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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微续:风絮》全文阅读_作者:小玉米_第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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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的脚步并未随着这一小闹曲而停顿,阿朝的穴道已经被萧然点开,揉着笑僵了的脸部肌肉,阿朝恨恨地看了一眼一脸无辜的萧然,转身就走。萧然忙陪笑追了过去,一个只管气呼呼走路,一个小心陪笑,两人并未注意身侧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从身边赶过。送行的队伍只到了城门外,客气寒暄着宁王送别独孤律,宁王依旧和煦如春风般,不动声色,送走了这个未来的小舅子。独孤律的身影刚一转,宁王就在对身边随从轻声吩咐了几句,那人就飞一般奔去,消失。这里,独孤律带着队伍径直向西行去,远远地洛城高大巍峨的城楼已经消失不见,独孤律回身,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洛城方向,断然吩咐,“向北!快!”身边的大汉不禁疑问道:“殿下,我们不去城西土地庙找那小子了?”独孤律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容,“你们这两个混蛋!上了那丫头的当了,别说那小子现在好好活在洛城里。即使是真吃了那丫头下的药,哪里还会有精力跑到城外?早就成孤魂野鬼了!那药是平王亲自着人配的,入口毙命!”说着队伍早转了方向,急忙忙向北奔去。独孤律似想起什么,“不好!”“殿下又想起什么了?”“好!好!好!”独孤律一连说了三声好,半眯着眼,说道:“我们中了平王的计了!帮他杀一个人,他帮助我签定此次和谈,让我回去在父皇面前立了一大功劳,又释放了几个我们潜伏在祈朝的极其重要的人。我总觉得哪里不对,现在想来,会不会太晚了?”身边大汉焦急地问道:“殿下到底怎么了?”“以平王的势力,杀一个人在祈国岂不是不费吹灰之力?为什么要假手我这个异国之人呢?这显然是一个阴谋,我本以为他不过是碍于某些原因不便动手,可现在看来,云溪那个罗亚草原遇到的丈夫,绝对不简单!你看见刚才宁王的脸色了么?”那汉子想了想,“果然是不好!刚开始还淡淡的,但后来却凝重起来,似乎有了什么心事!”
“公主在哪里?”独孤律问道。“后面的马车里。”“啊!”突然一声惨呼,独孤律和那汉子一回头,就看见本载着云溪的马车调转马头,向回奔去。接着几声惨呼又传来,原来旁边的树林如麻的箭矢射出来,几个追向马车的人应声倒下。
“快保护殿下!”一声断喝后,番月所有的护卫都紧张地撤了回来,保护起独孤律。那箭矢似乎只对追马车的人,放弃了马车,林里的箭队也似乎没了声息,看清这一点,独孤律眼底精光连闪,挥了一个手势,众人慢慢地向后退去。渐渐的溪云的马车越来越远,树林里却再无动静。
最终马车终于消失,独孤律眼底的愤恨如烈火般燃起,旁边的人试探地问道:“殿下,如今该怎么办?”独孤律摇头,“那些人不过是要救公主,似乎对我们并无恶意,那也就罢了不过总不能平白便宜了那些妄图捉弄本王的人,去,把这封信飞鸽传给宁王!”

较量
阿朝总算是摆脱了萧然的纠缠,心底总有一种不安,折回向家走去,一进门就觉得屋里格外冷清,心底一惊,再查看了卧室,厨房各地,都不见溪云踪影,不免着急起来。问了隔壁的大婶,大婶却说早起有一辆马车接走了溪云。阿朝面色大变,溪云在京城哪里有亲戚,怎么会有马车来接?
