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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晋阳》全文阅读_作者:吴沉水_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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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不定能做到,便是做到,那便是与他正式决裂的时候。”厉昆仑忽然觉得心中充满悲悯,他摇摇头,不再多语,转身离去。
日,归远城内群情涌动,全城轰动,皆因纸官令,拘押原州府太守王等十七名官员,列其罪状十项,责令城内米价自即日起回落官价,百姓需根据每户人数,至衙门造册备案,凭衙门发放的通条每户可半价购买细粮斗,官价粗粮斗,不得多购,违者五十大板处罚。此消息传出,满城的老百姓都动起来,拖家带口的到衙门门口排起长队,再捧着自家的粮袋陶盆,在米铺前排起长龙。
城外数千灾民此刻虽不能入城,却有官兵至他们聚居的地方进行规划管理,再不是之前无人看管,团散沙的模样。与城里老百姓样,里每个灾民先由衙门的人登记造册,详细记录人员姓名、年纪及籍贯,分好妇孺老少,每人领到官府发放凭证部,凭此去粥棚领粥,每领次,则由发粥人员做好记号。青壮劳力除稀粥,每人多领干窝窝个,吃完后便由官府衙役领着在郊外砍柴搭起简易窝棚,以供此数千人作暂时栖息之用。
令众人时无法理解的是,该临时安置,除规划好休憩、劳动、进餐和排泄之所外,还设专门洗煮衣裳,喷洒药液的地方。每个灾民无论有病无病,均需去喷药次,每个灾民吃饭用的家伙什,都被敦促用开水烫煮。若有人有发烧症状,则立即被送到东北角个单独的帐篷内,老百姓都管那叫医棚,里头主持有城里来的大夫若干,由个年轻高瘦的大夫领着。那大夫面无表情,姿态高傲,然医术之高,直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灾民们背后都管他叫“活神仙”。
数日后,京城快马送圣旨下来,赦归远州府并周边郡县赋税三年,着将干犯官押解上京,交刑部重办。圣旨褒扬等侍卫厉昆仑,称其“忠肝义胆,国之栋梁”,擢升为轻车将军,食三品将军俸禄,再赐将军虎豹袍件,令其南巡得“便宜行事”。启朝开国百余年,非战事而擢升为将军者,厉昆仑算是头人。
圣旨中绝口不提萧墨存的功绩,只轻描淡写地道通行人员辛苦,朕心甚慰。却在厉昆仑摆完香案,跪接完毕之后,传旨的内廷侍郎神秘笑笑,拉过萧墨存,单独给他封厚厚的信,萧墨存知道此乃皇帝亲笔信件,也不急着看,揣入袖中,朝那名官员拱手道谢。那官员眼巴巴地瞧着他,道:“公子爷,您没有话要下官带回去么?
“带什么话回去?”萧墨存诧异地问。
“自然是,”那官员看看四周,压低嗓门道:“带给万岁爷。”
萧墨存脸色不豫,勉强道:“墨存无话,有劳。”
“那可不行。”那官员笑嘻嘻地道:“下官出京之时,万岁爷千叮万嘱,看公子爷吃的穿的住的怎么样,那药可曾断吃,精神头如何,身子骨如何,哎哟,万岁爷对公子的恩宠啊,可真是羡煞旁人??????”
萧墨存轻咳声,正色道:“有劳位大人,请回复陛下,公事墨存自会上奏,私事墨存切安好。”
“就样?”那官员脸不信,试探着道:“要不,公子爷回屋修书封,下官也好带去??????”
“不用。”萧墨存微微笑,朝后面侍立的小全儿招招手,道:“位大人路辛苦,墨存只能封个表礼,请大人届时在陛下面前,替墨存美言几句便是。”
小全儿会意,转身进屋,不会拿出个红纸封的银子包出来,萧墨存笑笑塞到那名官员手里,那人眉开眼笑地接过,道:“下官知道,见陛下,自会公子爷切安好。”
“如此多谢大人。”萧墨存客气地颔首,道:“墨存还有事,就不奉陪,想来厉将军设宴要替大人洗尘的,请大人移步吧。”
那官员忙头哈腰道:“那是自然,公子爷作陪,那不是折煞下官么。”
萧墨存示意小全儿将那官员领走,厌恶地吁出口气,转身,却吓跳,原来沈慕锐不知何时,悄然无息地站在他身后。
“慕锐,来。”萧墨存淡淡地道。
“嗯,来会。”沈慕锐微笑道,走过来携他的手,道:“走吧,的丫鬟在后头备晚膳,等去呢。”
两人路无话,萧墨存偷偷看向沈慕锐,只见他轮廓分明的张脸比平时要绷紧,嘴边虽然带笑,眼里却全是锐利的锋芒,心知他将刚刚幕看入眼底,却只不作声。萧墨存想想,道:“慕锐,才刚那位大人??????”
