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存笑容加深，道：“照么？墨存身无长物，又无功德，却也识得，岂不是要烧高香放鞭炮？”
两人相视笑，只觉看着对方的脸庞，怎么也看不够。良久，沈慕锐柔声道：“被岔开话，如何，随同回去？”
萧墨存收敛笑容，道：“慕锐，有些话，真要明么？”
沈慕锐皱眉头，道：“墨存，怎么，是何意？”
萧墨存微微叹口气，道：“真以为不知道，是凌盟的首领？”
沈慕锐眼中波澜不兴，微笑着看他。
“，听到与裘思政才刚的对话。”萧墨存踌躇着道，略顿顿，又：“但在此之前，在从火场中救出来后，便揣测，是凌盟的首领。”
沈慕锐道：“如何得知？”
“并不难猜，行事派领袖气质，绝不是屈居人下，也非独来独往，再加上帮甚多，动辄大手笔，非寻常武林世家所能为。南边，影响最大，近年来朝廷颇为忌惮的组织，除凌盟，再无二想。再加上，们相遇之前，已经见过凌盟的行为做派，可巧在那里被偷给的墨玉令，隔几，便出现。切，稍推敲，都能知晓。”
沈慕锐笑起来，道：“的墨存，果然聪明过人。”
萧墨存微笑道：“若不是刻意让知道，又哪里能够猜出？”
“呵呵，连个，也猜到。”沈慕锐笑纹加深：“原本想着，凌盟被朝廷污蔑成草寇强盗，怕下子告诉，会吓着，可不是要故意隐瞒。”
萧墨存摇摇头，道：“又岂是那容易被惊吓之人。只是，虽可以不事朝堂，可的身份，始终是裕王脉，皇族血统。与在起，对属下很难交代吧？”
沈慕锐伸手，再度将他抱入怀中，柔声安慰道：“没关系，他们只是时转不过弯来。墨存，也是要与同回去的原因。”
“是让，不要畏惧退缩？”
沈慕锐摸着他的头发，道：“二人，求的不是朝夕的恩爱，而是长地久的情义。若是所做之大事，永不能进入，又如何能相辅相成，做比肩的爱人？故此，想与同回去，不仅回去，想，用的智慧，用的才华，帮，帮凌盟。”
萧墨存身子颤，抬头睁大眼道：“要帮？”
“是。”沈慕锐笑呵呵的，眼里全身睥睨下的熊熊火焰，道：“写的边防细务，拟定的抗旱十三则，手筹建的尚书处，想出来的秋播法子，无不显现有经世之才。苦心经营凌盟十余年，却不若大笔挥，写出来的经国治世方略。第次读到边防细务，就想着，样的人，若为所用，何愁大事不成？再明白就是狱中所遇，所心动之人，顿时悟到，冥冥之中，便是上苍赐予，要与世相爱相守之人。墨存，是心爱之人，更希望，是离不开的依靠，是并肩齐驾的战友、伙伴和爱人。去看看们总坛可好？去知晓的志向，可好？”
萧墨存只觉颗心不断往下沉，他听见自己的声音，生硬而干涩地问：“慕锐，真的，想让帮？”
“怎么，不愿？”沈慕锐奇道：“为何不愿？跟着，则做事再无阻滞，不像朝廷那样束手束脚；二则胸中沟壑，心中才华，也可尽情施为，岂不两全其美？”
萧墨存苦笑下，缓缓道：“慕锐，恐怕要让失望。”
“什么意思？”沈慕锐皱起眉头，不自觉微眯双眼，捏住他的肩膀道：“能替皇帝卖命，为何不能帮
萧墨存忍痛，道：“恐怕看高萧墨存，的心中没有所谓雄心壮志，为苍生立命，地立心的宏愿非所好，只想做实事，帮百姓把日子过得轻松就足够。至于为何替皇帝卖命，”他自嘲笑，慢慢掰开沈慕锐的手指头，道：“很简单，那是交易，用国策，来换他别拉上床。宁愿累死在尚书处，也不愿被那个人碰，明白么？”
沈慕锐呆，句话脱口而出：“怎会如此