急忙跑向街上,人群川流不息,刚才欢送番月使者的热闹早已散去,望着人群阿朝的心底顿凉,若说溪云出去采买东西,他倒可安心,却说溪云被马车接走,他能不惊心?阿朝盲目地在街上乱窜,又想着溪云是否已经回家,又折回家中,来回几次,早已累得满头大汗,却又哪里及上心底的恐惧?日渐西斜,一整天下来,阿朝的脚走麻了,嘴唇问话都问得干裂了,茫茫人海,哪里又有溪云的身影?那无言的恐惧始终环绕在阿朝的心头,溪云,你到底在哪里?是老天对我的惩罚么?惩罚我对你的三心二意?阿朝无语问天。终于站在了西街口,望着那天开阔却人烟稀少的街道,阿朝犹豫再三,还是举步奔了过去。或许是那夫人接走了溪云?夫人曾经说过,如果他想好了,就去西街无名府邸找她,他一直回避,甚至走路都故意避开西街那条清幽的大道。宏伟的府邸,高高的院墙,朱门大户间,隐隐一股森然之气,亭台楼阁,斗拱飞檐,无一带着一股霸气,阿朝的脚步停了,那大门,那楼台似乎有一种无可救药的熟悉感触动着他的心底。
吱呀一声,大门打开,阿朝吓了一跳,一个锦衣公子慢步而出,看着阿朝半响无语。阿朝也看着他不敢开口,这不是上次送溪云回去的那个公子么?不知道为何,阿朝看着他不由心底欢喜,但那公子对他却是冷眼相向,眼底的排斥甚至是责怪,让阿朝不禁退后一步。锦衣公子宁王却一把拉了阿朝,向大门走去,似无奈似埋怨,“进去吧!”
阿朝不禁说道:“我……”“你要见的人都在里面,别犹豫了。”别犹豫了,那话音像魔音一般穿透阿朝的心底,头脑一阵阵恍惚,似幻似真的场景若隐若现,似有似无,阿朝不禁使劲摇了摇头,最近幻觉越来越多了。等阿朝平息下来,自己已经置身于一处宅院中,一弯浅流,几处太湖石,石子铺的小路蜿蜒在碧草中,几缕花香,一座八角小亭里散散坐着几个人。见他进来,几个人都站了起来,只有中间隐坐一玄服男子斜抱着双臂未动,只冷冷地看着他。阿朝顿觉嘴里苦涩,看着那几个似认识又不认识的影子,走不是,去也不是。倒是身边的宁王轻轻一推,“去吧!”进了亭子,说是几个人影,却也不过三人而已,淡衣青衫的萧微,另一个曾街上遇见过的平王,唯有中间那坐着的中间男子并未见过。可看在阿朝的眼里,却似熟识了千年般,斜飞的剑眉,如墨的眼眸,挺直的鼻梁,轻轻勾起的嘴角,端的一个二十年后的阿朝模样。心底的震惊再也掩饰不住,阿朝忍不住低呼了一声,“你?”男子却哈哈一笑,望向萧微,“看来,朕这个儿子,还是不惊醒啊!”“儿子”两字一出口,阿朝大骇,忍不住退了一步,身后的宁王却伸出一只手,轻轻扶住了他,那本站立着一直低头不语的平王,却咚地一声跪了下去,膝盖撞向青石砖板的声音,足以吓了所有人一跳。却听平王哭道:“父皇,请饶了孩儿吧!儿子真的不是故意的,您就原谅我一次吧!”