“嘘,别。”沈慕锐笑笑,道:“知道的难处。”
萧墨存时无语,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走回后房。已入深秋,晚风带寒,可那人的手却温暖如火,令他心头阵感激。他微微笑,换口吻道:“今日去看城外的地。”
“乱跑什么?”沈慕锐柔声道:“有什么事交底下人办去就成,自己顾着身子要紧。”
“哪里顾得上。”萧墨存笑道:“外头数千饥民,靠官府养着可怎么成?昨儿看地图,城东山下原也有些田地,只是荒年被废,今儿个去看,才发现原先种满麦子,现在剩地麦秆。可是能派大用场的呀。”
“什么用场?”沈慕锐问道。
“就不懂,秸秆覆盖法,是种相当节省水的保护性耕种。打算派人,拿那块地做试验,若成功,再推广到其他地方去。”
沈慕锐眼神晶亮地望着他,道:“没有水源,如何灌溉呢?”
“想好,离那不远有高山泉水,用低压管道输水,便能将水直接送到田里。”
“什么意思?”
“呵呵,明日便知晓。不知是否能陪去趟齐峰山?”
沈慕锐笑起来,道:“的脑里到底还有多少奇思妙想?真令叹为观止,放心,明日自然是陪去的。”
第 60 章
齐峰山地处归远城北十余里地,山体巍峨,连绵数十里,萧墨存行数人,行至半山腰,忽闻阵淙淙水流之声,再细听,水流湍急,隐隐有轰鸣之感,萧墨存脸上疑虑,问道:“莫非有瀑布?”
“回公子爷,正是有瀑布呢。咱们齐峰山原本就有百瀑之称,如今恰逢旱年,瀑布干涸不少,然而几处大的还有水流。”归远城衙门的文书兼向导对之道。
文书姓陆,人称陆先生。身材瘦削,面目平和,平素为人最为中正,也不搀和原来太守王启照盗卖官粮的应事务,故屡受排挤,人愈四十,却做二十年的文书,不想此次倒因此避祸。萧墨存见他手帐目管理得甚为清楚,便破格用在身边,些日子忙上忙下,每每咨询于陆先生,观其言语并不挟私欺瞒,遂渐渐倚重于他。此番考察齐峰山水源,便命他做向导。
萧墨存此次出行,原是瞒厉昆仑等人,只与沈慕锐带陆先生并四名护军前行,小全儿随身伺候着而已。行人除他两个文弱书生外,个个身手不凡,就连小全儿,也是禁军出身,走起山路来并不疲累。但萧墨存就受不住,他幅身子骨自来娇弱,段时日虽承白析皓精心调养,好许多,到底不堪劳累,走不得几步便气喘吁吁。沈慕锐怜他不易,却又知道他凡事不喜旁人过多照应,只得忍着不作声,关键时刻扶他下而已。此时见他面上潮红片,汗湿前额,虽然美不可言,却也知他此刻必定手脚疲软。沈慕锐心底对人的倔强又怜又爱,面上却不动声色,微笑道:“听闻此山中清泉,烹茶最是适宜不过,不若们到前面凉亭处试试看,也不枉来此遭?”
萧墨存微觉诧异,沈慕锐从不是那等附庸风雅之人,随即想,便明白他是变相提醒自己要休息。他微微笑,还未话,小全儿已经接着道:“沈大侠得是,公子爷,口渴,咱们歇会再走行不?”
