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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微续:风絮》全文阅读_作者:小玉米_第3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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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简短的信交到阿朝的手里,揣在怀里却犹如一盆炭火,比空气里的炎热更让阿朝心火上升。听见她终于要嫁人,本以为自己会松口气,可静夜里一阵阵的心疼却又是为什么?犹豫着,见或不见?已是两条并行线,再见该说什么?定亲王府外,这一个月嘴角都快挂到耳朵后的世子爷心情极好,迈着潇洒的步伐,挥一挥衣袖,我自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一道瘦小的身影在世子眼前一闪过而,世子皱眉,略一沉吟,还是跟了过去。来人站在阴影里,匆匆递给世子爷一张纸条。世子好奇地打开纸条,眼底的喜气再也不见,冷厉慢慢弥漫了他的全身,似极力稳住自己的心神,颤声说道:“回去告诉你主子,不要再纠缠我了。我不会去!”尖细的嗓音低低说道:“世子爷自己想好,若那人一日不除,世子的幸福不过都是昙花一现。世子若不信,就按纸条所写,亲自去看看就知道了。再说,主子说了,请世子好好想想父母,还有那三十七条人命!”说完身影一闪,就消失在暗巷里。世子站在阴影中,脸色变幻,一会愤恨,一会恐惧,一会犹豫,拳头紧握着,仿若要把手心那纸条捏碎,揉进心底。

结束
慈心寺外,那棵古松依旧挺拔,茂密,千年的风雨洗礼着它的全身,洗涤着那带着人间俗气的外面,留下千古悠悠的灵魂,冷眼看着痴男怨女你情我怨,世事风云变幻。阿朝终于低低地向溪云胡乱说了句店里有事,就做贼似的逃了出去,一转身向城外奔去。他并不知道在他走后,溪云看着地上遗失的一纸条,终于伸出手慢慢拾起。萧然站在那棵古松下,仰望如火晚霞,天空静静的,仿佛被这酷热梦魇住,在也不肯动一下。粉红的轻纱,粉红的笑脸,却又如夜莲般沉寂,仿佛站了千年,等待了千年。她不知道他会不会来,只是她却一直会等。阿朝站在另一棵苍柏后,默立良久,看着那个仰头望天的女子,总有一种心痛,仿佛这是最后一次看她,终不忍拒绝她的邀请,脚步不由自主就走到了这里。他还清楚的记得,那天,他们在这里,她那样惊喜的笑,那样灿烂,那样娇弱,那样让他怦然心动。慢慢地走了过去。萧然回头,四目相对,泯灭了猜忌,时间停止在彼此温热的呼吸中,心灵似幽闭的门窗慢慢打开,涌入那些新鲜的让人喷发的空气,再也抵挡不住心潮波涌。
“你能抱抱我吗?”天籁的声音响起,阿朝如着魔般,无法拒绝那眼底的柔情,无法忽视那心底的震撼,情不自禁张开手,慢慢地将那抹粉色揽入怀里,似等待千年,又似甘霖逢露,那一刻,阿朝禁有一种千年都不愿放手的感觉。“你知道么,我一直都爱一个人,不管是以前还是将来;不管是他是否记得我,是否娶妻生子;不管我发否嫁人;不管沧海桑田,心,永远都会留着那方天地。一辈子沉淀在心底,作为永久的回忆。风,我会一辈子把你放在心里。你会么?”阿朝摸着那柔顺的黑发,呼吸着那发丝间淡淡的香气,一阵恍惚,不禁柔声答道:“我也会。”
时间凝聚成蜜,在柔情间浓郁成毒,两个情不自禁的人终于紧紧搂在一起,心靠在一起,彼此感受着那奔腾的跳动。“啪”一声,细碎的树枝折断声惊醒了两个相拥的人,同时回头,却如见猛虎,骤然分开。一条似显臃肿的人影慢慢走近,她扶着腰肢,额头上的汗珠一滴滴落在她墨绿的轻衫上,渲染开来,犹如一朵午夜兰花。溪云慢慢走近,掩饰不住眼底的痛苦,苦涩地一笑,半响化作一句话,“朝,我们回去吧!”
