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晋阳》全文阅读_作者:吴沉水_第87页
极乐之后他四肢瘫软,只愣愣地瞧着白析皓,只见他从容不迫,抽过巾帕吐出口中之物,有条不紊解开自己衣裳。这人看着高瘦,实质健硕,肤质偏黄,却光滑细腻,乍然一见,宛若上等象牙。早知道白析皓俊美不凡,可真看他赤身相见,看他脸上眼中,显出欲望,又带柔情,令林凛看到的第眼,便觉心跳加速,浑身发热。那同样炙热的赤 裸肌肤经覆上,林凛便止不住轻颤,曲起腿迎上去,口中满足地喟叹声。白析皓并不着急,只是以身躯与之摩擦交流,令他全是重新发热,再低头,竭尽所能,吻得他再度失神。就在他意乱情迷之际,白析皓伸手将那床头某个小屉打开,摸出药盒,一面轻柔拉开他的双腿,吻着那滑嫩的腿部内侧,一面挖出大块芬芳药膏,朝那身后的小洞探进去。
林凛只是一僵,随后便放松下来,白析皓不敢停留,怕他骤然又会抗拒,而此刻自己,却已是肖想太久,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揉捏那洞口边上的皱褶,佐以药膏,揉得软,方试探性地伸进一根手指。林凛又是一僵,白析皓忙匀出只手,伸到那吐过的□处,轻柔套弄,不会,便令林凛再度轻颤,呼吸声再度转粗。白析皓低头吻他,慢慢旋动被那窄紧内壁含住的手指,待觉得入口又再放松,方悄悄又进去指。
林凛面颊酡红,此时已分不清是痛是麻,前后两方的触弄,令他止不住轻颤低喘,云里雾里,眼前宛若盛开千万多绯色桃花。体内作怪的手指锲而不舍地试探寻访,暧昧的水声已渐渐得闻,骤然间,那手指猛地抽离,下刻取而代之的,却是那早已忍耐不住的滚烫阳刚,林凛禁不住“啊”的声低喊,疼得白脸,久已不曾开拓的地方,容下他物到底是勉为其难。白析皓一顿,忍耐着一动不动,唇色重新四处火,刻意撩拨他的敏感快意。他直待到林凛身子放松,才慢慢地探进,抽插,动作轻缓怜惜。
林凛微微睁开眼,却见他忍得满头大汗,心下一动,勉强笑道:“没,没事,快。”
白析皓却没有听他,只低笑声,俯身再度温柔地吻住他的身子,成功地在那绝美的身子上燃欲火,林凛只觉被他撞击的地方越来越热,越来越酥麻难耐,突然之间,他的阳刚撞到体内某处,快感如决堤洪水,席卷而来,林凛“啊”的一声叫出,声调高昂颤抖,带着狂喜轻颤。白析皓笑意加深,这下不再犹豫,坚决而迅猛地撞击那处,令林凛失神的叫声,从素来矜持的唇中不停溢出。一时满室旖旎,春光无限,在林凛再度颤巍巍攀上高峰之际,累极的脑中,竟然闪过丝念头:这下,真的要希望客栈墙壁够厚,否则明日起来,可怎么有脸见人。
这个问题,他已无暇细想,事实上,久已未经欢爱的身子,比想象中疲累,做到后来,他已喉咙嘶哑,浑身宛如被抽筋般,瘫作一团。朦胧之间,只记得白析皓动作轻柔地为自己擦拭身子,随后,又被放置入大盆热水之中,靠着那熟悉坚实的胸膛,只觉惬意放松,每个毛孔都舒服得展开。他放松地将自己交给身后那人,听任他为自己洗涤身上滑腻之物,又深入那处幽穴,清出秽物,手指灵活而巧妙地进出适才过度使用的那处,引起他无意的颤抖和低吟。突觉揽着腰身的胳膊紧,一处炙热贴住大腿,林凛惊,模模糊糊地睁开眼,却触到白析皓晦暗不明,积攒欲火的眼神。他淡淡转头,将头埋入他怀中,喃喃道:“想累死,就继续。”