萧墨存弹下他的脑壳,道:“就懒,好吧,咱们歇会再走。”
众人拐个弯,眼前骤然开阔,出现处平台,几株苍大树长在其间,处玲珑的凉亭耸立在山石巍峨之处,凉亭对着却有几处干净的房屋,外面疏朗的竹篱处,映着几株修竹。萧墨存眼睛亮,道:“个地方倒有野趣。”
沈慕锐摇头叹道:“真是京城里出来的公子哥儿,齐峰山水源充足,植被丰富,想必那山珍走兽也不少,定是猎户建来休憩的所在。”
陆先生笑道:“沈大侠所言极是,春季此山产菌甚多,归远城时食山珍蔚然成风,山间走兽不少,只是大虫等猛兽,倒是从未听过。”
萧墨存头,道:“靠山吃山,比之荒年流离失所,倒显得稳固。”
沈慕锐低声询问道:“那边凉亭坐坐,让他们问猎户借灶,烹茶与喝?”
萧墨存微微笑,道:“有劳。”
正着,却见屋舍那边嘎吱声开启,众人循声望去,却见粗壮妇人抱着成捆的干菜走出来,乍然见到众人,吓得哎呦声,手里的干菜也撒不少。
“位大嫂无需惊慌,等不过路过此处,在前面凉亭略休息下便走的。”小全儿上前略施礼,笑道。
“,,是城里来的老爷吧?”那妇人定定神,手忙脚乱地还礼,双眼睛呆滞似的地盯在萧墨存身上,便再也挪不开。
沈慕锐不悦地低咳声,携萧墨存的手道:“们去坐好,其他的让小全儿办就成。”
萧墨存原本想与那妇人两句,但此刻见沈慕锐般模样,笑笑,头,任他牵着自己走到凉亭处。四名带刀护军侍立亭外,沈慕锐将身上披风解下,披到萧墨存肩膀上,柔声道:“山间风大,莫要着凉才好。”
“谢谢,只是哪有那么娇贵?”萧墨存淡然道谢,与陆先生谦让番,入座,海阔高地聊起来,正到如何解决田间输水问题时,却见小全儿喜滋滋地拧壶水,后面那粗壮妇人双手捧盘热腾腾的山芋,个七八岁大的小孩怯生生拉住妇人衣角,亦步亦趋地跟着来。
小全儿进来,路摆开茶具,路:“公子爷,滚水得,位大嫂送盘山芋给您当心。想着您未必吃过等粗食,尝尝也图个新鲜不是?”
萧墨存站起来,对那粗壮妇人微笑道:“如此多谢位大嫂。”
“,山野之物,公子别嫌粗糙就,就好。”那妇人似乎臊得满脸通红,扭扭捏捏地将手里的盘子献上,却又偷偷地从盘子边瞟眼萧墨存。
萧墨存示意边上护军接过,呈到眼前,看那山芋个个圆滚滚甚是可爱,他不禁笑起来,从怀里掏出块手帕,套在手上掂起只,又赶忙放下,道:“好烫。”
“可不是吗,可是才刚蒸出来的。”那妇人在旁答道。
“是吗?”萧墨存淡淡回答,拿起手帕仔细擦擦自己的手,似乎摸到什么肮脏之物,脸上表情不变,温言问:“不知是否连盘起蒸呢?”
“那是自然,不用盘子蒸,又用什么蒸?”那妇人笑着回道。
“就怪,连盘子蒸,盘子也么烫,赤手捧来,却事也没有,”萧墨存笑笑看向沈慕锐,道:“莫非的手,不是肉长的?”
他此言落,那妇人变脸色,清啸声,十指为爪,扑将过来。四名带刀护军立即拔刀相向,齐齐向那妇人身上砍去。那妇人却状若癫狂,身法怪异,顷刻之间,已经绕过护军四把弯刀,窜到萧墨存面前来。眼见就要抓到萧墨存难描难画的张脸上,那妇人心中升起种奇异的快感,种毁灭所带来的快意,甚至得意地想,在杀个人之前,先要毁张第美人的脸。
就在瞬间,妇人脑海里忽然略过丝疑虑,为什么传中骄横无用的晋阳公子,在自己的铁爪功下,也不害怕?不仅如此,他还有些悲悯地看着自己,就好象在看,只即将垂死的老鼠样。
还没有想完,那晋阳公子身边身材高大,却面目平常的子忽然投射过来束犀利如剑的目光,莫名其妙心里惊,手下顿,就在时,那子拍桌子,那桌上的茶杯应声而起,他手挥弹,那杯子中溅起来的滚烫茶水,忽然犹如钢珠暗器,嗖嗖朝身上飞来。
那妇人脸色大变,慌忙躲避,狼狈朝后倒开,却忽觉胸口痛,几缕鲜血丝线般从自己胸口溢开,惊诧地睁大眼睛,直至此刻,还不能相信那就是自己流出来的血,不能相信,自己竟然就么被打败,而且是被几滴茶水打败。
还没有疑惑完,身子已如断线风筝,呼呼向后跌倒,嘭的声重重跌到亭外青石板上。挣扎着爬起来,却看见那个武功深不可测的人犹如最高贵的百兽之王那般,迈着极为优雅的步伐走过来。妇人捂住胸口,惊惧得全身发抖,却听见那个人“啧啧”摇头,叹道:“没?就么小把戏?”
