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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月》全文阅读_作者:黯夜月_第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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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岸上,方君临轻轻拍打着已快昏迷的方惜月的背,让她咳出不少水后,心里的大石才算落了地,「惜月,好些了吗?」
方惜月无力地靠倒在他身上,「这是哪里?我们怎么会……」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到现在还没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方君临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回答她:「这里好像是一处地下石室,离地面很远,中间还有一条河,河的两边各有一条长长的通道,而且……周围还有许多盛开的鲜花,真奇怪,只有我们掉进来的洞口透进一点光线,怎么还能开花呢?」
「那……我们怎么出去?」方惜月开始后悔自己的莽撞了。
「这里四壁光滑如镜,不容易攀登,洞口又太高,实在很难飞掠上去。」方君临面色沉重,开始思索离开的方法。自己没什么,但惜月身体那么虚弱,这里又那么阴暗,若是有个不适,他会恨死自己。
方惜月虽然看不见,但仍然感觉得到他们似乎身处绝地,她心里埋怨方君临为什么跟着跳下随自己陪葬,同时又感动于他的奋不顾身,若非情到深处,他怎么会毫不考虑地跳进这完全不可知的危机中?
方君临看着湿淋淋的方惜月,心疼地问:「惜月,妳一定冷了吧?我们必须快点找到出口,妳坐这儿等我一下!」
他站起来向一个通道走去,但没走出几步,他却停了下来。他正用力咬住下唇,眉宇间布满痛楚,该死的!他的病怎么挑这时候发作?一定是刚刚冷水中的寒气引发了存于骨内的风湿,他只觉得全身上下像有千百只虫啃咬着自己的身体,痛得锥心蚀骨,他缓缓蹲下身子,以手支地,身子忍不住一阵阵轻颤。
方惜月听到脚步声停了下来,奇怪地问:「方大哥,你在做什么?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我没事!」他的下唇已被咬得鲜血淋漓,「我……去去……就来!」他想勉强自己站起来,但刚刚起身,膝盖就一阵酸软,不禁踉跄了一下。
发觉他的不对劲,方惜月循着声音摸索过去,终于碰到他冰凉又不停颤抖的身体,她焦急地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老毛病而已……」方君临实在支持不住,瘫坐在地上。
感觉到他正在承受着无比的痛苦,方惜月的心奇异地跟着发痛,这种心情她好似曾经历过,于是,她没有犹豫地伸出柔软的双臂将方君临抱住,并让他的头倚在自己的胸前,「方大哥,你会没事的!相信我,你一定没事的。」她不断地喃喃低语。
被她紧紧抱着,方君临感觉到一阵阵温暖从对方身上传来,逐渐渗进自己的四肢百骸,痛苦在一丝一丝地抽离,渐渐地,他不再颤抖,蜷缩的身子也慢慢舒展开来,终于,被痛折磨得有些疲惫的他在一片安详与温馨中睡了过去。
方惜月一动也不动地坐在那里,任由他依偎着自己熟睡,在这一刻,她心里升起一种很奇妙的满足感,不自觉地,她把他抱得更紧了。
时间在缓缓流逝,花香沁入心脾,也沁入人的梦乡……
睡梦中的方君临只觉得自己在各种图像的更迭中飞驰,不断变幻的影像让他眼花撩乱,终于飞过所有的繁杂,他走进一片空白的世界。于是,像跋涉过千山万水般,他疲累地睁开双眼,但眼中却一片迷茫,这里是什么地方?他为什么会在这儿?
慌乱中的他又发觉自己躺在一个柔软温香的怀抱里,他抬起头,首先入眼的是一张柔美动人的容颜,微合的双目上那长长的睫毛在轻颤着,润红的嘴唇嫩得让人直想咬上一口,而一头乌黑柔亮的秀发沿颊垂下,落在他的额上,痒痒的,却舒服极了。这张容颜似有安定人心的作用,他的慌乱不安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方惜月感觉到了怀中的动静,她睁开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动动身子,「你醒了!」她竟任由他靠在怀里,他会不会把自己看成是轻薄的女子呢?