萧墨存淡淡笑，笑容极为无奈：“原来不信？”他叹口气，道：“信不信的，也随吧。只是想想，为何为朝廷做那么多事，功劳赏赐，都是别人？当那个皇帝真的昏聩至此么？错，那是出宫之时，与他定下的协议，或者可以，那是，他的种泄愤啊。世人只道晋阳公子如何有经世之才，却不知，那不过是，换回身子的种筹码而已。”
沈慕锐眼眸闪过心疼，知道萧墨存在朝廷的尴尬处境是回事，听他本人么娓娓道来，又是另回事。他伸手想去触碰，却被萧墨存轻轻躲开，只见他双清亮的眼眸直视自己，眸子里闪烁着怀疑、伤感、疲惫和无奈。
“墨存，只是想&
“想什么，已大概知晓，如今，只盼老实回答个问题。”萧墨存打断他，咬咬嘴唇，有些颤抖地问：“，是否因为，要帮，才接近？”
沈慕锐顿，登时明白他心中所惧怕的部分，忙蹲下来，抱住他的腰，柔声抚慰道：“墨存，墨存，看想到哪去。自然首要是爱啊，若不爱，哪怕本事再大，才学再好，又怎会千方百计待好，小心翼翼地捧着，放在心底惜疼？以为沈慕锐是那起能委屈自己之人？若不是对见倾心，又怎会三番两次，为，连命也不要？看有难，恨不得以身代之？”
萧墨存心里软，想起烈火中，深崖下，人眼中的情真意切，两人相处甚久，那路呵护，耳鬓厮磨，亲密默契，确不是能假装得出来。
“朝廷纷争已令身心疲惫不堪，不想再扮演助人建功立业的棋子，只想试验些桑榆稻田之类的小事，，可会怪？”
沈慕锐愣，随即宠溺笑，拥住他，道：“罢罢，若不想帮，就不帮吧。宁愿在身边，想笑就笑，想玩就玩，被宠着护着，也不愿有等苦恼神色。只是，总坛，还需跟回去。毕竟是的爱人，若连所住何地，所作何事都不知晓，出去，别人可不是骂，是要骂沈慕锐多疑小气。况且，如连总坛都不让涉足，日后与那些死脑筋的属下相处，恐怕要被无知小人嗤笑待未必真心。还是跟去吧，好不好？”
萧墨存把头埋在他怀里，迟疑着，缓缓头。
作者有话要说：
锐锐要小墨帮他，其实也是很合理的要求，试想一下，如果你的爱人正好本事很强，你又需要对方的帮助，你也会直接说出。
反倒是小墨的敏感令有些亲亲不能释怀。对此水水的解释是，小墨毕竟只是个凡人，而且是个刚刚被掰弯的直男。他对于同性之爱，对于此后何去何从，其实并不太有把握，全靠着义无反顾，爱就爱了的担当在那里坚持。但在内心深处，他其实也会怕，也会惶恐，也会对沈慕锐那个未知的世界有所怀疑。而沈慕锐此时身份，是他的恋人，故此，他有惶惑，会直接向沈慕锐提问。
某水认为，这其实也算一种正常的心理，而不是故作姿态的别扭。
什么可以帮皇帝，反倒不能帮慕锐？
这个某水觉得，提问不如换成：为什么必须帮皇帝，为什么可以不帮慕锐。
墨存一穿越，便遇到男宠身份，帮皇帝完全是不得已而为之的行径，是一种换取身体支配权的筹码。但慕锐不同，那是他的爱人，是可以拒绝，可以说不的对象。
对自己的恋人说不，是一种别扭行为么？还是，希望恋人尊重自己意愿的反映？
呵呵，你们觉得呢？
第 71 章
桂湖是片无边无际的大型淡水湖，湖上大小岛屿上百处，岛屿与岛屿之间，遍是人高的芦苇荡，水路曲折，暗礁涌流甚多，行舟于此，便是生于斯长于斯的寻常渔家，也得小心翼翼，打渔也只在固定水域，若非必要，断不肯贸贸然远行。
每处水域均有属于自己的传，置身其中，芦苇窈窕，水波荡漾，风声水声之间，几成耳语，似在诉里无尽的故事。若不是有人指引，萧墨存也没有想到，启朝大名鼎鼎的凌盟总坛，朝廷欲灭之而后快的神秘地，竟然就隐身在上百座大小岛屿中之其。湖内水域狭小，大船所不能行，他坐的是瓜皮小船，也不入仓，只在床头处贴船沿而坐。，萧墨存穿的是寻常月白色夹袄，外罩连帽青缎斗篷，只在腰间别乌丝绦碧玉扣，略有些富贵气。上小舟，则唯恐风大受凉，被沈慕锐责令将斗篷帽子带上，张脸登时藏在帽子里面，远远看过去，只当是寻常来桂湖赏景作对的青年书生。
