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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妾》全文阅读_作者:小宴_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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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眷们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触及赫连恪的霉头。
直至呼延青玉用纱布替赫连恪包好双手,她方开了口,“真是作孽的……怎么惹上了荨麻呢?咱们府上何曾种过这些东西。”
早在达苏拉被赫连恪派人“请”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地上摊着的那两件裙袍。惊诧与恼恨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应小檀脸上,呼延青玉自是没有遗漏掉达苏拉的这番表现。此时状似无意地挑起这个话题,不过是要给赫连恪一个发作的导火索。
果不其然,赫连恪冷笑一声,隐含戾气的眼神堪堪落在了达苏拉身上,“本王早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等作弄人的本事?这衣服穿在谁身上,都是一样的下场吧?”
冰冷的口吻,仿若他审问的对象根本不是自己的妾室。
应小檀用余光去觑达苏拉,达苏拉满面委屈,替自己分辩,“我哪里想到这个贱婢会让王爷碰到衣服!她自己不穿,反倒拿出来给王爷,照我看,是她居心叵测才对!”
达苏拉梗着脖子与赫连恪撕扯,将旁边一动不动的应小檀衬得愈发安沉如玉,呼延青玉微微一笑,插嘴道:“妹妹这话有趣,难不成小檀早知道你在衣服上洒了荨麻?”
赫连恪阴郁的目光从三个女人面上一一划过,最后定在了应小檀身上,“应……小檀。”
这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你抬头。”
应小檀心里一跳,她确实是早就知道荨麻的事情,也确实是她故意让赫连恪碰到那衣服的。这法子算不上高明,但她也自问并无疏漏,须臾的紧张淡去,应小檀缓缓抬眼,与赫连恪四目相对。
“把你适才跟本王说过的话再说一遍。”赫连恪的眼神并没有应小檀预料中那般阴骘,仿佛怕她惊惧,还带了几分宽和意味,“你怕青玉心有芥蒂的那番话。”
应小檀脸上有一闪而过的迷茫,思忖片刻,才温软开口,将自己先前的说辞重复了一遍。
言罢,赫连恪淡然望向达苏拉,“自己心思不正就罢了,这样下作的手段,真是辱了本王门楣。”
不是斥责,更非怒骂。这样可有可无的态度,才真正叫人心慌。
达苏拉适才还理直气壮的态度霎然崩塌,不可置信地诘问道:“王爷……王爷难不成要为了一个汉人惩罚我吗?”
呼延青玉适时地出面推波助澜,“妹妹此言差矣,且不说最后沾上荨麻的人是王爷,单你这份心思就是错了,若传出去,王爷的脸面往哪儿搁?”
赫连恪握了一下呼延青玉的手,脸上透出似笑非笑的意味,“到底是青玉识大体……你既觉得本王为了汉人罚你是对你的辱没,那本王即刻便拟奏上陈,向父皇禀明你有意谋害本王,请旨赐你一死吧。”
他说得云淡风轻,仿若根本不将一条人命放在眼里般。
饶是应小檀置身事外,也不免生出几分兔死狐悲之感……萨奚人草菅人命,竟成如此常态。
此时此刻,达苏拉终于吓得面若土色,膝行几步上前,猛地抱住赫连恪双腿,“王爷……妾身可是皇上赐给您的,您不能这么栽赃妾身……王爷!”
赫连恪积攒已久的戾气在这一刻尽数爆发出来,他抬腿狠踹在达苏拉胸口,女人的身子往后仰去,重重地砸在地案上。
应小檀险些被达苏拉撞到,忙不迭往一旁歪去。正这时,赫连恪开口道:“把这个女人给本王拖下去,她既喜欢把衣服送人,就将她房里所有的衣裳给本王绞了,叫她好好闭门思过,没有本王诏令,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出了这桩意外,赫连恪便没再跟着应小檀回去,而是顺理成章地留在了侧妃房中。
应小檀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一夜,好睡无梦。
未料想,翌日她刚醒过来,耶以便隔着门板,催她快些洗漱,王爷与侧妃都在正房等她,一道进早膳。应小檀未敢多耽搁,归置妥当就赶了过去,彼时,呼延青玉正在为赫连恪上药。
来都来了,免不得碍着面子,关切一句,“王爷手上的伤可好些了?”