阿朝面色潮红,惭色顿涌,“我……”溪云摇头,“什么都别说了,我都懂。”溪云的步子因那隆起的肚子很慢,终于走到阿朝身侧,伸出一只细白的手,再次说道:“走吧!”萧然此时脸色苍白,眼神闪烁,不知道该说什么,阿朝看看她,亦很快避开眼去,却未动。
溪云微抬着头,仰望着眼前这个比他高一个头的男子,微笑着。头顶似闪过一圈金属的光芒,溪云臃肿的身躯向前一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推开了阿朝。一声利箭划过天空的破响刺穿了凝重的空气,撕裂了静止的天空。榴火般的血染红了阿朝的眼,亦染红了萧然的心。身后的剑气再次传来,依旧扑向阿朝,萧然顿时醒悟,抽身飞脚,踢向剑刃。剑气似不愿意伤害萧然,生生抽回了剑。剑风一扫,振开了萧然,又一个回身再次卷向抱着溪云早已忘记了一切都阿朝。那抹如蛇般的白影,斜飞的衣角,让萧然一愣,却想不起那多,不顾一切地扑向阿朝,剑影斜斜飘了过去,却是远远地掷来一把长剑振开了白衣人的攻击。一个青衣影子如飞般掠了过来。白衣人见状,深深地看了一眼萧然,抽身飞奔而去。最后那一眼,让萧然震撼,好熟悉。糟杂的脚步,飞奔的马车,萧然木然地看着眼前忙碌的人影,惊恐地睁大眼睛的阿朝。皇上,宁王,爹,还有那些叫不出名字形形色色的太医,忙做一团。从溪云受伤那一刻起,阿朝就没再说一句话,直到二皇子府,直到太医忙做一团,直到姑姑满身血污来回穿梭。萧然亦没有说一句话,心似被掏空。姑姑出来,跟皇上和阿朝说着什么,阿朝这才大哭出声,拉住姑姑的手叫道:“不!我都要,溪云要活着,孩子也要活着。”萧微心疼地摸着阿朝的头,抬眼看皇上,只见皇上点点头。萧然道:“孩子,我知道你心里的痛,不过现在的情况,只能把溪云的肚子剖开,把孩子拿出来,这样母子俩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溪云的伤击中肺部,呼吸微弱,若不再把孩子拿出来,母子俩都……”“不!”如狼般凄厉的叫声响彻天空,盘旋着久久不去。人影绰绰,萧然不知道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听见了什么,只记得听见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阿朝奔了进去,萧然的脚步不由自主也跟了过去。萧微的手里犹抱着一个满身血污的婴儿,婴儿皱巴巴的小脸似在哭又似在笑。床上的溪云被一片血污包围着,苍白的脸无一丝血色,嘴唇干裂着,那美丽的眼睛再也无力气,软软地耷着。阿朝疯了似的扑向溪云,哭叫着,摇晃着,“溪云,溪云!”
溪云似被阿朝的呼喊唤回,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着泪流如雨满脸悲痛的阿朝,慢慢地伸出一只苍白的小手,指向萧微。萧微会意,忙抱了孩子向溪云说道:“溪云,你看,是个儿子,他在向你笑呢。”“谢……”溪云吃力地试图起身抱孩子,手却很快无力地耷下,萧微忙把孩子放在她怀里,含泪道:“孩子,你要说什么就说吧。我是阿朝的亲娘,这孩子将来我一定不会让他受半分委屈的。”
阿朝安心地眨眨眼睛,眼底无限的柔情看看孩子再看看早哭哑了的阿朝,眼睛却指向萧然,萧微见状忙拉了萧然,站到溪云旁边。只见溪云吃力地伸出手,握住萧然那冰冷的手,慢慢地拉向怀里的孩子,最后似乎耗尽了全身力气,“拜——脱——你!”萧然再也忍不住哭道:“姐姐!我对不起你!”溪云却似再也听不见,眼底的亮光最后一闪,黯淡洗去,头一歪,一缕香魂,飘然而去,带着最后的眷恋,最后的爱,最深的宽容,离去。萧微试了试溪云的呼吸,摇了摇头。阿朝却疯了似的扑在溪云的身上,摇晃着,“溪云,你不能走!你快醒来,快跟我说话啊,快看看我们的孩子呀。”溪云却如一扁舟在浪中飘荡,再无生机,萧然拉住溪云的手亦嚎啕大哭。阿朝却不知哪里来的怒气,一眼瞥见萧然,疯了似的一把推开她,喊道:“滚!滚!都是你,都是你这个女人,溪云才会死!我恨你,我恨你!再也不想看见你了。”跌倒地上的萧然瞬时停止了哭泣,惊恐地看着渐似疯狂的阿朝,满耳都是那声“我恨你!”萧微见状,忙抱起孩子,恐失控的阿朝又干出什么。又抚着阿朝的背只哽咽地道:“风!”