只有萧墨存知道，自己所坐的扁舟，也不寻常，造型轻巧不，在水中传转向都分外灵活。他前世曾经着迷于收藏中国古代的“外销瓷”，顺带对运送陶瓷的古代船只有所解，知道在造船技术上，要做到个小船破水沉稳，方向运转自如，需要个相当复杂的工艺过程。他格外留意掌舵划船的两名汉子，前后，合作默契。两人均作渔民打扮，肤色是长年曝晒的古铜色，外露的胳膊和腿健壮得如同铁铸般，此地民风淳朴，两人脸上均带着憨厚的表情，见到自己朝他们头致谢，张黑黝黝的竟羞怯地显出两坨酡红来。
浆入水中，其声幽婉动听，水面透亮，底下长长的水草清晰可见。萧墨存只觉地悠远，思绪飘渺，手中握着沈慕锐温热的掌心，背后靠着那人宽阔的胸膛，仿佛洪荒亘古，只有此人长随长伴，时竟有些感慨万千。正在此时，忽闻芦苇荡深处，远远飘来阵人委婉细腻的歌声，透着水汽，分外绵软动听。萧墨存仔细聆听，辨出唱的是：
“桂湖鱼那个飞又跳，网啊来抬,
拔根的芦柴花花，姑娘啊那个爱。
情姐姐那个漂漂呦，歌声那个脆，情郎那个送姐啊把谜猜。”
种质朴的情感，直白的表露，于平常接触的繁文缛节大相径庭，加之声温柔轻灵，萧墨存大感新鲜。他听着听着，不觉手打节拍，微笑起来。沈慕锐瞧着他赏心悦目的笑脸，不觉也心情大好，搂紧他的肩膀，低声问：“好听吧？也会唱，想听唱不？”
萧墨存惊喜地抬头看他，问：“也会唱？”
“那当然，在此生活十余年，怎会不懂唱里的歌？”沈慕锐微笑着，揶揄道：“只不知小的唱好，公子爷如何打赏啊？”
萧墨存屈指弹他脑门下，笑道：“赏个呢，快唱。”
沈慕锐呵呵低笑，抓住他的手，凑过去吻下，才清清嗓子，张口唱道：
“叫啊么里唱，啊就来唱，
拔根的芦柴花花，清香那个玫瑰玉兰花儿开。
蝴蝶那个恋花啊牵那个看呀，鸳鸯那个戏水要那个猜。
他中气十足，声音传出甚远，偏偏又带丝低沉暗哑，扣人心弦，亮晶晶的眸子，眨不眨看着萧墨存，眼神里尽是暧昧情愫，似乎唱的不是大庭广众之下的山歌，倒是两人床递之间的情歌。萧墨存只觉脸颊发烧，不用看，也知道此刻必定老脸通红，偏偏沈慕锐唱上瘾，凑过去，在他耳边又低声唱句：“鸳鸯那个吸水要那个猜。”
“那么爱猜，自己边好好猜去。”萧墨存瞪他下。
沈慕锐苦着脸道：“小的生性愚钝，哪里猜得，公子爷提则个。”
身后只听小全儿噗嗤声，掌不住笑出声，抬头看，撑船掌舵的两名汉子，脸上不自然绷紧，显是忍笑忍得颇为辛苦。萧墨存反手肘，打到沈慕锐胸上。沈慕锐哎呦声，捂着胸口，道：“墨存，被打出内伤。”
“手无缚鸡之力，当世第高手，会被打出内伤？”萧墨存眼波横流，瞧他眼。
眼风情万千，沈慕锐笑呵呵地凑上来，将他搂入怀中，低声道：“真是内伤，不过不是，是下面。”
“什么下面？”萧墨存愣，随即明白过来，脸红欲滴，怒道：“沈慕锐，
沈慕锐哈哈大笑，忙抚慰他道：“好好，跟笑而已。别生气，看，迎接咱们的船来。”
萧墨存余怒未消，却也忍不住抬头看，只见远处两艘船如箭般飞驰而来，溅起两道白色水线，远远瞧着，甚是好看。船头各立数人，有老有少，还有个穿着鹅黄衫子的子，夹在众人之间，相当醒目。沈慕锐面带微笑，搭在萧墨存肩膀上的手也缩回去，派气定神闲地坐着，眉宇之间，又是那个叱诧江湖，睥睨下的武林领袖模样。
