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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微续:风絮》全文阅读_作者:小玉米_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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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朝不好意思地挠头,嘿嘿地笑着,“那个,我不是故意走的。”萧意点头,“我知道!”又暗暗下着决心,“阿朝,你放下手头的事,跟我出去一趟。掌柜的你放心,我已经帮你告假了。”阿朝犹豫了一下,但看萧意郑重的表情,点头。阿朝随着一路默默无言的萧意一路向西奔去,约莫个时辰后才来到一处庄院,庄园建在半山,掩映在山谷之中,几处飞檐,一抹淡红的围墙,一处清幽。萧意对这里自是轻车熟路,这是萧家在西山的避暑别院,也曾一度是萧微留京暂住之地,后因太子变故遂离开,后入住二皇子府,未再回来。平时别院里也只留两个看门打扫之人而已,萧意这几日就一直呆在这里,似要逃避那本与他无关的一切,却终无法躲开。阿朝跟着脚步凝重的萧意,也涌上一丝不安,不知道这个一直随性肆意的萧师父,今日却如此深沉,到底为何事。走进大厅,萧意止步,阿朝亦止步,萧意转身指着上首都太师椅,说:“坐下!”
“我?”阿朝疑惑的问道,但见萧意根本不容他置疑,长臂一伸,拉起阿朝就坐在了那张雕着精致花纹的檀木椅上。只见萧意抖了抖衣袖,一屈膝就跪在了阿朝面前,叩首道:“草民萧意拜见太子殿下。”
阿朝这才醒悟过来萧意的行为,吓得蹭就站了起来,双手乱摆,嘴里颤声道:“萧师父,你这是干什么?”萧意见阿朝站起,曲行一步,手就按在了阿朝的腿上,阿朝只觉膝盖一麻,不自觉地又坐了下去,只听萧意冷清的声音继续道:“这是草民觐见殿下该有的礼节,请殿下坐受吧。”说着咚咚就叩了三个响头。与此同时却听阿朝在那里急急叫道:“萧师父,你,你快请起,这话怎么说的……”
萧意抬起头,面无表情地向阿朝说道:“殿下,请恕萧意欺瞒之罪。”阿朝茫然地看着萧意,急得眼都要红了,只会叫:“萧师父,你快起来呀。”
“殿下不要激动,请听我说,殿下还记得那日我跟你说过的你其实就是我认识那人的话么?”
阿朝点头,眉头紧锁开来,咬着如玉般光润的牙齿,带着些哀求:“萧师父,你能不能先起来说话?”“谢殿下!”萧意不再推辞,站了起来,看着阿朝焦急疑惑又似乎有些委屈的面孔,继续说道:“殿下现在应该知道我说的那人是谁了吧?不错,你就是他,他就是你,当今祈国的太子殿下祈风。”阿朝不可置信地摇头道:“不,那不可能,我一直长在罗亚草原,怎么可能是贵国的太子?你们都认错人了。”“你一直长在罗亚草原?那是你记得的,还是别人说的?”萧意严肃的眼神紧逼的阿朝目光躲闪着,一句话把阿朝问得哑口无言。只听萧意冷清的话音继续着:“那所有的一切都是别人告诉殿下的,而不是殿下自己的记忆,对不对?那是因为殿下在绵山不幸落入悬崖,后坠入山下的塔塔河中,被迁徙的胡尔族人所救,后带离绵山附近,进入罗亚草原西部。”“不!”阿朝犹自挣扎,“你怎么肯定我就是他?阿依达说,我跟他一点都不像。”
“那是殿下的自我逃避吧?殿下难道就从来没有疑惑过?自己的身世,自己从哪里来?有没有亲人?为什么会失忆?我为什么又费尽苦心带你回洛城?为那么多的人难道都认错了人?”萧意一句句的质问,一句句落入阿朝的耳里都如晴天霹雳。阿朝似被雷击中,顿时如五雷轰顶,看着萧意严肃中带着无奈的表情,过往的一幕幕顿时浮现在自己的面前,那些熟悉又陌生的感觉,那些陌生却带着欣喜的热,那些让自己心烦意乱的眼神,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阿朝痛苦地捂上头,把头抱在双臂中,陷入一阵疯狂却真实的挣扎中。
萧意没在追问阿朝,而是静静等待着他的消化,等待着他自己想明白。时间似乎过了良久良久。
阿朝终于抬起头,一双眼睛虽带着迷惘,却不似刚才的狂乱,“你是说真的?我是祈朝的太子?当今的皇上是我的父亲?”萧意点头。阿朝的脸色慢慢浮现一丝笑容,“那我不是孤儿了?我也有一个家?”