这里萧然凄厉一笑,喃喃道:“你说你恨我?你说我害死了溪云?好好!那我赔你,把我的命赔你!”手腕一转,一把寒刀掠向脖子。阿朝和萧微听萧然语气凄然,不禁都抬眼看她,萧微苦于手上抱着孩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萧然挥刀自刎,阿朝却不由自主冲了过去,一记掌风扫向萧然手腕,手腕一偏,却也生生在白皙的脖子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刀痕,血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细嫩的肌肤。阿朝再也忍不住,抱住萧然。只听萧然却笑道,血光中那笑容犹如仙子,耀冠人间,“我欠你的已经还了。”说完头一歪,倒在了阿朝的怀里。阿朝再也忍不住,凄厉长嚎一声,身子向后一仰,倒了下去。脑子里刀光剑影,兵戈马嘶,高墙深宫,人影绰绰;高贵冷漠的父亲,嘲讽争斗的兄弟,难缠的朝臣,那突然出现的母亲,还有那一抹藏在心底的倩影,一一闪过,往事如烟,涌向心头。一个月后,秦瑞恭敬上完一炷香,看着那匾额上“妻溪云”的字样,想起那一个月前惊心动魄的一幕,犹自心惊。殿下昏迷了半个月,醒来后,不言不语,脱去那份清明,多了一份沉稳,眼底那偶尔闪过的冷漠让秦瑞惴惴不安,太子是越来越像皇上了,喜怒不动声色。溪云夫人的灵柩依旧安置在府邸,每日秦瑞都要来上一炷香,而奇怪的是醒来后的殿下却一次都没来过。
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传来,秦瑞知道又是那善心的奶妈偷抱着小殿下来灵堂了,听说那奶妈曾跟殿下住隔壁,对夫人多有照顾,所以才接来照顾小主子的。几乎每天都要抱着小主子来一次灵堂,说是慰藉亡母。殿下不管,老夫人也不管,下人也不过睁只眼闭只眼罢了。听着那奶妈唠叨着上了炷香,秦瑞本要催着奶妈离去,却看灵位后帘幕隐约,不禁轻脚走了过去,猛地拉开帘子,骂道:“哪个贼……啊,殿下?”秦瑞慌张地噎下半句话,咚一声就跪了下去,“爷,奴才冒犯了。”来人却一眼都没看秦瑞,径直走到灵位前,默然不语,秦瑞紧张地看着主子,不敢稍动,那婆子抱着小主子亦是紧张地看着太子殿下。灵堂里空气空前凝滞起来,只见太子剑眉紧蹙,眼里似悲似痛似悔。这时一声婴儿啼哭,打破了那份诡异的凝重,太子顺着哭声看了过去,眼光怔怔地留在奶妈手里的孩子身上,说道:“抱过来!”“啊?”奶妈第一次听见这主子这种冷峻的口吻说话,不容置疑的语气让人不自觉地听从,奶妈惊慌过后,忙抱了小主子轻轻地递给太子。太子低眉看着怀里那个哼唧了几声,吧唧了几下小嘴,张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的小人儿,嘴角的笑容不禁勾起。抬眼看向那灵位间“妻溪云”三字,又看看怀里粉嘟嘟的小人,似想起什么,字斟句酌地说道:“加上太子妃三字!”说完径直抱着小主子去了,也不管身后张大了嘴巴一脸惊讶的秦瑞。碧月亭里,太子逗弄着摇篮里的粉小子,嘴角的勾起的笑容让秦瑞放心地松了口气,这个好消息该去告诉老夫人吧?夫人刚才萧府回来,听说萧姑娘的伤势已经差不多好了,这边太子也有如此变化,真是双喜临门呀。“听说,今天朝会商议如何处决谋杀太子妃的定亲王世子?”清冷的语气平淡无波,似问了一句“今天下雨”那般简单。打断了胡思乱想的秦瑞打了几个激灵,忙回道:“是!”心里却疑惑着,主子越来越莫测了。笑容更深了,太子眼底闪过一丝光芒,“那样的热闹,我怎么能错过呢?”长影立起,依旧不愠不火的声音淡淡地吩咐道:“准备朝服,上朝!”“啊?”秦瑞又是一声惊叫,颤声道:“主子,主子,你……”太子不屑地扫了他一眼,哼道:“怎么?还要孤亲自准备?”黑色的朝服,裹在精干挺拔的身躯上,高贵、典雅、沉稳,黑色的发用玉带高高束起,眉眼里再也不见那些憨厚、无措,坚毅的不凡,清冷的眸子,紧抿的双唇,秦瑞这才觉得,殿下真的回来了。