那玄衣男子自是高高在上的祈言帝,却见他冷冷一笑,抬起一脚就踢开了平王,“不争气的东西!这会倒会喊原谅了?怎么见你谋害太子的时候,就没想过原谅?”平王哭声一顿,看着父皇眼底的寒冰,再也忍不住,手脚并爬地扑向皇上,“父皇,父皇!饶命呀!”皇上厌恶地看着眼前那个鼻涕眼泪一把的儿子,到底叹了口气,侧头看向阿朝,说道:“既然你谋害的是太子,你就请求太子吧,若他能原谅你,朕也不会追究!”平王一听这话,身子一转,就扑向阿朝,一把抱紧阿朝的腿,哭道:“二弟,二弟,不,太子殿下,您看在兄弟之情的份上,就饶了哥哥这一回吧?”阿朝被眼前的一切闹得迷迷茫茫,早拿眼看向一向亲切的萧微,只见萧微悄悄摇了摇头。皇上一见阿朝那迷糊的样子,眉头一皱,“迢,你告诉他,平王是如何对他的。”“是!”身后的宁王应道,接着温润的嗓音缓缓道来,“慈心寺外,平王曾派飞丐于爱玉刺杀太子,被父皇的卫影拦截,刺杀未遂;萍聚客栈,太子遭塔宾等人绑架,萧然传消息给平王,平王视若不见,未派人营救太子,更未及时向父皇禀报此情况,而是回去搂着新娶的小妾喝了一晚上酒;番月独孤律来京,平王被勒令闭门思过,却联络独孤律,赠独孤律一点红,欲借云溪公主之手置太子于死地,后云溪公主找到我,告知这一切,我禀告父皇,及时破坏了独孤律的奸计,并救回被独孤律劫持的云溪公主。”“怎么样,听明白了么?”祈言帝端起面前的酒壶,自倒了一杯,仰头喝掉,眼都未抬问道。
阿朝看看萧微,又看看面无表情的宁王祈迢,再看看似瘫痪了的平王祈天,“你问我?”
皇上叹了一声,“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着不明白?”“那太子是谁?云溪公主是谁?”阿朝犹自喃喃问道,眼神涣散,这种情形,这样冷酷的眼神,这样懒洋洋地却又带着无比压力大口吻,似乎在梦中多次出现。“太子就是你,云溪公主就是番月的大公主云溪,也就是你现在的妻子溪云!”宁王依旧温润的口吻,说出的话淡如烟云,在阿朝的心底却犹如炸雷。“不!”阿朝忍不住退了一步,却被扑过来的平王紧紧抱住小腿,又动弹不得,不由叫道:“你放开!”平王哑着嗓子哭道:“二弟,请您一定要原谅我,我真的是一时糊涂,才误听人言,加害于你!你看,你现在不好好的么?连云溪公主都完好无损在呢。二弟,求求你,原谅我吧!将来我一定忠于您,不会再有异心了!”阿朝如在梦中,听他哭诉的可怜不由说道:“我,我不是太子,怎么原谅你?”
祈言帝却莫测一笑,道:“听见了吧?他不发话,那以你的罪行,朕只好不顾父子之情了。”
平王一听这话,一下子就瘫痪了,眼神死寂的可怕,嘴里喃喃说道:“太子,您真的不肯原谅我?就眼见着我死么?”语音似哭似嚎。“你?”阿朝见平王那死灰般的脸,不由担心看向悠闲喝酒的皇上,问道:“你,你要把他怎么样?”“死罪!”祈言帝头也不抬,答道。“啊?”阿朝惊呼道,“我,我也没什么事呀,你还要杀了他?”“是!”皇上勾起嘴角的笑容,无比诚恳地说道,“不过你若是肯发话,放过他,朕自然会考虑太子的建议。”“我不是……”阿朝刚想反驳,又一眼瞥向平王那惊恐的眼,犹豫道:“如果你真要我说一句话,就放了他。那我就说吧,您放了他吧!”平王是何等机灵之人,一听阿朝这话,急忙叩头喜道:“谢太子殿下!”说着又跪向皇上,哭道:“父皇,二弟原谅我了,原谅我了!您也不会加罪于我了对不对?”祈言帝不禁摇头道:“太子既然已经发话,那还不快滚回去好好呆着!”
平王似不敢相信地抬头看着父皇,以父皇的性格,怎么会如此轻易罢休?又看着暗自恼怒的阿朝,心中明了,父皇不过逼太子认可自己的身份而已。平王不禁凄然一笑,父皇到底还是护着他的。断然地叩了一个头,踉伧着离去。平王离去后,阿朝还犹自暗自恼怒,不禁问道:“你就是要逼我承认自己是太子?”