赫连恪的眼神从应小檀脸上扫过,带了几分好笑地答:“这算什么伤?你先坐吧,赶紧吃饭。”
在王府上住了十来日,应小檀业已发觉,萨奚人非但没有汉人那么多规矩,甚至尊卑上都没有太多讲究。只消她不触怒赫连恪与侧妃,没人会在小节上与她计较。
是以,她不多推拒地坐了下来,却仍是等着两人入席后,方举筷用餐。
也许是一夜安眠,尽管赫连恪手上还缠着两圈纱布,但他的神清气爽不容忽视,连呼延青玉也是有说有笑地替他布菜,仿佛昨夜的不快根本没有发生。
触及应小檀带了几分猜忖的眼神,呼延青玉笑意一浓,“傻妹妹,快些用,一会儿有好事等着你呢。”
第8章 马上受惊
好事?应小檀禁不住挑了挑眉,谢过侧妃,顺着问道:“怎么了?”
呼延青玉莞尔一笑,眼角微扬,朝赫连恪一努嘴,“王爷说,昨日的事情叫你受了委屈,今儿正巧要去白虎山上办事,顺道送你回家坐一坐。”
应小檀手上一松,银筷“啪嗒”一声便落在了桌上,“回……回家么?”
话一出口,她也察觉自己失了礼,应小檀一面拾起筷子,一面目不转睛地盯着侧妃。呼延青玉“噗哧”一笑,“妹妹别问我,这事王爷说了算,反悔也是他的事。”
应小檀紧接着就看向了赫连恪,他的眼睛沉得几乎让人看不出那一点幽蓝,可应小檀还是从他的表情里,捕捉到了一丝温和,她一顿,软下声腔,认真问道:“王爷,青玉姐姐说得是真的?”
赫连恪头一点,戏谑之意从他脸上渐渐露了出来,“你先前不是求本王放过你家人?不叫你亲眼见见,你能放心?”
应小檀自是看出他心情的愉悦,全无昨日阴霾,她几步难以自抑地透出又惊又喜的笑容,脆生应道:“多谢王爷!”
邺京的仲夏一向是又躁又热,出城后的官道两侧没有一棵树,焦灼的日光投下来,晒得应小檀连眼睛都睁不开。饶是如此,她也舍不得闭上眼……因为她已经看到那一片属于自家的院落。
不等赫连恪勒紧缰绳,一小队萨奚人已经小跑着迎了上来,跪下行礼。
因应小檀自己不会骑马,这一路都只得与赫连恪共乘一骑。赫连恪马儿催得飞快,她心里害怕,倒也顾不上害羞。此刻马被勒停,又被一群人围着,应小檀终于分出心思来,她微微首,不欲叫底下人瞧见她的脸。
这些小动作自然没逃开赫连恪的眼,女孩儿娇怯得恰到好处,是与萨奚女子不同的情态。
既然生出了比较的念头,赫连恪忽又多了坏心,他护着她腰间的手略紧了紧,没先理会旁人,反倒嘱咐应小檀,“你坐稳了,我下来再接你。”
他声音压得低,贴着应小檀耳边私语的模样,愈发显得亲昵暧昧,应小檀忙不迭称好,甚至顾不得两人身份殊异,还将手抵在他腰上推了推。赫连恪忍不住笑,轻松跃下马背,站定了身子。
原本被赫连恪扶着应小檀,瞬间有些失衡,好在她反应算快,两手扶在了马鞍上,勉强稳住了身形。
赫连恪看在眼里,却没说话,不仅如此,他还趁应小檀不备,忽然击出一掌落在了马臀上。马儿受痛,飞快地奔了出去。
就在所有人的惊呼中,赫连恪极快地扯下另外一匹马,纵跃追上。
一旁的孛果儿明显一怔,当朝四位王爷里,数三王爷脾气最古怪。旁的兄弟家里不知养了多少汉人女子,偏偏三王爷一个不纳。
孛果儿此番将应家女当作寿礼献上,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原本筹备的佛像,叫小儿子毁了,临时充数的东西,又实在勉强……孛果儿几乎不盼能讨得赫连恪的欢心,只要这个模样俊俏的小丫头,有一刻取悦了三王,便是他的福泽。