巍峨的宫门,层层打开,一声声传唤响遍朝野,“太子殿下驾到……”悠远的声音,一遍遍落在空气里,落入每一个人耳里,落在祈国上下臣民的心底,如潮水般,荡漾开来,一波波再也阻挡不住那涛声、那涟漪、那迤逦、那震人心魄的绚丽。太子暂住皇子府赐名“朝府”,府前一淡纱女子跪在那里,足足有半日时间里,府里的侍卫早急红了眼,怎么劝都无济于事,府里的老夫人却一句“让她跪着”让众人都远远地躲开了去。
玄色的华丽大轿停了下来,修长的身影从轿里探身而出,入目的就是那双倔强的大眼睛,眼神交汇间,不见波涛,不见心动,似青山稳落夕阳中,慢慢隐去最后一丝影子,落在溪涧间独留孤影。
“我来是求你一件事。”女子开口,声音依旧清脆,却早已失掉那份灵动空幽,抬首间白皙的脖颈间一条淡淡的刀痕跃然入目,白的晃眼,太子风忍不住别开眼去,不敢直视那曾经血迹斑斑的伤疤。“我知道,你求我放过他。”他的声音轻轻地,似飘了很远,又很近。“我知道,那是他欠你的。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来求你,希望你能给他一条生路,毕竟他……”萧然说道这里,声音哽咽,却极力忍住眼底那低泪,高高仰起头,“你若有什么条件,有什么怨气,就找我吧,我替他还你。”他的眼底白光闪过,丝丝撕裂般钻入他的心底,看着眼前这个憔悴的女子,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拉着他的袖子巧笑兮然模样,心底一酸,“你放心,我会留他一条命。”“多谢太子殿下!”萧然头一低,清脆的磕头声响在这条清冷的大街上,格外响亮,那声音似魔音般敲打着太子风的心,亦敲打在萧然的心头。她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那巍峨的府邸,没再看太子一眼,转身离去。“你……”喉底纵有千言万语,却无语凝噎,太子伸出一只手,仿佛要抓住什么,又无力的垂手,“罢了!”

结局
成化皇陵,一条倩影出现在刚刚葬入皇陵的贤惠贵太子妃陵碑前。女子纤细的身影立在高大的陵碑前格外渺小,只见她面容肃穆,嘴唇微颤,蒲扇的睫毛强压着眼底的伤痛。
终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做工并不十分精巧的小兔子,放在陵碑前,说道:“溪云姐姐,我要走了。若以后还有机会回京城,我会来看你的。你交待给我的事,我想我做不到了,对不起。小皇子长得很可爱,跟你很像,有疼爱他的父亲,还有很多爱他的保护他的人,所以我就只有辜负了你的托付,不能亲自照顾他了。”几滴清泪顺准白玉面颊滴下,落在小兔子眼里,闪闪生辉。一阵静默,萧然收住了眼里的泪,最后看了一眼那只曾是他亲手雕刻的玉兔,转身疾步离去。
石碑后,白影一闪,一个挺拔的身躯走了出来,定定地看着那远去的倩影,眼神复杂。
身边的秦瑞急忙道:“爷,追吗?”太子风苦涩一笑,望着高高的陵碑,摇头,目光所至,犹见灵台前那只玉兔,眼角一滴清泪缓缓落下,不禁怔住,忙叫道:“秦瑞,追!”“奴才遵命!”秦瑞眼睛一亮,就要跑去。“等等!”身后的声音又响起,似极力控制住心底的情感,半响才叹息地道:“把这个给她,就说她的东西掉了。”秦瑞惊讶地看着面色痛苦的主子,默默地接过玉兔,转身追去。八月桂花飘,几缕残香,夹杂在犹自火热的风中阵阵入鼻,早熟的果实已经开始绽放笑容,迎接着它们的金秋,马车声得得传来。南去的官道上,马车停了下来,一个矫健的身影跳下,爽朗的笑声响起,“小姑娘,真的不跟我去罗亚草原?”车里倩影一闪,探出一张美艳小脸,脸色却过于沉重,正是要离京远游的萧然,只见萧然摇头,“亚敏,你快回去吧,你主子还等你呢。”