“朕没有逼你,是你自己要以太子的身份说话的。你若不开口,朕大不了,不要那个没用的儿子,也没什么。”“你?你,那是你儿子,你怎么说得这么轻描淡写?难道你儿子的命还比不上一句话么?”阿朝愤愤地问道。皇上却放下手里的酒壶,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你说的对!是朕的儿子,朕当然心疼!所以朕才千方百计的找你回来,难道有错么?”阿朝看着眼前这个似无辜却有狡黠的男人,他身上的尊贵、威严、漫不经心,毫无理由地聚在一起,对他来说,却有一种魔力,一种诱惑,看似冷淡的眼底暗藏着一股温情,一丝期待,无可言明的犹豫在心底翻滚。于是倔强地说道:“我不知道。我只想知道,溪云呢?”皇上听这话,信手一挥,石桌上的酒壶哐当一声摔到地上格外清脆,脸色顿时阴暗下来,本春日熏暖的空气顿时转入寒冬,萧微见状,忙拽住皇上长袖,哀求地摇了摇头。皇上见萧微神色仓皇,无奈地叹口气,“执迷不悟,朕就再等等看!看你何时才能醒悟,何时才知道什么东西才能保护自己甚至自己所爱的人。”说完不再看阿朝一眼,长身飘起,衣袂轻飘,走了。留下面色犹疑的阿朝,和无奈的萧微,甚至宁王在皇上走了之后,也无声无息地离去。
皇上最后那句话足以震慑了阿朝,是啊,现在的自己又如何靠自己保护自己的爱人?在溪云失踪的时候,他徒劳无用,甚至,他还要靠溪云保护。这是何种的一种尴尬和无力?
阿朝顺利地见过了平安无恙的溪云,他没有再说话,看着那一脸期待的夫人,他多次想说点什么,却又觉得无话可说。有些异样的东西洋溢在心底,纵有千头万绪,总无可诉。
萧微没再出现,亦没有阻拦阿朝和溪云离去的脚步。站在暗角里,看着阿朝扶着溪云一步步离开府邸,萧微心底暗叹,“言,你和风这场博弈,何时结束?”转身回到自己的屋里,就着灯光钻研起药书,所有的书都跟如何恢复记忆有关,或许再等一些时日,就可以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了吧。
————————————————————————————————————————“你……”阿朝和溪云同时开口,又同时闭上了嘴巴,终于相视一笑,还是溪云先说道:“你先说。”阿朝勉强地笑笑,“我,我也没什么说的。我只是想说,不管以后如何,我是谁,你是谁,我绝不会离开你。”溪云喜极而泣,道:“朝,我也是。”慢慢地依偎在阿朝的怀里,又说道:“其实我想告诉你,其实我是……”“嘘!”阿朝却轻捂住了她的樱唇,“看,外面的月色多好,天空跟草原一样美丽。”
溪云了然地看着阿朝,欣慰地点头,十指交握间掩去彼此心底最后一丝的疑惑,或许两人都明白这样相依相偎的日子并没有多久了。

情断
阿朝依旧去萍聚客栈喂马,五月的榴花红艳似火,浓密的葛藤爬满墙根,到处洋溢着初夏的细热和骄躁。萧然依旧倚在雅棋阁,看着阿朝百无聊赖,身后悄然站着一个月白的影子,行孤影单,唯有一双饱含深情却又落寞的眼睛泄露出心底深处的秘密。多少次等待,期望,却徒留失望。白影终于离开,萧然似根本没发现,依旧一会皱眉,一会微笑,一会凝滞,一会担忧。一壶壶酒摆满桌面,定亲王世子早已醉得一塌糊涂,嘴里却还叫着,“上酒来!”迷糊中,自己似乎摔倒地上,似乎有人将自己扶起,颠簸着上了马车。后来的事,祈飞鹏再也记不得。若干年后,回想起那让人痛恨不已的醉酒,祈飞鹏宁愿一辈子不醒来,若不醒来,若没有那些残酷的真相,若没有那魔鬼般的诱惑,自己又何至于禁锢一世,孤单一生?萧然终于跳下窗户,如以往一样,逗着阿朝说话。这次的阿朝全然一改以前任其自然的反应,却异常的冷淡。对萧然视而不见之余,那眼底的拒绝,冰冷,让萧然不由生气,甚至惊惧。
阿朝终于开口,却冷如三月细雨,“萧姑娘,请你让开些,我还要干活。”
萧然看他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峻样,怒道:“我就不让,你怎么样?”身影一闪,就挡在欲喂一匹棕马草料的阿朝身前。阿朝眼神闪烁,大手一推,就推开了萧然,萧然一个踉伧退后几步,却见阿朝连头都未抬一下,径直走了。萧然银牙一咬,恨恨跺脚,“我让你整日就知道喂马!”几个腾跃,蹿向马缰,顺手就解开了棕马缰绳,又顺起一脚,踢到马股上,马儿受惊,腾跃而起,一撅蹄子,就向外奔去。
阿朝欲追,却哪里还有受惊马儿的影子,愤然看了一眼做了坏事却一脸无辜的萧然,“你?”