萧意再点头。“那么……”阿朝迟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知道自己的身世后第一件事他就是想起慈心寺那个泪眼婆娑的姑娘,到了嘴边的话又换成了,“那我还有其他亲人朋友么?”“有!你还有母亲,也有很多期盼你回来的朋友。”“母亲?”阿朝疑惑地看着萧意,来祈国的一路上萧意跟他讲过不少祈朝人事,他也早耳闻祈国太子乃先废后凌皇后之子,凌皇后自焚飞鸾宫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这件事说来话远,以后等你恢复记忆,自会知晓其中缘故。当下最要紧的事是要治好殿下的失忆之症,然后回归我朝。”阿朝看着萧意半响没有回答,只喃喃说道:“你先给我解开穴道吧。”萧意这才赶紧给阿朝解开了穴道。一时间空气又凝滞了起来,阿朝那双本清明无暇的眼睛里时而高兴,时而迷惘,时而不解,时而又有些痛苦,变幻着的颜色。黯淡下去的天色,一缕黯淡的光线若有若无地映在他一张英挺却严肃的脸上,光影交错,一时间萧意似乎有种错觉。这时,阿朝说话了,语音平静,“萧师父今日找我到这里来的意思无非是要告诉我,我是当今太子,所以是时候回去做我的太子了,对不对?”萧意点头。“如果我不愿意呢?”阿朝抬头,如泉水般清澈的眼睛里已经不见那些波澜,疑惑,挣扎,已是一片清平。“不可能!”萧意看着他那双似乎熟悉又陌生的眼神,只会说一个字了。
“萧师父,你知道么,我虽然记不清很多事,可我能判断自己的心。我知道这段日子以来我很快乐,有时候我似乎都觉得这种快乐正是我一辈子最渴望的东西,所以我一直很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可你今日跟我说的,太难以让我接受,如果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就意味着我现在的一切简单生活,幸福,快乐,平淡,都要完结,对么?”萧意看着阿朝的带着坚定却又纯净得让人不忍扰乱的眼神,无可遁形,只有点头,“殿下既然是祈国的太子,一生注定会波澜起伏,绝不可能是一夫一妻平淡度日这样简单。”
“所以,我不愿意!”阿朝站了起来,“我刚才扪心自问,我觉得我宁愿相信自己是阿朝而是不你所说的祈国太子!”“萧师父,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些,也解开了我心底的疑团。今日你能坦诚相告,也是受人所托吧?”阿朝看着面色变幻的萧意,却笑了,笑得和蔼可亲,眼角眉梢万种风情,没有了以往那份疏离自尊,却让人更觉心底温暖。“我知道你的为难,不过,总得有一个答案,你告诉那些人,我不是他,我只是阿朝,我只愿做阿朝。”阿朝的笑容更添了抹诚恳。 萧意摇头,严肃地道:“阿朝,我知道这样的身份让你很难一时间接受,也没打算就凭我一席话就说服你,我只是告诉你一些你该知道的事实,至于以后的路会向何方,你会做何选择,那都不是我所能控制的。所以,今天我不想听你作出任何选择,你可以回去好好考虑。过去,未来,该何去何从,阿朝,祈风,该如何选择,我想你需要时间,而我们也会等待你的抉择的。好么?”