亚敏眼神一黯,却又调笑道:“你何必如此,真没人嫁,嫁给我多好,我定带你走遍大漠塞月,苍山野原。”萧然面色一敛,却道:“你又何苦笑我?快回吧,眼看大军就要进发了,你主子还等着你做很多事呢。”亚敏不再言笑,却牵起一匹马,跃于马上,大手一挥,衣袂飞飘,朗声道:“若想到我,就到呼和诺尔找我。”马车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赶车的老者微闭着眼,熟练地扬起马鞭,一声尖叫“等一等”,吓得老人举在空中的马鞭生生顿住,只听车内女子道:“停下吧!”尖细的声音很快就追了上来,只听那清瘦的面无缕须的男子对车内恭敬说道:“小姐,主子让我把这个送来,说是小姐掉的东西。”玉手一翻,秦瑞觉得眼前蓝影一闪,手里的玉兔已经不见踪迹,却听车内人沉默良久,叹道:“走吧!”独留秦瑞尚自看着马车背影,良久才打马离去。澜水河畔,萧然下了马车,望着玉带般蜿蜒而西去的澜水河,河水潺潺,清透人心,依稀记得那年沔阳澜水支流河畔,那白影卓立,笑容灿烂,温暖着她那孤寂成石的心。可如今,澜水河依旧清澈,那人呢?似是感应般,萧然举目望去,却见一扁舟顺着澜水河西下而来,白影依旧,长发却如水草般四散开来,舟越行越近,那眼角眉梢却再没有意气风发,冷眼孤立的身影,独藏多少辛酸。四目相对,默然无语,我站在岸边,你立在舟中,一河之隔,却隔万里。舟里却出现两个官差模样之人,侧耳向白影说着什么,白影苦笑一声,这时又出现一个火红少女,少女向岸边看来,惊诧或憎恨一闪而过,笑着向官差手里塞进什么,官差又无事般放开了白衣。轻舟且行且远,面目渐渐模糊,独抹不去那眼底的惆怅、痛苦、绝望。“丁大哥,再会了!”萧然伸出一只手,轻轻挥起,也不管那远去的丁飞鹏是否能看见。祈言帝永定三年,定亲王世子祈飞鹏以误杀王妃之罪,念事出有因,减刑,被贬为庶民,废去武功,流放沔阳,永世不得出。天河元年,凌氏之乱前,总兵丁世忠因不服凌青驱使,为凌青所杀,满门三十七口尽死乱刀之下。幼子丁飞鹏出门玩耍,逃去一劫,后被与丁世忠关系好的定亲王收养。
大皇子平王祈天,以谋害太子之罪,贬为平王,圈禁京城,永世不得出。
且说萧然依旧起身南下而去,度过澜水河,粼粼波光,倩影依旧,挡不住的流水,道不尽的哀伤。又是一声轻喝,身后传来,赶车老人干脆不等车里人发话,就乖乖地停下来马车。这次来的却是一个七八岁的篮眼睛小孩,小孩倔强地睁大眼睛,不让眼底那滴泪流出。只见萧然强笑着敲了敲他的脑门笑道:“回去吧!你将来还要成为一个大将军,带兵攻下拉成呢,难道你忘记了?”
蓝眼睛的阿依达摇头,依旧拉着萧然的衣角,“姐姐,你别走。”萧然坚定摇头,慢慢地掰开他的手,身影一纵,就已经钻进车里,说道:“走吧!”
“姐姐,长大后我娶你!”身后传来一声坚定却带着奶音的童声,久久飘荡不去,萧然探头看着阿依达瘦小的身影立在夕阳下,含笑点头,“好吧,我等阿依达长大。”童言无忌,道是戏言,不料这一戏言,却深入骨髓。十几年后,阿依达成为祈国最勇敢优秀的将军,带着千军万马直入番月境内,活捉荒淫无度的独孤君主独孤鸿,更是将番月重镇拉城满城士兵全部活埋,手段之残忍,另番月人谈之色变。阿依达之人,刚烈勇猛,在拉城之事后,对其他俘虏倒全然无甚过激行为,倒是爱民如子,这又让番月军民松了口气。后番月在祈国支持下,立独孤石余脉独孤西幼子独孤安为帝。永定五年,祈言帝退位,隐居青州无名岛,禅位于太子风,年号朝明,立周氏女为后,长子祈念熙为太子。朝明十年,封阿依达为平西大将军,大将军不辜圣上重望,平定番月长达数十年内乱,稳定番月与祈国关系。朝明十一年,萧然带六岁女儿海儿归京,言夫一离国普通渔民,捕鱼海难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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