萧然倔强地抬头,“我把你的马全放了,看你哪里喂去?”阿朝再不肯理会萧然的胡搅蛮缠,牵了另一匹马上马追去,萧然一见,也跳上另一匹马尾随而出。可怜萍聚客栈的客人,无端地冲出一匹受惊棕马,才惊骂着避开,转眼又冲出一匹,再冲出一匹。吓得掌柜在后追着骂道:“阿朝,你作死呀,打马在屋里瞎冲什么?”可怜那匹棕马本小受惊吓,冲了出去,却在外面遭到人叫哭喊,躲避,更多的惊吓让它无措地更是乱冲一气。冲出客栈,冲到街上,冲散逛街的闲人,踢坏几处小摊的货物。更可怜的是一路追赶的阿朝,心里着急,却毫无办法。这一路下去,马儿冲出城门,转眼就消失在城外。阿朝一路紧跟,萧然自是不肯落后。五月流火,风似火,云似裳,一路狂奔的三马两人向着早已被乌云遮避的太阳奔去。苍穹暗掩下,阿朝终于顺利地追上了已停止奔跑的棕马,脸色被紧张和闷热憋得通红,身后一人一马也紧跟而到。看着那个罪魁祸首笑嘻嘻地跳下马,阿朝的脑门轰地一声就炸了,不由怒道:“你烦不烦!到处惹事生非,还不嫌够?”萧然睁大眼睛,委屈道:“你,你嫌我烦?”看着她那委屈的眼神,阿朝心底又一软,抬眼看到天上飘过一堆厚重的云层,溪云那似喜又伤的脸顿时摇曳在阿朝的眼前,阿朝不禁狠心道:“是!我嫌你烦,麻烦姑娘以后离在下远一点!”
“不!”萧然看着阿朝那认真的脸色不禁退后了一步,一颗心跌入冰室,冰凉一片,“你说谎!”妙目一转,发现他们现在所站的地方赫然是那九曲灯阵的遗迹所在,“那你为什么在这里要救我?”阿朝心底亦是一荡,我为什么救她?这个疑问多次在心底飘动,却每次又被他自己否掉。于是心里一横,冷言道:“以姑娘说是为什么?”萧然呵呵而笑,明媚如榴花映月,“那是因为你不烦我呀。”“既如此说,那今天我不妨跟姑娘把话说明白了。”阿朝这几天已经想过多次,不管如何今日都要跟萧然说清楚,这样才能对得起溪云对自己的一片心,“姑娘屡次纠缠于我,又知我已有妻儿,那姑娘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莫非什么?”萧然被阿朝的话问得一愣,不知他要说什么。“莫非姑娘是想嫁给我做妾不成?”言语轻佻,嘴角的笑容似嘲讽,似挖苦,又似怜悯。
萧然仓皇后退一步,颤声道:“你?”“我什么?若姑娘不是这个意思,总纠缠在下是为何?且不说姑娘已经婚配于人,我已娶妻。若真如姑娘所言,我们有前情在心,以现在的形势看,不就是姑娘自毁与定亲王世子的婚约,而要嫁于我为妾?若不是这样,姑娘说,纠缠于我是何意思?”阿朝步步紧逼,眼底的寒光是笑容从未看见过的,那透骨的讽刺,一句句似针般扎入心底。却见阿朝蛊惑的笑容更深了,“姑娘若真是如此在乎我,那我一定会去跟我妻子好好商量商量,若她同意我纳妾,我亦不在乎的。姑娘如此明艳动人,我阿朝的福气真是不小啊!”