方君临注意到她的眼神茫然空洞,心里明白她看不见,但表面上并没说什么。他坐起身子,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目光又落在眼前令他怦然心动的女子身上,他吶吶地问:「妳是……我是说,姑娘,能不能冒昧地问一句,妳是谁?也顺便告诉我……我又是谁?为什么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对自己没有任何印象?」
他实在问得莫名其妙,所以方惜月先是愣了下,然后似有所觉地闻了闻空气中的淡淡花香,「告诉我,我们周围是不是长着许多黄色的花朵,而且花瓣层迭,非常艳丽好看?」
「是的。」但他不明白这和他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方惜月苦笑一声,「原来我们掉进了忘情冥中,我想,方大哥你也像我一样,已经失去了对往事的记忆,罪魁祸首就是周围的黄花,它的名字叫忘情花,它的花香能让人失去记忆。但因为我已经中过这种花毒,所以它对我不再起作用。」
「原来如此!忘情花?名字倒是满雅致的。」方君临耸耸肩膀,不在意地说,甚至开始欣赏身边怪异莫名的奇花。
不起眼的它竟然能让人失去记忆,不知是谁赋予了它这种力量?
方惜月沉默了半晌,然后奇怪地问:「你好像一点也不紧张害怕,这实在让人吃惊!失去记忆的滋味我也曾经感受,那种没有记忆的茫然真能逼得人发疯,但你却毫不在意,为什么呢?」
方君临愕然,然后想了想,真的如她所说,自己似乎并不是很恐慌,就好像意识到失去记忆对自己来说并不一定是祸事。他沉吟着说:「我也不太明白,刚有意识的时候确实慌乱过,但当我看到妳之后,那种茫然无措的感觉就消失了。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历尽千辛万苦,终于追寻到生命中最珍爱的东西,那么,追寻的过程是否还存于记忆中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已经得到了他最想要的。」
他真的不再茫然,虽然他忘了从前,但过去反倒像一种负担、一个阴影,一直在压抑着他的感情,这时一抛下,一切都豁然开朗了。他只知道他爱她!爱眼前这个自己还一无所知的女孩,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肯定,这爱似乎已存在很久了,但一直被深深埋藏,今日终于破土而出。
听到他的话,方惜月心里有太多的震撼,也有太多的感动,即便曾经有过怀疑和犹豫,但现在她却完全可以确定一件事:他和自己之间一定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否则不会在失去记忆后还全心全意地依赖着对方。
「方大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最想要的是什么?」虽然已知道答案,但她还是想听到他亲口说出。
方君临执起她的双手,放在唇上轻吻,真挚地说:「虽然我不知道妳的过去、妳的喜好,甚至于妳的名字,但我却敢肯定,妳就是我最想要的,也是我生命中最想珍爱的人。」
「方大哥!」她哽咽地依在他怀中,漂流了这么久,她终于找到属于自己的依靠,这一刻,她再无他求。
方君临用力抱紧这柔弱无依的女孩,心中的爱怜几乎将他淹没,他相信自己会用一生的时间来保护和珍爱她。
两人相拥在一起,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抛在身后,原本带着缺陷的生命终于完整了,他们只要在这爱中沦陷,一直下去,直到将这一刻铸成永恒!