阿朝看着萧意郑重的眼神,终于点头,“好,萧师父,我会好好考虑的。今天,谢谢你。”


拒绝
打马回城的路上,阿朝比平常急躁了许多,并没有在萧意面前表现的那样冷静,其实在他的心底早就翻起滔天骇浪,纵使努力平静让萧意相信自己似乎已经做好了准备,做好了抉择,但心底的激动,惊讶,翻腾,又如何能一时平息?这个时候他最想见到的是溪云,该如何跟溪云坦诚这一切?所以他有些烦躁地紧赶了几步追风,追风似乎感受到了主子心底的焦急,也加快了回城的步伐。天色渐渐暗了下去,街上的行人渐渐稀少起来,阿朝并未下马。突然一道红影侧闪而出,阿朝眼前一花,紧急之下生生勒住了追风的僵绳,追风前蹄一抬,一声低鸣,腾空着放住了脚步。待追风和阿朝惊魂尚定,再看马前正俏生生站着一个粉纱姑娘,正笑嘻嘻地看着这一人一马。
阿朝赶紧从马上跃下,一大步跨到姑娘面前,这不是在慈心寺所见的那位姑娘么?但是,似乎哪里却不一样,那天那姑娘浑身都处在一种悲伤之中,如静夜百合,美丽却忧伤,而今日这姑娘却精神焕发,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如精灵般灵动,巧笑兮然间光彩照人。阿朝吃惊地看着眼前的萧然,“你?”萧然翘了翘嘴巴,一把抓住追风的缰绳,不满地嗔道:“走呀。”“哪里去?”“见姑姑呀。”萧然一手抓着缰绳,一手很自然地拉起阿朝的手,“走吧!”
阿朝看着萧然似嗔微怒道粉脸,有点迷惑,直到被萧然拉着走了几步才陡然发觉,挣开萧然的手,“我不去!”“为什么?”萧然的大眼睛滴溜溜转着,“我今天去找姑姑了,她告诉我你是因为失忆了才不记得我的,所以我已经不生你的气了。所以,你现在要跟我去找姑姑,让她帮你治病,等你好了,就能记得我了,不是么?”“我没有失忆,也没有生病,所以不需要治疗,姑娘,我想你真的认错人了。”阿朝突然一赌气抢过萧然手里的缰绳,“我还要回家,请姑娘自便吧。”“我不准你走。”萧然身形一闪,就挡在阿朝面前,柳眉微蹙,“姑姑说二叔今天已经告诉你一切了,所以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为什么还要走?”阿朝轻咬着嘴唇,压抑住心底的犹豫,依旧摇头,“我不知道!”倔犟地与萧然对视着。
“呵呵!”这时远远地一阵轻笑,很轻却足以让这两个大眼瞪小眼的人听见,声音是从远处行来的软轿中发出的,只见玄色的绸衣一闪,一个面如冠玉却略带些阴冷的公子钻了出来,可不是正是刚封为平王的大皇子祈天。只见祈天带着温柔和了然的眼看着萧然,微笑着说道:“我说谁呢,原来是然妹妹。”
萧然见到祈天,脸色就放了下来,面无表情地躬身行礼:“萧然参加平王殿下!”
平王手一伸,就要去扶萧然,萧然却莲步一移,避开了平王的手,徒留这平王一双伸向空中的手。平王尴尬地自我平息了一下,收回来手,嘴里犹说着:“然然妹妹不用多礼。”
萧然轻咬朱唇,似无意间已经挡在了阿朝的面前,只见平王的目光并未随着萧然的阻挡而停滞,带着笑意的目光停顿在阿朝的身上,眼神却渐渐阴冷下去,嘴角的笑意却更浓了,拖长了音调,似随意地问道:“然然妹妹,这位是?很面熟呀。”萧然脸色微微一变,支吾道:“一个朋友,殿下若有事,请先行!”说着,暗暗一扯身后阿朝的一角,向道旁斜移了一步,阿朝和萧然都隐在了灯影灰暗中。“朋友?”平王的音调微微提高了一些,“本王倒听说最近京城出现一个不明之人,冒充定国太子名号,四处招摇。妹妹,交朋友可要当心些呀。”萧然稳了稳心神,答道:“不牢殿下操心!”“那本王还有事,先行一步。”平王的眼底闪过一丝隐忍的得意笑容,转身准备离开。
这里萧然不由暗自松了口气,连身后的阿朝也隐隐觉得气氛顿时柔和下来。
一步两步三步,平王的脚步终于快到了轿子跟前,却突然转身,眼眸里寒光一闪,厉声喝道:“来人,给我抓住那个冒充太子的人!”两个影子快速地扑向萧然身后的阿朝,一瞬间的转变,让萧然措手不及,只有在影子扑来的最后一霎那,拉着阿朝身子一转,向后退出两步,但只是稍稍避开影子的第一次扑击,萧然着急叫道:“殿下住手!”平王听见萧然的呼声,笑容早溢满面,手一摆,“住手!”两个影子闻声收手退后,没丝毫的含糊。只听平王高雅的声音问道:“然然妹妹有何指教?相必妹妹也知道,父皇早下旨,凡遇见冒充太子者,斩!难不成,本王不该将这个冒充太子殿下的逆贼抓下么?”“不!他不是……他是……”萧然紧紧拽着阿朝的左臂,看看一脸隐忍得意的平王,又看看一脸疑惑的阿朝,顿时不知该做什么解释,是还是不是?平王的话一点都没错,皇上下的旨天下皆知,这个时候皇上并未承认阿朝的身份,若冒然承认阿朝是太子,正好让平王有机可乘抓去阿朝,以平王的为人,不管是阿朝还是太子落入他手中绝没有好处,若说不是?“不是什么?是什么?”平王高傲地笑着,似举着猎箭的猎人正对着垂死的猎物般,高高在上,洋洋得意。萧然打量着眼前的形势,原来一切早在平王那声笑声就开始了,自己还以为能避过他,真是可笑。“如果妹妹说不出,就别怪本王抓人了,这是朝廷钦犯,还望妹妹识得大体。”平王依旧对萧然保持着最温柔的笑容,殊不知那双得意的眼睛早泄漏了他的心思。萧然咬了咬牙,毅然说道:“他不是太子,更从来未冒充过太子之名,还望殿下明鉴!”