笑容脸色苍白,大眼睛里布满伤害后的痛,再退一步,阿朝却再进一步,低沉的声音似魔音一般回荡在萧然的耳里,“然然嫁给我做妾好不好?”“不!”一声沙哑疯狂的叫声终于从萧然嘴里喊出,“你不要过来!”望着眼前那个笑得春光灿烂,却又妖媚惑众的少年,萧然恐惧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炸雷平地响起,那初夏的阵雨一阵阵如泼瓢般灌向大地,瞬间浇湿了两个对视的男女。阿朝收起嘴角的笑容,清眸如雨水般冰冷一片,不带感情的话如刀子一样:“既然姑娘不愿意,就好好嫁人生子,不要再纠缠于我了。”说着转身跃上马背,牵着另一匹马,扬鞭而去。迎着满天的暴雨,任天地雨水河流交融,任心底如刀割般疼痛,任身后女子凄凉绝望的哭声回荡在雨水中。眼角低下几滴清泪,不,老天,那是你的眼泪,绝不是我的。萧然扑到在黄泥满地的污浊中,仿若要天地冲洗掉心头那残酷的记忆,几阵狂风,吹打着河边的劲草,摇曳的身姿再也承受不住,弱柳般折曲了下去。夹杂在雷声中的暴雨,瞬间停了,留下彩霞满天。天地间被雨水洗涤后,透着一股清新的泥土气息,茂密的草丛尚垂着几滴珠子,在霞光中犹如情人的泪,晶莹剔透,却又沁凉一片。萧然渐渐昏迷过去,模糊中有人将自己抱起,紧紧地搂在怀里,似乎一辈子都不愿意再放开。萧然心底一暖,又睡了过去。睁开眼的那一霎那,望进那一马平川的眼底,焦急、惊喜、疼惜,复杂的情绪五色杂陈。萧然笑了,伸出手,摸着那琥珀色的眼,道:“我们成亲,越快越好!”定亲王世子再也受不了刺激,咚地一声,萧然觉得自己的头重重地砸到了枕头上,好疼!耳里却传来那人跳起的声音,夹杂着不可置信的欢呼声,蹿出门去。萧然的笑容犹自留在脸上,默念道:“我们真的缘分尽了。”定亲王世子转眼又奔了回来,紧紧搂住萧然,似搂着一生最爱的珠宝,喃喃说道:“有了你,我什么都不在乎!”定亲王世子和萧家大小姐萧然的婚礼定在一个月后。不管是定亲王府还是萧府都洋溢着一种叫做喜庆的东西。萧然又渐渐沉寂下去,冷眼看着王府送来的各色礼物,看着爹带着担忧又欣慰地准备着婚礼,看着阿依达默默相守相伴的忧虑,一切似都于己无关。萤火虫,跟天上的星星一样,发出清幽的光,照在萧然木无表情的小脸上,夹杂着热浪的风一波波涌来,让人莫名地燥热起来。三天后,就是婚礼了,或许一切成亲就可以结束了?想起那天,他那些刺入心骨的话,萧然还是不住地心疼,时日渐久,萧然一次次咀嚼着那种痛,却有了一丝疑虑。他一改平时的作风,跟她说那些话,难道是真心?这个疑问一天天纠缠着萧然的心,让萧然坐卧不安。终于,她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那个疑问她要在婚礼前问清楚。即使爱已消失,却要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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