转眼间，那两艘船已到离此不远之处，个极柔极媚的声音传来：“爷，真是您回来？”
“红绸，是。”沈慕锐含笑答道。
那子声欢呼，纵身跃，借力在船头，身法轻盈如燕，竟然么翩然而至，落地时力道控制得也甚好，只让船头稍微沉。萧墨存只觉眼前花，那穿鹅黄衫子的子已然到跟前，正盈盈下拜，口称：“红绸叩见爷，爷万福金安。”
声音婉转低柔，正是适才唱歌之人，离近看，才发觉此年纪已颇大，相貌虽属中上，可与柔媚的嗓门比，登时比下去，只双眼睛黑如漆，滴溜溜地朝自己瞧来。萧墨存自来接触子本多过人，此时见瞧着自己，便头笑，道：“红绸姑娘好。”
那子却不接话，起身看向沈慕锐，掩嘴笑道：“爷，听闻花大手笔新收人，路上宠幸异常，想必，就是位公子？”
此话落，却被沈慕锐轻声打断：“不，他不是新收的人，他是的爱人。”
红绸听，脸上惊诧不已，沈慕锐昂然而立，充满威严地道：“正好来，传的话下去，萧公子是沈慕锐的爱侣，见萧公子如见，任何人不得对他不敬，如若不然，定严惩不饶。”
他声音不高，可内力深厚，此句话平平穿过水面，传入那两艘船上众人耳里。人人听后面面相觑，均料想不到，多日不见的首领，回来第句话，竟然就是吩咐众人不得违背位不明不白的萧公子，时间水面寂静下来，连原本想好的相迎之词，也忘。
未，还是红绸醒悟，忙笑着又朝萧墨存拜下，道：“红绸见过萧公子，适才见头领时高兴过头，怠慢公子，请公子恕罪。”
萧墨存略觉尴尬，微笑道：“红绸姑娘不必多礼，请起便是。”
红绸也不谦让，站起来，回首对船上众人笑道：“头领回来，大伙是不是都高兴傻？礼数也不讲？见面礼也不要？”
语未完，众人都笑起来，忙在船上或抱拳行礼，或扯着嗓子寒暄，场面登时热闹回去。沈慕锐也笑起来，命人继续开船前行，他自到船头，隔着船跟各位弟兄见面话。
沈慕锐在前头忙着，萧墨存便回到舱里，自顾自坐下，小全儿在旁察言观色，却见他脸上派平静，看不出喜怒，忙手脚麻利地为他倒杯茶，笑着：“难为里还有青松雾，公子爷尝尝，是旧年的还是新茶？”
“好。”萧墨存淡淡笑，拿起茶盏，品口，略沉吟，道：“不能直接注入沸水，有损茶香，多少回，小猴儿就是记不住。”
小全儿吐吐舌头，心道会记不住个，还不是为故意逗话，脸上却派调皮笑意道：“知道公子爷，公子爷上回泡那个露台秋，才真真好茶，可惜小的只尝口，就被锦芳姐捏耳朵
骂，几时公子爷赏小的壶就好。”
“壶，得轻巧。”萧墨存笑起来，道：“皇宫进贡统共才几两，寻常人家哪里见得到那样的极品。”他语气顿，轻声道：“咱们到，以后要喝那样的茶，怕也不容易。”
小全儿哪里会不晓得他心底的矛盾，忙笑道：“有什么不容易的，大不，里不好玩，咱们还回京里去，以前瞧见，锦芳姐偷偷藏好些呢。”
萧墨存神色黯，勉强笑笑道：“回去？回哪里去呢？”
只听个婉转动人的声传来：“呦，还没到岛上呢，萧公子倒先想着回去，传到们爷耳朵里，只怕要打折的腿
萧墨存主仆二人寻声抬头，却见红绸摇摇摆摆走进来，瞧见萧墨存的脸那瞬间，自动消音。原来刚刚在甲板上，萧墨存带着帽兜，并不能细见容貌，此刻脱下帽子，红绸才算第次看清传言中迷得自己主子晕头转向的人模样为何。见之下，却发觉自己不由自主呆呆，待清醒过来，在那人目光注视下，却情不自禁收敛原先的轻慢态度，许多年没有的扭捏儿态骤然间又回来，刚张开嘴，却忘自己该什么，忙垂下头，只觉耳根发烫，整日里周旋于凌盟大小头目之间的子，竟然在个子目光注视下，情不自禁红脸。
作者有话要说：
某水跟大家打个商量