没想到……王爷非但收下了她,今日准备巡察民防,竟还把这个应氏特地带了回来。
孛果儿说不出什么滋味,他能因此落了好,自然不是坏事,可他妻妹察可也是王爷的女人,正经的昭训位分,却从不见王爷将她带回家来看看。今日叫一个汉人得了势,他还真是憋气。
这厢孛果儿百般滋味,萦在心头,那厢,赫连恪亦是情绪复杂。
他不动声色地追出一段,确定自己有足够的余地去“英雄救美”后,便不再穷追不舍了。赫连恪眯着眼观察马上的女孩儿——既没有发出刺耳的尖叫,也没有失控地跌落马背,她仿若极快地回了神,纤苗的背脊趴在马身上,放低了自己的重心,自然也跟着坐得稳了。
应小檀确实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她虽然从没骑过马,坐在这样高大的畜生身上,她每一刻都沉浸在警惕里。起先巴着马鞍的手,早早就寻到了缰绳,握在掌心。因此,在马儿奔出去的第一刻,应小檀已经扶得牢靠,甚至还尝试抓紧缰绳,把马勒住。
可惜,马儿颠得厉害,她终究不敢直起身来,唯有紧紧地伏在马背上,在心里祈祷尽快有人追上她。
不知过了多久,握在她手心的缰绳终于被另外一个人抓住。应小檀下意识地攥紧,接着朝力道的来源望去,不期然对上一双冷静、探视的眼,“松手。”
是赫连恪,他来救她……哦不,大抵是为了这匹马。应小檀感谢自己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纵使怕得心怦怦狂跳,她还是松开了缰绳。
“吁——”赫连恪勒住了马,单手提在应小檀领口,将人直接抓到了自己怀里抱着,他敏锐地察觉,怀中人的身体娇软得带着不正常,即便为她异于常人的表现而疑惑,赫连恪还是出口问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应小檀抿唇,嗫嚅着回答:“奴婢没事,多谢王爷相救。”
她听出自己声音在发颤,索性不再多言,只用点头与摇头来回答男人接下来的问题,譬如“你学过骑马?”“你家里有马?”……直至慢颠颠地回到适才人群聚集之处,赫连恪终于闭嘴。
这一次,他没再留她一个人在马背上,而是将人打横抱下来。
脚接触到踏实的平地,应小檀腿一软,险些向前栽去,她本能地握住离自己最近的东西,于是重新被赫连恪拉回了怀抱。“我先送你回家。”
因为知道自己根本没法站稳,应小檀也没与赫连恪客气,颔首道了谢便任由他扶着,往不远处的应家宅邸走去。
渐渐平息了发狂似的心跳,应小檀的呼吸终于由短促变得匀长,她每一步走得都很慢,而身侧的天潢贵胄却全然不在意一般,就这样陪着她。
被晾在一旁的孛果儿等人总算回了神,看出赫连恪与应小檀的去向,快步上前讨好道:“王爷慢行,奴才去让应家人出来候驾。”
“不忙。”赫连恪淡淡地叫住孛果儿,“你先去把你们甲里的黄册拿来,本王一会要看。”
孛果儿不敢有半点违抗,躬着身子退到了一旁。应小檀从未见过甲长,自也是没有多余的反应,只顾着将涣散的精神一点点收拢,思索身边的人情绪。愈是离家近了,她愈该警惕他才对,她自己可以出事,但万万不能连累家人。
萨奚人不讲法理,一个甲长便可以送应家阖家去死,况且是一个王爷……应小檀小心翼翼地抬眼,想打量对方的表情,结果,却恰与他四目相对。“吓到了?”