果不其然,那抱着他的人叹口气,草草替他洗完,将他擦干严严实实裹入被褥中,随即飞快抽身离去。林凛嘴角偷笑,枕着枕头,片刻不到,睡意袭来,便乖乖闭眼,沉沉入睡。觉睡得昏地暗,也不知过多久,忽觉身边仿佛有蚊子,不住骚扰,林凛郁闷之极,只得醒来,眼睛尚未睁开,却听得耳边传来白析皓低低带笑的声音:“还好够小心,伤口并没迸裂。”
两片湿热柔软之物贴下脸颊,白析皓又道:“是我的。”
林凛听得莫名其妙,半响才反应道白析皓在亲自己的脸,他放慢呼吸,仍装作熟睡,倒要看看白析皓有些什么话。却在此时,只觉那人轻轻掀开角被褥,在自己肩膀上迅速啄几下,又道:“也是我的。”
林凛满头黑线,继续忍着白析皓的无聊行径,却觉他握紧自己只手,举到唇边,又啄下,仍旧笑着道:“还是我的。”1
林凛险些噗嗤笑,忽然使力,反手握住白析皓,睁开眼睛,哑着声道:“个才是的。”
白析皓顿,呵呵低笑起来,眼底眉间,尽是得色,抚摸着林凛的鬓发道:“是,是的,自然也是的。才公平,童叟无欺。”
林凛横他眼,弱声道:“若论公平,几时到躺上面疲累不堪?”
白析皓含笑伸手入被,替他按摩腰身,道:“有何难。只是身子尚弱,便是有意允,可又如何行得那事?况且,”他的手骤然往下移动,顺着那姣好的曲线飞快向下,改为揉捏那翘起的雪峰,白析皓低声调笑道:“这里莫非没有满足到,这里呢?”他的手指飞快那尚在红肿的某处,在林凛耳畔道:“里难道不曾销魂,不曾食髓知味?”
林凛阵惊呼,白析皓不再为难他,连着被子抱起,摩挲着心疼道:“累坏吗?备膳食,饿不曾?”
林凛恨恨地道:“如今浑身都痛,饿也没胃口。”
“是我不好,都怪下手没轻没重,”白析皓哄着他,道:“东西定要吃,不然五脏六腑,均受不住。放心,那等酸疼之症,用药浴擦洗,数次便好。”
林凛将头埋入他怀中,叹息道:“累得骨头都散。”
白析皓揽紧他,柔声道:“下次不会这么累,身子尚未康复,前几日又受惊吓剑伤,本不该有床第之事。放心,已配丸药给,固本归元最好不过,往后好好服下,自然不会流精损肾??????”
林凛忽而想起事,道:“那个药膏??????”
“什么药膏?”白析皓装糊涂.
饶是林凛再豁达,此时也有些赧颜,轻声道:“就是,昨日,用在那处的药膏。”
白析皓笑起来,吻着他道:“用在哪处?令□噬骨的那处么?”
林凛脸颊透红,却淡淡笑,道:“也是有朝日,会用在身上某处的药膏,何时配的,又何时放入床头匣屉?怎的也不知晓?”
白析皓嘿嘿讪笑,道:“老早就做的,不过以防万一,瞧瞧,还真用上不是?”
林凛似笑非笑,道:“原来早有准备,却为何等着主动示好?若不,待拖着事到几时?”
白析皓明白他有些恼怒,忙作小服低,软声道:“凛凛,不知每日忍耐得辛苦异常,心中早已懊恼万分。可怜见,竟然主动示好,真乃意外之喜,不知道,昨日听那么,心中有多欢喜。再,两情相悦,谁先开个口,又有什么干系呢?”