也不知过了多久,方君临才稍稍放松怀中的人,不舍地将她圈在怀里,并凑在她耳边轻轻地问:「妳叫我方大哥,那么我应该姓方了,那妳呢?」
「方大哥,你叫方君临,我叫方惜月。」方惜月怔了怔,好像是第一次意识到他们原来同姓方,「我知道的也不多,但花公子说,你曾经……追求过我……」她缓缓讲述着自己也所知无几的故事。
方君临认真地倾听着,原来自己和她不但同样姓方,而且同样都失去了记忆,这算不算是一种冥冥中的巧合呢?不过,听到她说曾经只爱花轩然一人时,他却有些不甘,「为什么?惜月,难道原本的妳对我一点儿也不动心吗?」
「我……我不知道……」方惜月小脸红红地埋进他怀中,「方大哥,我真的不记得了,许多事都是花公子说的,所以曾经发生的事我都不敢肯定,但现在我却……只为你一人心动。」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不可闻。
方君临听得清清楚楚,心里得意极了,却又故意装成一脸茫然,「惜月,妳刚才说什么,我听不见!」他想听她再说一遍。
「你……」方惜月羞涩地搥了他胸膛一下,「听不见就算了,我只说一遍!」
「好惜月,求求妳再说一遍,给我一点儿信心好不好?」方君临抬起她羞红的小脸,故作可怜地哀求着。
方惜月小嘴一弯,笑得温婉极了,「你怎么知道我的话能给你信心,你明明听到了,骗人鬼!」
方君临懊恼地拍拍脑袋,故意道:「哎呀!怎么露馅了?希望我是失去记忆后才变笨的,否则,自己露自己的底可怎么得了?」
方惜月只是开心地笑,和他在一起总有无尽的欢乐。
方君临着迷地看着她的笑容,情不自禁地俯下头,将自己的唇印在她的唇上。
她身体轻颤了一下,小脸渐渐地变红、变热,但她却驯服地依在他怀中,任他在自己的唇上辗转吮吻……时间似乎已经停驻,停在这令人销魂的时刻……
也不知过了多久,方君临终于万分不舍地抬起头,轻轻抵着方惜月的额,温柔地说:「惜月,刚才我是不是有些放肆了?」
方惜月的小脸红得快要烧起来,呼吸有些急促,长长的睫毛不住地轻颤,「我……我……方大哥……我不知道……」
方君临忍不住轻笑,他爱极了她羞涩时的模样,于是,他又在她唇上轻吻了一下,双臂一紧,把她深深地纳入自己的怀中。
阴暗的石室,如今却被一种温馨旖旎的气氛悄悄包围着,这对有情的人儿似乎已经忘了找寻出口的事。不过,两人最终还是得面对现实,怎样走出石室呢?既然知道这里是忘情冥,方惜月倒敢肯定一定有出口,一个是进来忘情冥的入口,一个是通往忘情宫的出口,但是她却不知道具体的方向。
方君临略微想了想,就决定抱起方惜月往右边的通道走,走了半个时辰才发现一个石碑堵住去路。他在碑上摸索着机关,终于,在右侧墙上找到一个金属把手,轻轻一拉,石碑就向下沉去,阳光洒了进来。
看着眼前的青天碧草,方君临竟有恍如隔世之感,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忘情冥碑,他握紧了方惜月的手道:「惜月,我们出来了!」
方惜月眨了眨迷蒙的眼,突然轻笑了起来,她把头埋进方君临的怀中,有感而发:「方大哥,这忘情冥本是为痴情人忘情所用,但我们却在这里找到真情,命运的安排是不是很奇妙呢?」
方君临若有所思地一笑,「真的很奇妙!不过……」他悠然地说:「也许红尘三千可忘,也许众生万相可忘,唯有这真情早已深深印刻在天地之间,却是无论如何也忘不了的。这忘情冥的主人恐怕也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方惜月抿唇一笑,她喜欢他说话的语气,那么自信、超然。「方大哥,我们去哪儿?相信我们都找不着忘情宫在哪个方向了。」
方君临洒脱地一拂衣袖,「反正我们都是只有现在的人,随处可去,就等着过去主动来找我们吧!」
第八章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太湖六月的风光是最宜人的,碧绿清澈的湖水上铺满了团团的荷叶,亭亭玉立的荷花迎着和煦的阳光,随风轻摆,渔船划过莲塘,水声惊起藏在荷下的睡鸳鸯,于是,惹来采莲女银铃般的阵阵笑声。
远远的,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铃声,轻轻的,打动听者的心弦。随着铃声越来越近,一条渔船出现在莲塘间。一个年轻人正在摇桨划船,他一身灰色的粗布衣裳,腰上系着一条便宜的牛皮带子,头发随意地绾在脑后,这么简单的装束仍让人感觉到他的卓尔不凡,那尊贵逼人的气度怎么也遮掩不住,他是谁?