看出是确实的关切,应小檀颔首,“有点……呃,王爷的马,好脚程。”
见他面色微沉,应小檀立刻转了话锋。
赫连恪似笑非笑,倒是没有难为她,“本想带你出来压压昨日的惊,结果还是吓着你了,回去好好歇会儿……洗个澡。”
若非她额上、鼻翼、颈后、耳根都泛出密密的汗珠,赫连恪几乎要以为应小檀所谓不会骑马是拿来糊弄他的了。她表现出来的第一面实在太镇定,没有猜想中的尖叫、号啕大哭,紧绷的嘴角甚至还想往上扬,有胆气得一点都不像个汉人。
赫连恪任由应小檀这样半倚半靠着敲响了应府的门。
“谁啊?大姑娘?!……夫人!大少夫人!二爷!大姑娘回来了!”
应小檀靠在母亲怀里终于哭出来的时候,赫连恪已经走了很久了。大抵是他真的有许多事要忙,赫连恪甚至没心情与她的家人说话,交代了下午再来接她以后,赫连恪就匆匆离开。
于是,应小檀在母亲、长嫂和二哥震惊的目光中,软软地跪跌在地上,只来得及道一声“女儿不孝”便晕了过去。
再醒来,她已经换了一身中衣,正靠在母亲怀中。母亲的怀抱有着令人安定的馨香,应小檀放纵自己一阵嚎啕,许久才收声。
女儿面前,应夫人有着一贯的稳重,她沉着地吩咐丫鬟绞来热帕子,替应小檀一点点擦着眼角的泪珠。
应小檀还是绷不住,一缩一缩地打着哭嗝,时不时还抽噎两声,强自平定,方忍了下来。应夫人看得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在她手背上轻轻一拍,“还是这样不懂事,哪有女孩子像你一样鬼哭狼嚎?”
母亲一如从前的态度,叫应小檀心里踏实许多,她抬起头来望了眼母亲,随之嗫嚅:“爹爹和大哥呢?”
“你二哥去书院找了,三王爷的意思是还要接你回去,我便让你大嫂去给你收拾衣服了。”应夫人三言两语交代了家中人的去向,面色微作一沉,终究是问道:“三王爷把你……收房了?”
第9章 既来则安
应小檀略怔,脸上再不见娇儿羞赧,只是一点点发白,她先是颔首,接着又使劲摇了摇。
应夫人试探地问:“……王爷想留下你,还没做什么,是不是?”
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应夫人岂能看不出应小檀的意思,当下喟然一叹,将女儿的手紧紧握住,“小檀,都是你大哥对不住你,我这就叫他来给你赔不是!”
“娘!”应小檀也顾不上什么规矩,反手拉住母亲,“不全怪大哥哥,原是我冒犯过王爷,他能饶过咱们一家已是万幸,女儿也不抱旁的想法了!”
她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激荡,大抵是因在家里,种种压抑隐忍,徘徊纠葛,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女儿只恨自己胆怯,本该一死以全清白……眼下屈于萨奚人,怕是让家门受辱,愧对爹娘!”
应夫人原还能忍着心慌意乱,安抚女儿的情绪,此刻听应小檀这样说,再克制不住,潸潸落下泪,“傻丫头,胡说什么呢!天下都易主了,谁还指望你一个小姑娘来保汉人的颜面!娘就怕你想不开,你好好的,咱们家里什么样,何曾用你费心!”