话说得真挚无比,林凛便是有些小气闷,却也烟消云散。他本就倦极,靠着白析皓,又昏昏欲睡,白析皓也知昨日累到他,见他精神不振,也不舍得吵他,只将他换个姿势,令他靠着自己更舒服些。就在林凛睡得迷迷糊糊之间,忽听得门上传来阵急促叩击。
“谁?”白析皓眉毛扬,立即朗声问道。
“。”徐达升的声音传来:“林公子呢?徐某欲求见。”
“凛凛正睡着,有什么事,过两日再。”白析皓口回绝。
徐达升在门外安静会,却道:“事出危急,不能等。劳白神医许徐某见上林公子面。”
白析皓眉头皱,眼底戾气浮起,小心放下林凛,三两步跨到门边,开小门缝,沉声道:“不准。”
徐达升惊愕,怒道:“此乃与林公子协议好的,由不得白神医准与不准。”
白析皓傲然道:“林凛的身子乃白某第一要务,便是他亲口应承的事,若危及他的身子安康,也会力回绝。而凌盟所做之事,件件均如利剑剖心,早已将凛凛扎得遍体鳞伤,九死一生。倒是,与凌盟有关之事,准还是不准?”
徐达升见不通,便欲强攻入内,却苦于武功近乎全失,根本无法与白析皓动手。他心里横,朝房内道:“林公子,先前徐某隐瞒诸种要紧之事,只要见,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 76 章
白析皓面如寒霜,屈手一指,快如闪电,点向徐达升哑穴,再反手一带,牢牢制住他背心大穴,压低嗓门,自喉咙内发出狠声,道:“徐达升,这一路我不对你动手,不过瞧着凛凛寂寞仁善,容你为他解闷,却不是由着你为所欲为,将我等一干人玩弄股掌之上!”
徐达升“呜呜”出声,神色焦灼,却待挣扎,白析皓内力稍微一吐,当即令他半身瘫软,险些站立不定。白析皓冷冷一笑,轻声道:“二当家,你道你那武功,为何迟迟恢复不来?”
徐达升心中惊骇不定,抬头怒目而视,他本就疑惑,为何身上所中之毒已解,但气运丹田,却总是空空如也,只是诸事烦忧,又忙着与林凛斗智,无暇顾及这事,如今一听,只觉五雷轰顶,一双眼盯着白析皓几欲喷火。学武之人最重内力修为,若一生修为尽皆若东流水,那此后与废人又何异?何况徐达升笑傲武林,统率群雄,除去人称“智囊”的头脑外,武艺高强,凌天盟内沈慕锐以下,无人能出其之右。匡复大业,道义梦想,哪一桩哪一样不得靠绝顶武功支撑?若一身武艺,化为乌有,那他该怎么办?
白析皓却不理会他几欲噬人的目光,愉悦地低笑起来,推着徐达升,朝外迅速走远,飞快踢开另一间屋子的门,将他扔了进去。屋内邬智雄正与属下交待事情,突见一人被扔进来,吓了一跳,唰的一声拔了刀,待看清后面进来的白析皓,忙收了刀,一干人拱手行礼道:“主人。”
白析皓微微点头,示意伙计们将门关上,拂袖拍开徐达升哑穴,笑笑道:“二当家,咱们俩个,该开诚布公好好聊聊了。”
徐达升一跃而起,怒道:“白析皓,枉你也是江湖成名高手,却使出这等卑鄙手段,实在令人不齿!”
白析皓却心情甚好,也不生气,淡然道:“与你们相比,白某人这点法子,不过班门弄斧,不值一提。二当家,你煞费苦心,步步引着咱们朝那个地方前去,所为何来,我也不想计较,只是你当白某人是傻子,不给你点苦头吃,又怎能教会你这个教训?”
徐达升胸口起伏,脸色难看,道:“你,你居然……”
“是啊,我居然知道。白析皓,也不是如你所见,不工心计,只会一味提刀而上,快意恩仇。”白析皓浅笑着,对邬智雄道:“将咱们压箱底的好东西,拿出来给二当家开眼。”
邬智雄笑了起来,道:“是,爷,不知是要绿色的,还是红色的?”
白析皓想了想道:“两样都取来,徐二当家好歹远来是客,咱们让他挑挑,可喜欢哪一样,别让人说白家老号欺负人不是?”
“那是自然。”邬智雄躬身走开。
徐达升心中一惊,狠声道:“白析皓,有种将老子快快杀了,若想要挟于我,门都没有!”
“你错了。”白析皓微笑道:“威逼利诱这等事,你凌天盟拿手,白某人却无有兴趣。”他突然欺身而上,呵呵低笑道:“我纯粹是想折腾你。”
徐达升怒道:“你这疯子!你不怕你那心肝宝贝,日后晓得你到底是何种人,与你反目成仇吗?”
