道：“什么东西，们公子爷肯来看耍花枪，那是大的福分。”
萧墨存横小全儿眼，小全儿吐吐舌头，乖乖侍立旁不话。萧墨存瞧会，忽然道：“不对啊。”
他声音不大，可偏偏轮到里的灾民个个规规矩矩，也无人交头接耳，故声听来相当清晰。那抡勺的汉子听，呼的下将铁勺飞起，勺滚烫的热粥扑面而来，那汉子骂道：“不对个鸟，老子们在此积德行善，哪里轮到鸟毛长不全的公子哥多嘴多舌。”
白析皓环抱萧墨存个飞身转旋，轻巧躲过那勺热粥，再手扬，只听咣当声巨响，那汉子手中的铁勺应声落锅，溅起好大片白粥扑到脸上。他被烫得嗷嗷乱叫，双手却始终软软下垂，别擦脸，就连抬起的力气都没有。
萧墨存心道糟糕，自己原以为瞧出他们粥场的个纰漏，正想好意指出，哪知对方却毫不领情，甚至颇为厌恶。汉子出手攻击，白析皓若还坐视不理，那便不是江湖那令人爱恨交加的神仙医师，只怕此瞬间，那人双手穴道已被他不知用什么法子住。
么闹，四下忽而群情汹涌起来，那干精炼汉子全停下手中的活计，呈半月形慢慢围上来。外层没有领到粥的饥民围两三层，人人脸上带有愤恨之色，似乎今日若吃不到饭，帐都得算到他三人头上。
白析皓嘿嘿笑，对萧墨存低声道：“墨存，们番可算共过患难。，今以后，会不会记得住呢？”
萧墨存瞧他依旧嬉皮笑脸，眼睛闪闪发亮，毫无半临危焦急之状，再看身边的小全儿，也是抽出佩刀，满脸兴奋得发光的模样，心叹自己身边，原来都潜伏着好斗分子，怎么平素全无察觉呢？他叹口气，道：“都别冲动，来解决。”
小全儿失望地垮脸，白析皓低声道：“先试试，不行还是来。”
萧墨存怎么觉得人口吻中仍有不出的兴致勃勃，心里暗暗好笑，走半步，作揖道：“哪位是管事的首领，请出来话。”
干大汉大呼小叫，纷纷喝骂起来，细听下去，竟然南腔北调。萧墨存冷笑声，提高嗓门道：“听闻凌云盟仗义疏财，于此国难之际慷慨解囊，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心存敬佩，怎么眼前所见，不是鲁莽无礼之徒，就是仗势欺人之辈，莫非们，连个主事的人也没有，只是群乌合之众么？”
他话音未落，众人愈加恼怒，个大汉大声喝道：“小兔崽子欺负五哥在先，又辱骂俺们凌云盟在后，大伙儿甭跟他客气，揍他奶奶个熊！”众人闻此，纷纷操家伙围上来。萧墨存暗暗咋舌，忙退步。白析皓长袖挥，将他护在身后，笑道：“如何？秀才遇到兵吧？”
萧墨存道：“应付得么多人再吧，诶，小心。”
他声惊呼，白析皓笑容不改，随手拨，将袭击而来的砍柴刀夺下，再，使刀汉子全身软，立即萎靡倒地。
他手功夫使如行云流水，高明之极，余下众人见状不禁有些畏惧，面面相觑眼后，又是才刚放话的汉子喊道：“奶奶的熊，小兔崽子会妖法，咱们甭跟他讲江湖道义，大伙起上吧。”
众人答应声，正待哄而上，忽听外围个雄厚的声喝道：“都怎么回事？不用干活么？”
第 51 章
“都怎么回事，不用干活么？”
声音中气十足，虽于嘈杂喧闹的场合，仍清清楚楚传入在场干人耳中。刚刚还摩拳擦掌，准备抄家伙哄而上群殴的众大汗，闻此声，个个气焰顿消，不由自主地放下手中家伙什，渐渐往两边散开。萧墨存等人定睛看，却见葛衣中年文士慢慢走来，头戴方巾，腰插折扇，面容清癯，颏下疏疏朗朗丛黑色长须挂于胸前，端的是文质彬彬，书卷气十足。明明像私塾教书先生的人，却自带身威严，令众大汉见他，都噤若寒蝉，人人垂头躬身，口呼“木先生。”
木先生眼光扫全场周，道：“没见后面的百姓都等着领粮食么？还不快干活去。老五呢？”
“木先生，五哥叫那人使妖法，定双手，抬不起来。”才刚吆喝众人围殴萧墨存他们的大汉上前禀报。
“妖法？青白日，哪里来的妖人？凌盟奉的是地正气，行的是侠义之道，光明磊落，便纵有妖人作乱，又何惧之？”他话本来中气十足，穿透力甚强，如此番正义凛然的言辞出来，极具影响力和煽动性。话音刚落，果然在场众人热血澎湃，豪气十足，纷纷应声道：“正是，堂堂凌盟，何必怕几个妖人！”
“们凌盟兄弟姊妹众多，人人吐口唾沫，就将那妖人淹死！”
“何必人人吐唾沫，盟主座下左右使十长老，个个武功深不可测，随便个小指头，就能将那妖人戳个肠穿肚烂！”
“便是木先生，手折扇功夫神出鬼没，使出来，管叫那妖人哭爹喊娘！”
他们口个“妖人”的谩骂，顿时将适才在白析皓手下吃亏的劣势彻底扭转，明明场由己方无礼挑开的斗殴，此刻反倒成为群情沸腾的讨妖大会。萧墨存远远瞧着那木先生眼中滑过丝满意，心知此人不愧为调动群众情绪的高手。他正待从那张文气的脸上再看出端倪，却听得身边白析皓冷冷笑。
萧墨存暗道不妙，白析皓向来心高气傲，哪里受过等辱骂。他正要拉住白析皓的衣袖，却听白析皓扬声大笑，道：“好，好，好，凌盟果然名不虚传，别的不，单单手颠倒黑白，自陶醉，放眼江湖，有谁能与之比肩？”
“妖人，死到临头，还在胡言乱语什么，束手就擒要紧。”
“就是，给爷爷跪下，乖乖磕十个八个响头，爷爷还待考虑放过！”
众大汗边骂边又慢慢围拢而上，白析皓仰狂妄笑，道：“们叫妖人，小爷若不使妖法，岂不白白辜负们片诚心啊。”
他话音刚落，手中变戏法般掏出个竹筒，拔开，股淡绿色云烟飘散开去，萧墨存心中惊，刚刚张嘴句：“析皓，莫要冲动??????”嘴上凉，却被白析皓塞入颗药丸。他匆匆咽下，又望向小全儿，小全儿掌心摊开颗黑色丸药，也是口吞下。他再看场内烟雾播散之处，众人纷纷软倒，个个面色酡红，犹如醉酒，眼神飘散，那木先生也不例外，此时脸色大变，却尤自站立，死死瞪着白析皓，怒喝道：“阁下何人？为何执意要与凌盟为敌？”
白析皓声嗤笑，懒洋洋地道：“道凌盟是个宝，人人不是得归顺他，就得与他为敌？告诉，小爷今教训们几个，纯粹因为，”他故意顿顿，方道：“讨厌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