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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微续:风絮》全文阅读_作者:小玉米_第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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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云起身,点头,不自觉溢起的笑容,春风般温暖了这个房间。看着阿朝沉稳离去的背影,溪云的笑容却渐渐收敛,午间那声哽咽的叫声,犹在耳边,“风!”那是怎样用心呼唤出的称呼,如此深情却又忧伤,那话间的无力脆弱,柔入人的骨髓,钻入心底最深处的柔软,让人震撼,无措,心疼。那一刻溪云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恐惧,及时叫了声:“朝!”直到阿朝走到她的身边,牵住她的手,溪云的心似乎才放回了胸腔。或许,从那睁开眼第一次相见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沉迷,占有,还有那一层层迭深的爱恋。各处的厢房安静如斯,不知道哪间又住了怎样虔诚的世人,阿朝紧赶了几步,似乎要努力忽略掉中午发生在长廊处的牵扯。又似乎有一丝隐隐的期盼,那柔弱的姑娘会从昏睡中醒来么?或许是心灵的感应,拐弯处,阿朝不由放慢了脚步,一个细弱的身影果然脆生生的站在那里,面容依旧有些苍白,神色却变了很多,脱去身上那层深深的忧伤后,那姑娘大大的眼睛里明显的倔犟和坚韧让阿朝心底一动。阿朝站住了脚步,看着眨巴了几下大眼睛的萧然,突然萧然身形一闪,一只纤细的小手已经抓住阿朝的脉门,“你跟我走!”“不!”阿朝摇头,“我要给溪云端斋饭去。”“我说走就走!”萧然全然不顾阿朝的摇头,拽着他的脉门就向前拖去。阿朝不由挪动着脚步,跟着萧然向寺外走去。越来越密的树林,暮色中焕发出阴森的气味,高高矮矮的灌木,在冬日里只剩下些萧索的残枝,偶尔几片未吹落的叶子,在零碎的脚步下,被震飞,然后落下,残留着破败的躯体投进大地的怀抱。
一棵古松下,萧然终于放手。阿朝看着四处萧瑟阴沉的夜色,不由担忧起来,“姑娘,这天色已晚,夜色深沉,我看姑娘要有什么话回去说不好么?”萧然笑,巧笑兮然,明眸流转,“是你有话对我说。”阿朝惊愕,神色毫无造作,“我,我今天第一次见姑娘,怎么会有话跟姑娘说呢?再说,是姑娘找我出来的呀。”萧然如花般的脸带着几丝疑惑,渐红润起来的唇微微翘起,俏皮可爱,“风,这里又没有别人,你有什么苦衷就跟我说啦,我不生气。”阿朝看着眼前灿烂欣喜的女子,心似渐渐压上一块巨石,逐渐的沉寂下去,终于艰难开口,“姑娘认错人了, 我是阿朝,不是你认识的风。姑娘若无其他事,我就先走了,我的妻子还在等我。”
萧然的笑容顿时凝固,刚刚红润起来的脸色一下子变回原来的苍白,嚅动着柔软的唇,“你,你说什么?你娶妻了?”凄然的泪顺着大理石般冰冷的脸庞滑下,“这就是你不肯认我的理由么?”