“哦?”平王收敛了笑容,似思索地看着萧然又看看阿朝,“他不是?”
“不是!”萧然再一次肯定地答道。“哈哈!”平王放声大笑起来,手一摆,影子顿时在身后消失,“希望然然妹妹记住今晚的话,他绝不是太子!”宽大的玄色袖摆一撩,平王大笑着转身离去。一声“起轿!”金碧的软轿慢慢消失在夜色中。
萧然一直看着平王的轿子消失,阿朝亦是心思重重,看看依旧看着平王消失方向的萧然,暗自叹了口气,抓过追风的缰绳,向萧然道:“姑娘,我也该走了。”“我什么时候说你可以走了?”萧然眼珠子都没动一下,没好气地说道,似憋了一肚子的气。“走走走!你还要走!你难道不知道他是故意的么?”“我又没说过我是太子,又没冒充过太子,那王爷的话也没什么错,谈不上什么故意不故意,更没什么好生气的呀。”“你?”萧然转过头,狠狠地看着阿朝,双目几乎喷火,“你真真让人生气!”说着一跺脚,恨恨地丢下一句,“那你就走吧!”赌气地走了。留下阿朝不解地道:“你自己刚才说我绝不是太子的呀,怎么又生气了?”阿朝看着萧然离去的方向,迟疑了一下,毅然牵着追风向相反的方向离去。只是阿朝没有回头,身后街角的阴影处,萧然目视着他的背影,细贝的牙齿几乎咬破了红润的下唇。后街的一处小院,灯火摇曳中,芙面黛眉,不施脂粉的溪云跟添了一份娇艳,溪云微侧着头,妙目偶尔闪烁一下,欲语还休。到是旁边坐着的中年女子先笑了。清润的语气蔓延开来,“你不要紧张,我只是来看看你们,顺便看看阿朝的情况。”中年女子是萧微,终究忍不住先行来到了阿朝和溪云栖身的小屋。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是自己准儿媳的女子,萧微眼底的惊艳掩饰不住,娇艳如花,温情似水,沉静中带着可亲,简朴中带着分高贵,行动处掩饰不住的弱质风韵让人从心底疼惜。这的确不是个一般的女子,难怪萧然会哭得如此伤心,萧微暗暗叹了口气。“阿朝一会就回来了。真的是萧师父请你来帮阿朝看病的吗?”溪云终于忍不住试探地问着萧微,“你确定阿朝是失忆了?”萧微点头。“哦!”溪云低哦了一声,掩饰不住眼底的担忧,骤然又发觉萧微在打量着她的表情变幻,又赶紧收敛住心神,眼神闪烁地向萧微客气道:“夫人请喝茶!”“好!”萧微啜了一口茶,又放下,看着溪云红润的似乎有些不正常的脸色,心底一动,“来,我帮你把把脉,你的脸色不太正常。”溪云乖巧地摇头,“谢谢夫人,大夫说我气血虚浮,歇息几天就没事了。”
萧微却没理会溪云的拒绝,伸出手示意溪云把右手递给她,溪云看着萧微坚定的眼神,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半响,萧微搭着溪云的脉搏,脸色从惊疑,到惊喜,再到担忧,到最后却是喜悲交加,“你,你有身子了?”溪云笑着点头,幸福的笑容荡漾开来,萧微看着她,也放下心底那微微的忧虑,慈爱地也笑了,“回头我给你开一些养胎的药,你体质本弱,又忧思过甚,实不宜有孕,但既然有了,总要宽心些,好好养胎。”溪云听她娓娓分析开来,脸色稍变,美丽的眼睛也黯淡了下来,“多谢夫人提醒!”