“娘,女儿好怕!”应小檀扑在母亲怀里,双肩抽动着,已是泣不成声。
应夫人忙抹了自己的眼泪,连声劝慰女儿,生怕应小檀读惯了儒书,为着名节家国,一死了之。她是做母亲的,国家大事固然要紧,可什么都比不上孩子的安康。
好一阵安抚,应小檀总算平和了些,甚至透出认真的神情,来听母亲的教诲。
应夫人松了口气,拍拍她肩膀,“你能回来,娘就很高兴了。你不知道,自从你被甲长带走以后,你大哥把自己在书房里关了整整两天,最后还是你爹让人撞开门,他才肯出来。”
说着,不由得喟然长叹,“你爹去问甲长你的下落,奈何甲长怎样都不肯说,娘……娘都要做最坏的打算了,如今见你回来,家里高兴都来不及,谁还会着这些事责怪你呢?”
应小檀哽咽,“可女儿……女儿……已经不能再嫁人了,裴家那边……”
应夫人摆了摆手,“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娘只盼着你能过上好日子,起初选了裴家大郎,不也是瞧中了他的人品,必不会委屈你吗?眼下无路可走,你就好好跟着王爷……气节是死的,人是活的。你过得好,比什么都重要!”
“娘……”应小檀低唤了一声,“女儿跟着王爷,是没名分的。”
“没名分怎么了?娘固然是希望你嫁到殷实人家,做个安安稳稳的大妇,现下这条路走不通,换个活法儿就是!娘知道你怕什么,你不就是担心有人说咱们应家卖女求荣,讨好萨奚人不是?你爹做了那么多年学问,若是连这点事都看不开,那也枉为人师了!”
应夫人长眉轻挑,端的是一派老练,说得应小檀不称是都不行。
“王爷不给你名分,你就给自己争个名分,人的体面都是自己挣出来的,娘不想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一亩三分地就拘束死!咱们自己挺直了腰板儿活着,还真能叫人用唾沫星子淹死吗?”
兴许是习惯了素来严谨的母亲,应夫人这一番教训,应小檀竟失了所有的纠结,心神霎然安宁下来,颇有些豁然开朗的感觉。
她眼神一点点清亮,雾蒙蒙的泪散开,巴着母亲不放的手,也本能地叠在身上。
应夫人将女儿的变化看在眼里,生出欣慰之情,语气也跟着柔和下来,“你在家也是要出门子的,跟了三王爷,未必是坏事。他管着白虎山一带五里人家,连甲长都要仰他鼻息,何况你爹?我这就叫你嫂嫂过来,你们年轻人好说话,有些事,娘就不便开口了。”
应小檀猜到几分母亲的意思。害羞,想拒绝,却也已经明白,很多事都躲不过了。
见女儿乖觉地颔首称好,应夫人低叹一声,方绕出闺阁,她掩饰得好,没叫任何一个晚辈,瞧见她脸上苦涩的情绪。
应小檀在家呆的这个半日,唯有先前晕去的那半个时辰,应夫人尚且容她撒了撒娇。待到家人接连回来,等着应小檀的,便是长篇累牍的训导。
从长嫂一点点与她分说那些羞人的事情,再到父亲训诫所谓君臣之道,大哥于她有愧,细细交代了些朝堂背景,以图能让妹妹安心,最后是二哥,挑了些男人好恶说给妹妹听了。
应小檀老老实实坐在闺房里,人来了一拨又去了一拨。再见到母亲时,太阳已经西斜,远远地挂在山边上儿,映出柔和的光晕。
“小檀,家里人其实不盼别的,只要你自己过的好,我们也就放心了……王爷那边,你不愿虚与委蛇,家里也不会逼你,唯有一条,明哲保身,你可要记牢了!”
应小檀思忖片刻,温声答:“娘放心,女儿不会糊涂,自是本分为人,不牵连家里。”
应夫人担忧地看了眼女儿,欲言又止,良久,方叮嘱:“事情仓促,还有好多话,娘都不知该怎么和你说,你只管把娘原先教你的不妒不争全忘了罢,你不是正室,倘使不再争几分男人的喜爱,就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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