几片枯叶,顺着几缕夜风,悄悄地飘下,远处匐在夜色的蒙面人,慢慢地放轻了步伐,把包围圈子渐渐放小;“谁?”细碎的步履声,惊醒了两个相望无助的人,阿朝首先听见了声音,沉声叫了一声。包围的强人,见已隐藏不住,干脆一涌而上,逼近的人群,冷峻的戾气,让萧然不由收住了眼泪,拉着阿朝的手就退向古松,背靠着古松,两个人相视一眼,似乎感受到了对方的镇静,两个人渐渐稳住了不安的心跳。阿朝从脚底掏出一把常用来分解牛羊肉的匕首,向萧然说道:“姑娘别怕。”
萧然安心的点头,“有你在我不怕。”抬脚踢起一根枯枝握在手里。“呆会他们冲上来,你就向回去的路奔去。”阿朝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关头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身边这个女子。萧然摇头,“不,我跟你在一起。”为首的黑衣人手势一动,顿时人群如黑豹般扑了上来,阿朝刚刚掠开匕首向仆人的人影挥去,忽觉脑门一热,人顿时倒了下去,头顶上出现一把明晃晃的剑,阿朝听见最后的声音就是萧然那声惊呼,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黑衣人看着阿朝还未动手变倒了下去,面面相觑,还是为首的警觉,低呼,“抓住那女的。”离箭的弦早涌到古松下,仓皇中似乎有人感觉到一个黑色的身影向古松飞去,似乎又是错觉。惊呼的萧然早忘记了身前扑来的蒙面人,只牢牢抱住阿朝倒下去的身影,头顶那柄明晃晃的剑向阿朝的胸口飞去,凛然的剑气让萧然本能地扑倒在阿朝身上,骤然剑气却生生断掉,似持剑之人忽然被人掐住了脖子,再无声息。半响后萧然才惊觉有人点住了自己的穴道,阿朝的身体咚的一声倒了下去。
一个袖着右手的男子走近,正是那一脸阴狠的李英才,只听为首之人回报道:“少爷,这小子怎么办?”“宰了!”李英才看着柳眉横竖的女子,一脸淫笑,“小美人,怎么样,咱们又见面了吧?”说着轻薄地一捏萧然涨红的脸孔。萧然怒极,却出不得声,任由李英才那只剩下的左手抚过自己白嫩的脸庞。
李英才抱起萧然,得意地笑道:“走吧,美人,回府让爷好好安慰你。”
“放下她!”冰冷的匕首闪电般掠过一群放松了警惕渐渐散去的打手,抵住了李英才的后腰,阿朝冰冷的声音响起,吓得李英才手一软差点摔下了怀里的萧然。“错觉!错觉!”李英才喃喃自语,又急道:“你别乱动,有话好好说。”
“我说放下她!”阿朝明显不耐烦起来,原来刚才那莫名的突然一击,让阿朝骤然昏倒了下去,隔了这么一会已经醒来,一醒来就听见李英才最后那句话,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力量,阿朝趁着众人都看着李英才调戏美人挤眉弄眼的当儿,起身掠起,成功地将匕首抵在了李英才的后腰。
“好好!我马上放下她。”李英才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不情愿却又不敢不放下萧然。
“把她的穴道解开。”阿朝继续吩咐,这时的阿朝冷静睿智,跟之前的憨厚判若两人。
“是是!”李英才赶紧答道,怒骂那些眼睁睁看着他的打手,“还不快把萧姑娘穴道解开!”
打手不敢懈怠,赶紧上前点开了萧然的穴道,萧然穴道一解,一个挥手,一个清脆的巴掌就落在李英才保养圆润的嫩脸上,顿时起了五个鲜红的手掌印,嘴角亦溢出一丝鲜红的血迹。
阿朝看着萧然能动手打人,不由松了口气,笑容勾起,手里的匕首不自觉地放松,为首的打手见机,左腿飞起,一脚踢向仍打算再给李英才一个巴掌的萧然,阿朝见状,忙举了匕首向此人挥去,不料这人只是一个虚招,另一个人早趁阿朝松手的空档,拉过了李英才。这下,萧然早避开了那人的腿,阿朝也见李英才被救走,要再治住他却也迟了,忙持着匕首,跃到萧然身边,紧张地看着又起变化的包围。李英才咧着嘴,恨恨地抹了一把嘴角的血丝,恨声道:“妈的,给少爷我宰了那小白脸!”抬头举目,却如见鬼般长大了犹带着血丝的嘴巴,狰狞可怖,“你,你,太子殿下!”不由自主身子一软,就跪了下去。众人不禁都打了个冷颤,见主子跪下,不由放下了手里举起的森冷的刀剑,为首的蒙面人,瞅瞅萧然和阿朝,又看看早吓得塞糠的主子。一咬牙,冷笑道:“少爷,太子殿下早薨逝,天下皆知,恐怕少爷眼花了吧?”又附耳李英才低语了一句,“少爷,如今之势只有一不做二不休了,不然我们都的死!”李英才惊恐地看着为首杀手,低声道:“真的吗?”