“,是谁?”妇人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嘶哑着声音道:“们明明查到,厉昆仑,白析皓今日皆被留在城外灾民营中,是谁?”
沈慕锐愉快地笑笑,道:“告诉件事,厉昆仑,白析皓,加起来都不能在手下走满两百招,,他们来干吗?”
那妇人口吐鲜血,断断续续道:“武功之高,平生未见,心服口服,只是,只是??????”
沈慕锐皱皱眉头,负手而立,静待下文。
“只是萧墨存必须得死!”那妇人骤然双目圆瞪,尖叫声,抓过旁吓呆的小孩,朝萧墨存的方向扔过去,同时拼尽全力,朝沈慕锐扑过去。
沈慕锐眼睛微眯,双掌挥,扔出去的小孩被掌风带,偏离方向,朝护军们那边摔过去。名护军赶忙将之接住,稳稳放到地上,小孩吓得脸色煞白,哭也哭不出来。
与此同时,沈慕锐脚尖,双掌拍出,下手再不留情。他原本还想留下刺客性命,可逼出背后主谋,但此人暗算萧墨存,却是他容忍的极限,此时出掌,冰魄绝焱神功用十成,“砰砰”两声巨响,那妇人尚未来得及触及他的衣角,已经直直被拍飞出十丈以外,落地脑袋歪,已然气绝。
沈慕锐尚未收掌,却听得耳边利刃破空之声,他本能挥掌回护,却见柄银白狭长的薄剑已到眼前。种剑法不求招式,只求实用,出剑时狠辣,攻的就是最粹不设防之时。沈慕锐眼底精光四射,明白来的才是顶级杀手,他挥手拨推,解开杀招,留神观察起个刺客,却见对方面目平淡无奇,身灰衣,身材短小,却如剑刃般薄利,出剑速度之快,平生少见。
那人见招不至毙命,立即转换招数,刷刷数剑,攻的都是沈慕锐下盘之处,似乎知晓他双掌厉害,不敢硬接,专门取其薄弱之处。沈慕锐眼角露出丝讥讽的笑容,有心想试试个刺客的武功,连连退避,仿佛有些轻功不济,甚至在左掌处卖个破绽。那刺客却不上当,严谨出招,每出必快,所指之处,尽皆毒辣。沈慕锐打着打着,倒有些佩服此人,忍耐力甚,判断力准,出手不留任何余地,不是经过长期艰苦训练,不可能出样的效果。
他边打,边想着,刚刚那妇人是第环,显然想以山芋为毒物,令萧墨存不战而败;此位刺客为第二环,安排他本来就是为防着萧墨存身边如厉昆仑或白析皓等高手,今儿个若不是他来,凭个刺客身手,厉昆仑等人拿下他,怕是要费好些力气;但等暗杀手法,虽有效,但却无出奇制胜的地方,如果他是筹划场暗杀的人,是不是还得再多加环以确保无虞呢?