船更近了,他漆黑的眉、挺直的鼻,尤其是那双炯亮深邃的双眼简直能让人神魂荡漾,他竟是擎月院院主方君临。
船头一个美丽无瑕的少女坐在那里,她虽然眼神空茫,但却一脸幸福的笑意,她正轻轻扬着手腕,任魂铃的「叮当」声流泻在水叶之间,她是方惜月。
原来他们走出忘情冥后,就来到太湖旁的一个渔村暂住。方君临用衣服中的钱买了一条渔船,学起村民们打渔为生。虽然不太习惯这种生活,倒也优闲自在,尤其是与惜月朝夕相伴,那种快乐无忧的生活让他们深深地沉醉其中。
两人都没有追寻过去的意图,也许下意识里根本就在逃避,反正他们只想抓住眼前的幸福。
方君临的目光一刻也不舍得离开方惜月,看着她娇美的笑颜,他情不自禁地低吟:「春水碧于天,佳人听雨眠。船边人似月,碧荷掩罗衫。皓腕凝霜雪,魂铃断人肠。」
方惜月的小脸上染了一层薄薄的红晕,更显得艳丽无双,她悄悄地问:「方大哥,你曾告诉我,这魂铃是你亲自戴在我手上的,因此我想,过去的我绝不会对你无情意,否则我怎么会允许你的魂铃长伴着我,即使是走进忘情冥中。」
「惜月,妳好像对过去充满了疑问?」
「难道你不是吗?」
「是又如何?我不想去追究,因为我已不在乎了,找回过去又如何?如果妳我曾经相知相爱,那现在不依然是吗?但如果……我怕万一有什么不幸隔在妳我之间,那今天的欢笑恐怕很难再有,我不想自寻烦恼。」其实在方君临的心中一直有股不安存在,似乎他和惜月之间真的有某种阴影横亘其问,而且是难以超越的,所以他宁愿选择逃避。
方惜月其实也早有所觉,所以她沉默了,夏风徐徐,拂动她的白衫,却吹不去心头的疑虑。
远处传来了采莲少女的欢笑声,而且她们正在向这边张望,其中一个颇为俏丽的少女更是站了起来,指着方君临对另外几个少女说:「真的是他呀!妳们快看!」
几个少女看了看方君临,然后又彼此互看了几眼,全都偷偷笑了起来。
那个站起来的少女见方君临没注意到自己,眼珠子一转,大声唱了起来:「夏日游,荷花满江头,船上谁家少年恁风流,可愿与咱共白头?」
歌声委婉动听,但歌词却大胆至极,让另外几个少女羞红了脸,「玉莲妳真不害臊,妳没看人家已经成家了吗?」
见方君临连头也不转,玉莲又气又急,拿起手中刚采的莲蓬便往他的船上丢,其中有几个落在船上,但有一个莲蓬却无巧不巧地正往方惜月头上打去。
方君临忙丢开船桨,挡在方惜月身前,右手一伸就抓住了丢来的莲蓬,并顺手抛进水中,他怕一会儿又遭到莫名其妙的「袭击」,索性坐在方惜月身边。
其实,方惜月一直都在注意着周围的动静,那首歌当然也听进耳中,所以,她语气酸酸地说:「谁家少年恁风流?哼,是唱给你听的吧?」
方君临伸出手环住她的腰,拧了拧她的俏鼻,笑问:「怎么?吃醋了?」
「呸!我才没闲工夫吃你的醋!」方惜月忍不住推了他一下,口是心非地说:「你干吗不回答人家?你愿意与她共白头,她称心,你也如意了!」其实她明知方君临不是那种人,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醋意。
「好呀!妳既然指使我去朝秦暮楚,那我去了。」方君临假意要走。
「你……」方惜月真的有些急了,眼泪已经快涌出来,但嘴上还是硬得很,「你去吧!你再也别回来了,我……我不理你了!」
看着她气得红通通的面孔,倔强时的她另有一种动人的风韵,他心中又怜又爱,忙把她紧拥入怀中。「小傻瓜,妳赶我我也不会走,即便我的人走了,但心却仍然留在妳身边,妳说,一个无心的人又能走多远呢?」
方惜月靠紧他,小手轻扭着他的衣襟,「对不起,我只是……是我不对!行吗?」