蒙面人点头,阴毒坚定的目光然李英才骤然生出来股勇气,腾地站了起来。看着二人的眼色,萧然顿觉手心发凉,若是这些人真的乱来?“你是谁?敢冒充太子,给少爷我好好修理修理他!”李英才终于站了起来,尽量平稳着自己的心绪,阴恻恻地吩咐道。阿朝老实地皱眉,毫不犹豫地说:“我的确不……”萧然一把捂住阿朝的嘴,“不要理他,越冷越好,越尊贵越好!”萧然的话几乎是咬着阿朝的耳朵说的,阿朝听完有点茫然地看着萧然,只见萧然的眼底充满信任和支持,萧然对他坦然地笑笑。才转过脸,对李英才挑眉骂道:“你这起小人,趁殿下还没生气,赶紧滚!”又对阿朝妩媚地说道:“殿下,我们走吧,侍卫们都在不远处等着我们呢。”说着又对阿朝眨了眨眼,任阿朝再憨,也懂了她的意思。阿朝脸孔一沉,目光一冷,如寒风般冰冷的眸子轻蔑地一扫众人,从鼻孔里哼出一句,“滚!滚得快利索的,爷一高兴,就饶了你们!谁滚的慢了,惹爷不高兴,爷就把他全家扔永定河里喂王八!”说完牵起萧然的手,理都不理身后的众人,转身慢慢地踏出脚步。其实这十几个人里早有在李英才叫出那声太子时就已经心虚了,再一看那男子的气势,不由惊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有一个人低声道了声:“得罪了!”收刀转身向夜色隐去,其他众人见势,纷纷以最快的速度向各个方向奔去,连句得罪都不敢说都跑了。留下脸色苍白的李英才和那个为首的黑衣人,黑衣人不由叫了声,“少爷!”这厢李英才大叫道:“别走,别走,爷有重赏!”那些亡命之徒哪里还听这些,逃到更快了。李英才这才人命地睁着惊恐的眼睛,望着身边唯一的黑衣人,为首黑衣人却恨恨地看了一眼阿朝和萧然的背影,再不犹豫,也纵身飞似的逃去。只见李英才身子一软就倒了下去,吓昏了! “咯咯!”萧然停下来脚步,笑出了声,阿朝赶紧松开萧然的手,擦了擦脸上的汗,“姑娘你还笑得出来,我都吓死了,要是他们真玩命地扑过来,那后果......”想起就一阵后怕。
萧然脸色一变,“你还叫我姑娘?你当真不认我了?我是然然,萧然呀。”
阿朝紧张地看着黑沉的夜色,不安地道:“姑娘,这夜黑山高,我们还是赶紧回寺吧。姑娘,你真的认错人了,我叫阿朝,今天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萧然不信地叫道:“不可能!刚才你的表现,语气明显就是风啊,我怎么会认错!”
“姑娘,那是刚才应急之时,我听姑娘吩咐装的,其实我后背都湿透了呢。”阿朝诚挚地解释着。“你骗我!”萧然摇头,看着阿朝的脸根本不信。“我没骗你呀,要不你去问我妻子,她叫溪云,我们一直都在一起,前些日子才来祈国,以前一直住在罗亚草原。”“你妻子溪云?”萧然咬着嘴唇,“不!我不相信,你肯定是有什么苦衷,不肯认我对不对?肯定是那个女人,是她让你不认我,对不对?好,我去找她,我现在就去找她!”萧然恨恨地握拳,拔腿就向寺院跑去。吓得阿朝在她身后紧追喊道:“姑娘,不可以,你别,别伤害溪云啊。”
萧然置若罔闻,径直奔向侧院阿朝住的厢房。

离开
且说,慈心寺里,萧然不顾一切地冲进了溪云所住的厢房。溪云正对镜理妆,听见响声,忙笑着回头,“朝,你怎么去这么久?”回首间却是一个美貌少女俏生生的身影,穿着粉色细纱面紧身上衣,短短一件淡蓝褶裙,腰里紧紧束着一条蝴蝶结子,穿着鹿皮靴子,脸色略有些苍白,刚从外面入屋带来一股冰凉的空气,少女没有说话,一双大眼睛只怔怔地看着溪云,一排细碎的贝齿咬着湿润的红唇,欲言又止。
这时阿朝也追了进来,嘴里犹叫着,“姑娘,不关溪云的事。”两个如花般的女子就这样对视着,一个如静夜里的百合,宁静芬芳,此时却带着一丝淡淡的忧虑,一个如夏日的玫瑰,奔放娇艳,却逐渐如过了花季般沉寂。阿朝看着这两个对视的女子,忐忑起来,走到溪云身边,握着她微微冰凉的手,叫了声:“溪云!”似乎要咬破那娇艳脆弱的唇,萧然的嘴里已经有淡淡的血腥,她的目光逐渐从溪云那温柔恬静的脸庞上移开,移到那两只紧紧相握的手上,不由后退了一步,百灵般清脆的嗓音早已沙哑,似那哭泣的寒风,带着毁灭的绝望,“风,你真的不要我了么?”萧然一步步退出厢房,徒然地想把目光收回,却似着了魔力,无法舍弃,无法理解,无法安心。相望无泪,何如相望无情?阿朝看着那脸色苍白的少女一步步的离开,莫名的心痛让他骤然迷失,心在紧,手亦在加紧,溪云慢慢地侧头,看着阿朝的神色,是了然和害怕,纵使被阿朝铁钳似捏住的手疼彻心腑,却无法言语。那心底的痛何其更甚?烛影不安地跳动了几下,几滴珠泪在火热的灼烧下滑下它滚烫的生命,光影渐渐退去,人影早已消失,一阵寒风吹着打开的房门,发出细弱的咣当声。溪云慢慢抽出自己的手,起身,关上了门,阿朝似乎才回过神来,看着溪云慢慢地走回榻上坐下。这才懊恼地起身,搓着大手,不安地说:“溪云,你听我说……”溪云缓缓地摇头,柔声打断阿朝的话,“不用说了,朝。”“不!”阿朝看着溪云的脸色顿时慌乱起来,“你不相信我?”“我相信你。”溪云依旧柔柔的笑,“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相信你。”