电闪雷鸣之间,沈慕锐忽然想起什么,他紧张地抬头望向萧墨存所站的地方。只见萧墨存已然走出凉亭,半蹲着在拍着那个被吓傻的小孩的背,低声安慰什么,精致到不可思议的脸上,尽是柔和的笑意。是萧墨存永远都不会改变的地方,对老人,对小孩,对弱者,他总有幅悲悯人的心肠。沈慕锐心里略微安,却见那个小孩止住哭泣,甜甜笑,似乎什么,萧墨存脸上有些困惑,却仍伸手摸摸小孩的头。就在此时,小孩脸色变,变得诡异无比,伸手搭上萧墨存的手,使劲推,竟然将他推下身后的深渊。
沈慕锐下吓得几乎肝胆寸裂,他尽全力挥出掌,打飞持剑刺客,再施展轻功扑过去,崖底深深,却哪里见得到萧墨存的身影?沈慕锐想也没想,纵身跃而下。
第 61 章
沈慕锐生历险无数,闯过的难关不知多少。即便是当初属下背叛,神功未成,险些走火入魔,被人想尽阴损招数追杀陷害之际,也能冷静自若,安排退路,自性命攸关的时刻抢占切生机。他是当世英雄,豪迈爽朗,再大的事,在他眼底也不过浮白,活么久,从来没试过个“怕”字。
然而此刻顺着藤蔓枝干,施展浑身解数于陡峭绝壁上攀援而下,手臂却不由有些发颤,脚崖壁,竟然有些发软,胸腔中更是心跳如鼓槌,慌乱无比。此时此刻,沈慕锐忽然醒悟到,从来胆大包,睥睨下的自己,竟然在害怕。怕那个美若骄阳,温润如玉的子,前刻还瞧见他嘴角令自己心动不已的微笑,后刻,就变成深渊内具摔烂的尸体。
此处峭壁并不算十分艰险,山体之间,往往有山石突兀之处,此山水源丰富,故满山藤蔓树木甚为繁茂,从上面往下望以为如巨斧开凿的山石,近前看,却才发现并不如此。沈慕锐仗着绝顶神功,边灵活地顺着绝壁哧溜而下,边懊丧得简直想要拍裂自己的灵盖。为什么仗着身负绝技,就如此轻敌?为什么明知那刺客凶悍狡诈,不先掌拍死,还有闲情戏弄于他?为什么明知萧墨存文弱无力,却不守在他身边,要中等拙劣的“声东击西”之计?为什么惜他如命,却能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出事?
世上若无萧墨存,该怎么办?沈慕锐忽然惶惑地想到个问题,世上若无萧墨存,谁与自己共进退?谁陪自己看日出?谁令自己抛下那呼百应的尊贵,尝到牵肠挂肚,细致情长?谁让自己刻意温柔,恨不得将前世今生所有的爱怜均堆其足下?千头万绪,涌上脑中,只汇成个声音呐喊着:墨存,千万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死。
他焦急地四处张望,却直不敢低头,生怕往下瞧,就看见底下具四肢不全的尸首。待到四下寻找无果,颗心早已沉下去,狠心低头查看,却见崖底汪碧绿深潭,虽为深秋,植被尤自郁郁葱葱,耳边听得水声不断,对面山崖条细长的银白瀑布,不断倾斜到崖底深潭之中,发出轰鸣声响。
沈慕锐记得萧墨存今早穿件月白夹纱团字袍子,才刚罩上的,是自己件石青缎斗篷,崖底眼望过去的绿色,独不见那抹蓝帛人影。他心下稍安,却又惶急,担心只会功夫,萧墨存已被野兽叼走,再不然,沉入那深潭之中,如此高度摔下去,若非武艺高强,再好的水性,也不管用。他么想,心里惊慌更甚,只觉得攀住藤蔓的手掌,几乎都快抖得抓不住。
就在他心底的希望往下沉之际,忽然自头顶传来阵树枝的爆裂声,紧接着,股沙土伴几根树杈自头顶飘落。沈慕锐忙举头仰望,却见头顶左前方株茂密的松树枝杈间,角石青锦缎露出在外,正是自己亲手为萧墨存罩上的披风。他心里砰砰直跳,暗骂自己妄称精明谨慎,次关心则乱,才刚只顾着看左右及崖底,竟然忘观察自己头顶。他抓住手边藤蔓,借力跃,已窜上数尺,只见松树粗干间横卧人,头偏朝下,头亮若漆的乌黑长发随风飘荡,下颌尖细优美,正是萧墨存。
沈慕锐此喜非常,幸得树干拦下,才让萧墨存不至于葬身崖底。只是此树已经频频下斜,着力不均,墨存腰下的枝干,已经发出爆裂声,似乎须臾之间,就要断裂,可看萧墨存睫毛低垂,无甚反应,却仿佛晕过去。
沈慕锐眉头紧锁,焦灼得连声呼喊,萧墨存却始终没有清醒。他心下大急,摘下数片树叶,以上等内力飞射过去,打在那人身上数处令人神智回复的穴道上。萧墨存低低呻吟声,渐渐睁开眼睛,他正想动动手脚,却听得沈慕锐声暴喝:“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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