萧微又细细叮咛了一些需要注意到事情,这一叨唠就是大半天。萧微看着这个美丽娇柔的女子,不由从心底疼惜起来,她现在已经怀里祈国皇家血脉,总不能再在外面这样飘荡下去,回去是该找皇上好好商量些了。萧微暗暗从心底打定主意,嘴里犹试探着问些溪云跟阿朝的事,并揣测着这个看似柔顺却坚强的女子身份。溪云,云溪,一字不差,难道一切真是天注定?缘分之事,一分之差,错过一世。冥冥之中,自有轮回吧。阿朝急急地赶回,老远就听见屋里隐约的女子笑声,轻柔的笑声是溪云的,那么那个带着惊喜愉悦的温润女子声又是谁的?阿朝放慢了脚步,心底闪过一丝恍惚,那笑声似乎哪里听过。
“是阿朝回来了?”中年女子温润的声音响起,随后就是溪云奔出的声音。
推门进屋,一个笑意盈盈的三十余许中年美妇正缓缓起身,这边溪云早迎了过来,笑道:“朝,夫人是萧师父的妹妹,专门来看我们的呢。”阿朝似未听见溪云的话,只怔怔地看着依旧微笑,却眼含清泪的萧微,那双眼睛饱含着怎样的激动,亲切,柔和,温暖啊?萧微极力忍住心底的激动,只缓缓站起,近在咫尺的儿子,多少次梦中萦绕的再见画面,真的到了再见到时候却无语凝噎。不敢搂住他尽情倾诉思念之情,慈母心底的丝线,且长且密且浓,早已凝聚成灾,却依旧隐忍心底成烟,慢慢淡去,消失。溪云看着这两个默然无语的人,看看阿朝清亮如流水般无邪却带着迷惑的眼,又看看萧夫人清澈如清风般淡雅的眼神,心底陡然蹿出一个怪异的想法,他们似乎很像。没等溪云再想下去,萧夫人先打破了宁静,笑道:“你是阿朝?”阿朝点头,“我今天见到萧师父了。”阿朝看着夫人慈爱的笑容,不假思索地冒出了这么一句,说完自己都吃惊,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个?萧微点头,“我知道。溪云,阿朝应该还没吃饭呢,你去给阿朝端饭好不好?”溪云这才想起阿朝还未吃过晚饭,忙应声去了厨房。一会溪云就端了饭菜出来,一时间无话。阿朝吃饭较慢,规规矩矩,从容不迫,很是优雅,萧微看着不由噗哧笑了出来。这一笑,气氛倒轻松了许多,阿朝有些窘迫,不知所措地放下了碗筷,有些不自然地道:“不吃了。”只听萧微地笑道:“这用饭的尊贵相怎么都改不了,想来小时候没少受教诲吧?”说着,语气却黯淡了下去,似是想起某些不好的回忆。溪云接口笑道,“夫人这话倒像极熟识小时候的阿朝似的。”“哗啦”一声,阿朝却掉了筷子,脸色瞬间变了几变,溪云这话想必正中他今天的心事了。不过,好奇还是战胜了惊讶,也不由看向萧微。萧微慢慢收住了笑容,“我倒希望能极熟识小时候的他。”语音悲凉,藏着多少伤感悔恨追忆。萧微的身份本就是个极大的悲剧,从举火自焚的废后凌云,到流浪十余载的萧微,再到刚跟儿子祈风团聚又失去儿子的母亲。二十几年风云变幻,儿女亲情,恩怨情仇,尽在沧海桑田的慢慢变迁中,一切绝不是一语就可说清的。自小祈风因为母亲的缘故受过多少委屈,顶住多大压力,才走到太子的位置,缺失的母爱,曾让他伤心,却更加的成熟,挺拔,坚强。可一切皆匆匆消失在绵山一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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