白析皓偏头看着他,眼中讥讽无比,道:“你以为,林凛像你这般一叶障目,抑或,我会像你家首领那般蠢?”他负手而立,道:“沈慕锐诚然当世枭雄,白某人这点家当,若在从前,还真跟你们拼不够。只是,如今呢?”白析皓笑了起来,道:“凌天盟惹怒朝廷,顷刻间便要被连锅端起,与此危难之际,二当家却与大当家谋而不和,愤然离去。可怜凌天盟十数年经营,此刻却大厦将倾,当真天作孽犹可存,自作孽不可活。”
“放屁放屁,”徐达升吼道:“你懂个屁,什么叫我与首领谋而不和,愤然离去,我徐达升所有皆是首领所予,便是天塌地陷,也绝不会背他而去,我盟确实危机重重,然信义在,情义在,便是又岂会大厦将倾,分崩离析?”
白析皓斜睨了他一眼,淡然道:“是吗?那徐二当家部众精锐,却为何潜伏此处,按兵不动?莫非二当家不单没了武功,连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气概,也一并丧失了吗?”
徐达升咬牙道:“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你如此步步营谋,蛰伏不动,莫不是等着林凛一到那处,便为你盟解了眼前的祸事?到时候你精锐尽出,扭转局面,再伺机而动,凌天盟东山再起,指日可待,二当家真好耐性,好算计。”
“不敢当。”徐达升索性哈哈大笑,道:“白神医暗度陈仓的功夫才是一等一的厉害,只你却不知道,徐某此次却是阳谋,而非阴谋,我这些小算计,你家林公子早已心中有数,若不得他首肯合作,我又怎能在你们身边呆了这许多时日?只怕白神医一心一意要护着的人,却未必,愿意你一心一意护着。”
“是么?依我看,你才是不知道那个。”白析皓眼中露出柔和的神采,缓缓道:“你不知道,我费了多大心力,方将林凛救活;你不知道,只要有我在,便容不得他身涉险境,看不得他再为前尘往事疑虑伤心;你不知道,纵使天下大乱,改朝换代,你凌天盟整个灰飞湮灭,在我眼中,也抵不过凛凛一笑一颦。”
他说罢微微一笑,却听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只见邬智雄抢身而入,手捧木匣,进来掩上门,对白析皓低声道:“爷,外头凌天盟的狗崽子们蠢蠢欲动了。”
“无妨。”白析皓接过木匣,打开来,却见里头两个精巧瓷瓶。他指着道:“二当家,白某没甚本事,只平生爱鼓捣这些玩意儿。此处两瓶中各藏两色丸药,红色为缠绵,绿色为忘忧,皆为我生平得意之作。”
“白析皓!你若有什么毒辣之计,便快快使出,老子不耐烦听你啰嗦!”
“莫急,二当家请看。”白析皓打开其中一个,倒出一粒红彤彤的丸药,笑道:“这缠绵药性甚烈,吃下去有助内力提升,于学武之人最好不过。只是有个捎带条件,用了此药,往后每月,均得服用我独门丹药总和,否则药性过强,五脏六腑都给烧了去,能让人活活痛死;这个,”他装回红色丸药,拿起另一个,倒出一粒碧绿如玉的,笑道:“这忘忧倒是于身子无害,只让你前些日子被我封住的内力尽数流失,且此后每月记性逐步下降,渐渐忘了那些前尘往事,你想,人之烦恼,不是为武功,便是为权势,将这二者都忘了,可不就是忘忧么?”
他盯着徐达升有些变白的脸孔,殷切地问:“二当家,您要哪一样?”
徐达升沉吟片刻,上前挑了一个瓷瓶,倒出一丸红色药丸,一仰头,毫不犹豫咽下,随即冷冷瞧着白析皓,道:“白神医,如此满意了不曾?”