阿朝走了过来,蹲下身子,仰望着溪云,伸出双手握住溪云早已冰冷的小手,“你相信我,真好!我真的不认识那个姑娘,真的。”阿朝坚定地保证着,眼角的余光掠过溪云的手,顿时大惊,“溪云,你的手?”溪云抽回自己的手,忙摇头,“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阿朝看着溪云宽容温婉的笑,心底的愧疚如潮水般涌了上来,“溪云,对不起!我,我真的不知道,不是故意的。”“我知道!”溪云伸出手揽过阿朝的头,轻轻地抱在膝盖上,“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了。”晶莹的泪珠如窗外冷清的月亮,冰凉,清冷,孤寂,一滴滴收不住,落到了阿朝的头上。
阿朝张皇地抬头,“溪云,溪云,你别哭呀。我怎么做,你才不哭?”溪云摇头,“我没事!”阿朝紧张地看着笑着流泪的溪云,暗自咬了咬牙,“溪云,我们走!我们明天就回罗亚草原,这样,你就不哭了对不对?”溪云惊讶地看着一脸坚定的阿朝,不由忘记了呼吸,“你,你说的是真的?”
阿朝看着溪云不哭了,松了口气,不由勾起开朗的笑容,点头,“真的!”
清晨,太阳甫发出第一道光芒,勤劳的僧侣们早已开始了他们日复一日的早课,浑厚的钟声敲起,整个山上都透着一股苍凉的嗡鸣。光秃秃的树枝偶尔抖动几下,昭示着他们还存在着生命,敬斋的香客已陆续起身,跟许多虔诚的信徒一起坐在了蒲团上,闭着眼为他们心目中的愿望祈祷着。
阿朝牵着溪云,正向寺门离去。本想找萧师父和云儿姐姐道个别,可不知道为什么,阿朝心底总有一种跃跃欲动的东西,让他不安,萧师父说了一半的话突然消失,阿依达一直古怪地看着他,昨日遇见对那个姑娘更是让他不知所措。所以他索性带着似乎更不安的溪云,打算一大早就离开慈心寺,回头离去时给云儿姐姐家留封信或许就可以了。“殿下,你不能走。”百年的古木,斑驳的枝条在早晨冷清的阳光下异常安详,树后转出的少女雍容优雅,凤眼焕发着淡然的疏离,只会在不经意间,流转的眸光似乎透露出些微的忧郁。
溪云看着阿朝,阿朝认出这个少女也是昨日在厢房院口遇见的女子中的一个,正是慕容琴柔,“姑娘,你是跟我说话么?”慕容琴柔眼眸一低,掩去了眼底的失望,“殿下,如果想安静离开,还是走后门的好。”
溪云阿朝对望了一眼,不明所以,阿朝心底却隐隐生出一股盼望,偌然道:“是昨日那位……”话说一半又似乎觉得不妥,看了一眼溪云,不敢再猜测。慕容琴柔无奈地摇了摇头,似乎理解了阿朝的话音,“昨晚然妹妹回来后哭了一个晚上,这会刚睡着。”“哦!”阿朝装着无事的应了一声,掩去心底些微的失望。“昨晚大皇妃连夜赶回了京城,想来殿下回来的消息马上就会传开了,如果我猜的不错,大门前一定挤满了接待殿下的人。”“人?什么人?姑娘,我不是你说的殿下,难道你也认错人了?”阿朝一听慕容琴柔如此说,又急急辩解。慕容琴柔目光投向院门,淡淡地说道:“不管你说自己是谁,在这里,别人只会跟我一样,认为你就是那个人的。你若不信,就出去吧。”说完对溪云和阿朝施了一礼,转身就隐在古木后去了。
阿朝看着溪云,担忧地说:“溪云,他们认错人了。不过,为了避免麻烦,我们还是后门走吧。”溪云乖巧地点头,“都听你的。”冬日的早晨来的格外迟钝,大皇子祈天站在紧闭的皇宫大门外,不由捧起手呵了口气,自己表现的这样心急,父皇会如何想?祈天想着父皇的惊喜,或许还有赞许,又看看还一片漆黑的北方,不由勾起得意的笑容。一招出错,总不能再错,一定要赶在他人之前见到父皇!吱呀一声,随着东方泛出微白的亮光宫门缓缓地打开了,大皇子第一时间冲进了宫里,急切地递了牌子,等待着父皇的召见。等待总是漫长的,大皇子从来没有像今天会议觉得觐见如此之慢,又如此富满期待。
皇上终于穿着黑色衮服,在戒得居召见了大皇子,只见皇上正喝着一碗奶子,见到大皇子,并没有放下手里的碗,只随意说道:“有什么事不能一会上朝说么?干嘛这么慌慌张张的等在这里?”