这几章在凌天盟的遭遇蛮重要，所以不能一笔带过，请容许俺慢慢道来。
功课很紧，俺也只能争取更新，不能保证，对不住了，鞠躬。
第 72 章
萧墨存微微笑，温言道：“红绸姑娘，要喝茶吗？”
“啊？，不不，”红绸忙摆双手，慌里慌张道：“喝茶作甚，茶水又苦又涩，还不如喝水来得解渴，啊，”尴尬打住，陪笑脸道：“那个，萧公子，真是对不住，瞧张嘴，乱通
萧墨存摇头表示毫不介意，命小全儿倒过杯茶，亲自捧放在旁，微笑道：“红绸姑娘，试试看，个茶是常喝的。”
那茶杯是薄胎青瓷盏，那握茶杯的手晶莹剔透，宛如整块白玉雕就而成。红绸只觉得瞧迷眼，稀里糊涂地走过去，端起那盏茶喝下。
“如何？”萧墨存看着。
“淡些，若再浓就好。”红绸放下茶盏，嘿嘿笑。
“是否苦涩？”
“萧公子笑，香得很。”
萧墨存笑笑，又问：“解渴否？”
“公子么，还真觉得喉底甘甜，能解渴。”
“是吗？”萧墨存淡淡地道：“茶跟水样，若能觉得解渴，便是好的，只是世上，拿来解渴的东西不止样，选茶还是选水，选择什么样的茶和什么样的水，只凭着个人喜好，却不是，茶比水好，还是水比茶好，红绸姑娘，，是不是个理？”萧墨存顿顿，看着红绸，和颜悦色地问：“对，来找，是否有事？”
红绸愣住，原本想好的辞，此刻却半句也不出来。没来之前，确实想着有些下马威要使。出身江湖草莽，父辈皆是桂湖的水盗，在官府剿匪中成为漏网之鱼，幼年很是孤苦伶仃，吃遍苦头。十三岁上跟第个人，过不到年，那人便寻思着将卖到船上当水妓。是多个心眼，放把火才堪堪逃出，把火将那负心无义的人烧死，却也从此绝对人的心思。
路仓惶出逃，贫病交加，险些冻死路边，是沈慕锐出手相救才捡回条命。从此后，便死心塌地跟在沈慕锐身边，亦仆亦友，亦属下亦姐妹，亲眼目睹沈慕锐从无所有的穷小子步步成为凌盟首领，知道沈慕锐为此吃什么苦，遭什么罪， 对份来之不易的荣耀，比之沈慕锐还要珍惜。
么些年，沈慕锐门心思拓展手中事业，对情爱之事并不热衷，枕边人来来去去，也不过那两三个。哪里知道，样的沈慕锐，也有化身情痴的。次传回口信，竟然命将那两三个人遣送出岛，好生安抚，但终身不得再近岛步，因为他已经找到自己的爱人，他对那人用情至深，绝不舍得让旧人来令新人受半委屈。
封信令红绸着慌，仿佛看到个年轻的自己，在遇到自己的孽债时，那种腔热血，恨不得洒给对方的激情。生只对个人动过那种心思，结果险些断送性命。红绸深知，个人若深爱个混蛋人，那受苦的是自己的生；个领袖型的人若深爱上个不该爱的人，那遭殃的，就可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众兄弟。念及此处，红绸就觉得，自己有责任要来警告那个被沈慕锐宠上的人，有必要来浇桶冷水，提醒他，他只是沈慕锐的枕边人，其他的事，最好不要心存侥幸之想。
于是先故意对着那人视而不见，再当着那人的面提到“新收”、“宠幸”等字眼，举手投足，均含有轻视和警告。是江湖儿，为人向来豪爽快意，做到步，已是局限。哪知那人没有反应，反倒是沈慕锐，唯恐欺负人似的，先声夺人，吩咐什么“见萧公子如见”之类的荒唐指令。红绸心里暗暗生气，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瞅准沈慕锐在船头应酬各位弟兄之际，返身入船舱，先给那个人来个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