白析皓淡淡笑道:“二当家,您若安分守己,这每月的药,我定不会落下。”
徐达升吞下药丸,只觉丹田处一股热流涌了上来,多日蛰伏不动的内力,竟真的犹如涓涓细流,慢慢回升。他傲然而立,道:“不必,徐某一生断不会违背良心,屈从旁人,这一月的命,够徐某做完该做的事了。”
“哦,”白析皓挑了眉毛,道:“徐二当家视死如归,真令人敬佩。只是我才刚忘了提醒你。”
“什么?”徐达升问。
“这头一丸药下去,你不出一个时辰,定会发作,无有解药,也是活活痛死。”他微微一笑,无辜地道:“没法子,说得再耸人听闻,倒不如实际让人感受来得有效,你说是不,徐二当家?”
徐达升脸上瞬间变色,忽觉丹田那股气越来越炙热,几欲焚烧了五脏六腑。他痛得萎顿倒地,咬紧牙关,却不肯在敌人面前哼出半句来。白析皓蹲下去看着他,道:“二当家真是硬汉,只可惜在白某看来,硬汉与蠢汉,相差无几。”
“你,你待怎样?”徐达升满头大汗,挣扎着从牙缝中挤出声音。
“不怎样,你命属下,退出此地百里,我自然将解药双手奉上。”白析皓慢慢地道。
“你,”徐达升笑了起来,只是笑容扭曲,比哭还难看,道:“莫要以为,我便找不着。”
“那你试试看。”白析皓微笑着道:“天地之大,你凌天盟有几多人力物力,经得住这样折腾?上次是我大意,可我若真想藏起,别说你们,便是朝廷精兵蜂拥而出,也是大海捞针。怎么样,答应不答应?”
徐达升痛得脸色发白,直恨不得一头撞死,身不由己,点了点头。
“甚好,那么徐二当家,后会无期了。”白析皓拍拍他的肩膀,点了他的睡穴,站了起来,对邬智雄道:“你押着徐达升出去,只需在客栈厅转上一圈,那些狗崽子见了,自然知道厉害。老实盯着他下命,此人诡计多端,别被他骗了。”
邬智雄点头称是,白析皓皱眉道:“咱们顷刻便走,出了城百里,再将解药并人还给他们。随后咱们得照计划行事,此番藏匿,要动真格的了。明白不?”
“是,爷。宝儿并琴秋琴公子,要一同走么?”
白析皓皱眉,踱了几步,道:“都带上吧,凛凛醒来,若见不着这两个,只怕不依。”
林凛昏天黑地睡了许久,终于醒来,略微一动,仍觉得身子疲软无力,他不禁苦笑不得,只不过欢爱一次,便如此消耗,往后日子可怎么是好?他只觉身下颠簸,然刚刚清醒,脑子混沌一片,用了好一会,才明白自己又躺在一处行驶的马车上。这部马车与先前所见,无疑宽敞甚多。林凛眼力甚好,一下便瞧出,这车上地方分区明显,靠壁博古木架连着车架,不必担忧旅途颠簸,东西移位。一应物品摆设甚为齐全,自己躺的这处,显然是坐卧之所,边上另有一处,却安了案几,白析皓背着他,盘腿坐在几边,就着案上一盏琉璃灯,正翻看一本书。
林凛微微笑了,明黄灯下,白析皓背影瘦而刚硬,配那头及腰华发,却成为令他心中安详平和的图景。这人说过那许多话,最慰贴人心的一句,当属“我想你每次回头喊我的时候,我都能答应你”。相处这么久,除去他黯然伤心,自觉离去那次之外,其余时间,还真是做到这一点,一个人,怎么能为另一个人,做到这等地步呢?不是那种同生共死的誓言,不是那种虚无飘渺的承诺,而是默默地,做到陪伴,做到依靠,做到成为你,展翅高飞的平台,肆意生长的土壤。林凛注视着白析皓,忽然觉得自己自诩宽厚温良,但实际上,对白析皓却无比自私,别说从未为他做什么,便是如此刻这般,好好看看他,都很少会做到。是不是,这人深厚无底的爱意将自己惯坏了?以至于只顾着享受那如温水般包容的被爱感,却忘了,那施与者,也是一个需要被爱的个体?
一时间,他惭愧莫名,撑着爬起,悉悉索索之声,令白析皓立即放下书卷,转身靠了过来,笑道:“怎的醒了也不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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