大皇子赶紧躬身道:“儿臣是特意来恭喜父皇的。”皇上哦了一声,把手里的奶递给旁边伺候的太监,“朕有何事可恭喜的?”
大皇子的脸上现出一份既惊且喜的表情,又巴巴地跪下,郑重地说道:“启禀父皇,儿臣找到二弟了。他,他还活着!”说着激动的泪水都溢满了一双凤目目,那欣喜,宽慰无需言表。
大皇子眼巴巴地看着皇上,似乎期待着他的惊讶,可皇上却只那样面无表情地看着大皇子半响无语。大皇子不禁着急,试探地叫道:“父皇?”“嗯!”皇上却站了起来,平淡地说道:“朕知道了,上朝的时间到了,你也去吧!”宽大的袖摆随着身形移动随手一挥,轻轻拂在大皇子惊愕的脸上,似无意。皇上远去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大皇子还不可置信地跪在柔软的地毯上,看着刚才父皇坐的地方百思不解。父皇,那意思是他早就知道了?那么,昨晚……大皇子顿时觉得背后吹来一股冷风,不禁打了个寒颤,扭头看去,除了地方已经闪耀起来的阳光,和外面木然站立的侍卫,空无一人。或许,是自己想太多了,大皇子站起来,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麻的腿,转身向明德殿走去,上朝吧。
这日清晨,天未亮,街上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直奔西门而去。有经验的老人都说,一定有大事发生了,不然,城门不会如此早放开人马出城。不错,今早出城的人身份的确够尊贵,正是当今三皇子祈迢。祈迢带领的人马直奔慈心寺而去。终于在慈心寺的早钟敲响的那一刻,这群人赶到了寺门,祈迢从未如此严肃过。一张俊脸因为寒冷而冻得有些发红,稍显女气的凤眼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紧张,只见他一个利索的翻身就下了马,随后跟着的人也都翻身下马,秩序井然,无一丝声息。三皇子疾步走到寺门前,手举起,又犹豫了一下,放下。身后紧跟过来的慕容泓是三皇子挚友,为翰林院学士,因妹妹慕容琴柔的关系,遂跟了过来。三皇子缓缓放下拳头,并未看慕容泓一眼,“泓,你来吧。”慕容泓依旧那副从容不迫的淡定模样,“殿下不必紧张,这门一打开,殿下就再也无须为些俗事烦恼了,岂不更好?”三皇子听见慕容泓如此说,抬头看着慕容泓,得到慕容泓肯定的点头后,释然一笑,“对!自此再无那些幻想,自是天高云淡,风淡云清,岂不快哉?”说着手掌用力,敲响了慈心寺还紧闭的寺门。开门的沙弥听见来人的身份后,不敢推卸,立马带着三皇子和慕容泓和另两个侍卫向后院厢房走去。原来三皇子祈迢正是奉了皇令来接那个疑似太子的阿朝的,而且皇上还特意下令不可张扬,不可泄密,如遇到他拒绝,可善意带回,不可伤害,不可追问。祈迢虽心底翻涌起惊涛骇浪,却不敢形之于色,急忙唤来一向为其好友兼谋士的慕容泓,告知了他这个足以引起祈朝天翻地覆的消息,而慕容泓的镇静和睿智让祈迢马上冷静了下来。慕容泓只说了一句话,“太子回来,不正是殿下解脱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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