羞涩不安的她实在娇美得让人怦然心动,方君临看得有些发怔,情不自禁地俯下头,吻住她的红唇……
船下的湖水轻轻荡漾,晶莹的露珠在荷叶上滚动,一切都那么静谧、安宁,似乎在为这一对有情人悄悄地祝福。
时间缓缓的流逝,一阵拨水的声音却惊醒了他们。
方惜月羞得连头也不敢抬,「君临,会被人看见的!」
方君临依然不舍地轻吻着她的脸,「没关系的,有荷叶挡着,谁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就在他说话的时候,一个莲蓬正好打在他身上,他连忙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的船上正站着那个叫玉莲的姑娘,怒气冲冲地看着自己。
方君临有些窘迫地放开方惜月,很不耐烦地道:「陈玉莲,妳有完没完?」
陈玉莲轻蔑地看了一眼方惜月,「她有什么好?漂亮是漂亮,但她能为你织网、为你烧饭、为你照顾家吗?她只是个瞎子而已,你要她会被人家笑话的。」
正在认真听他们说话的方惜月小脸马上变得苍白,方君临的爱护几乎让她忘了自卑,忘了自己身有残疾,但想不到隐居在这如世外桃源般的渔村中,竟也会有人当面揭开她的伤口,而且是以如此血淋淋的方式。
方君临发觉了她的异状,她眉宇间的哀伤灼得他的心好痛,他气急败坏地责问:「陈玉莲,我一再容忍妳,是看在妳父亲的面上,妳若再不知进退,以言语伤人,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你真不知好歹,早晚你会后悔的!」陈玉莲气愤地划船离开。
方君临蹲下身子,伸出双臂抱住方惜月,并让她的头贴在自己的胸口上。「惜月,妳听见我的心跳了吗?它是为妳跳动的,妳明白吗?所以,抛掉那些不必要的世俗之见,只要妳我心心相系,其他的都不重要。」
方惜月静静地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一滴泪水却悄悄地滑落脸颊,她真的可以永远拥有这份爱吗?这算不算是一种奢求呢?
方君临用力地拥紧她,轻吻着她的秀发,心疼她的荏弱,也心疼她的无奈,惜月,这个多情而又敏感的女孩,连爱,她都爱得这般心痛!
傍晚时,方君临把船划向湖的南岸,那里有渔行的人在收购渔产,岸边已经停了十几条渔船,女人们在船上等待,男人们则把捕到的鱼挑上岸卖给渔行。
方君临捕到的鱼不算多,毕竟他还只是初学;其实他怀中的银票足够他奢侈的过上十几年,他捕鱼也只是想过一种平凡却又自得其乐的生活。
他拿了一把伞撑在方惜月的头上挡住夕霞余晖,并将伞柄塞在她手中,「惜月,妳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然后,他俯下身子在她的额头亲了一记,又温柔地抚了抚她的肩,才拿起鱼篓走上岸。
旁边一个四十多岁的渔民大笑着:「方小哥,你还真是疼你的小媳妇呢!怪不得我家玉莲整天念着你。」原来他就是陈玉莲的爹,这个渔村的村长陈胜民。
方惜月又喜又羞地垂下头,水光映着她无瑕的容颜,益发美得惊人。
正在岸上做买卖的渔行老板李发看得发了呆,这样的美人,做个渔民的妻子不是太可惜了?
这时,一个渔民已秤完了鱼,却不满意渔行只给了五十文钱,「喂!我这些鱼起码也有三十多斤,至少也给个一百文,居然才给五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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